「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嘻嘻嘻!我又可以飛起來了,我又可以飛起來了!」蘭水芙興奮極了,她最喜歡在空中飛翔的感覺,自由自在的享受風兒吹過臉龐的感覺,輕輕柔柔的,耳邊的風聲呼呼呼地響,美極了!竹東之前背著她在樹林里飛奔的時候,她就非常高興。原以為除了竹東之後,再沒有別的什麼人會帶著她飛來飛去了,嘿嘿嘿!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自己的運氣非常的好,無意間又遇到一個身懷絕技的高手。
竹東,可惡的竹東,蘭水芙心中想起來就是一肚子的氣,特別是當「柳家酒肆」的柳老爹說出送簪子意義的時候。她心中的無名烈火不停地直往外露,竹東有什麼了不起的?自己雖然是不知道送簪子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也不應該莫名其妙的什麼理由也沒有,就把白玉簪子還給了自己,還就還了罷!有什麼了不起的,他不稀罕自己,自己也不稀罕他。自己長得又不箅太丑,勉強見得人,也不至于把他嚇退吧?
不過也好,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反正自己也沒想過要在這個架空歷史的異時空生活一輩子,算了吧!何必糾結著這個問題不放呢?蘭水芙只是難以接受是竹東退了簪子,感覺她一點面子也沒有,完全是面子觀念在作祟。總感覺她好像無緣無故被別人給甩了,蘭水芙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哼!真是豈有此理!竹東,我們之間從今以後什麼關系也沒有了,你我之間橋歸橋,路歸路。井水永遠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蘭水芙咬牙切齒的在心中罵個不停,差不多把她腦子里想得到的,用得上的詞語都用上了,嘴巴喋喋不休,眼楮不停地轉來轉去。看的尤憨傻愣愣的站著不動。好奇的看了看蘭水芙的樣子,心中非常納悶,水沐遙兄弟這是想干什麼呀?奇奇怪怪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尤憨再怎麼沒腦子,也最終看出了端倪,沒錯。應該是的,水沐遙兄弟好像是在罵人?
「沐遙兄弟。你這是在干什麼?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如果是生病了,我們就去找一個大夫看看,怎麼樣?我們也不著急出門,天亮之後再出門也不遲呀?晚上找大夫也是非常方便的事,大不了我們多給一些診金。有病就要及時看大夫。可千萬別苦了自己的身體,銀子花了我們可以再掙,明白了嗎?」尤憨很是擔心。蘭水芙要是有什麼事,他會義不容辭的幫助蘭水芙。蘭水芙是他的兄弟,為了兄弟,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什麼?啊!呵呵呵!尤憨大哥,你想的太多了,我身體好的很,一點問題也沒有,怎麼可能是生病了呢?我剛才想起了一個仇人,正在想怎麼報仇,你就喊醒我了。尤憨大哥,真是對不起了,沒想到我的樣子讓你誤會了,嘿嘿嘿!下次我會注意的。我想罵人的時候,干脆直接罵出聲來,不在心里罵人好不好?」蘭水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臉抱歉。她也不是故意這樣的,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想狠狠地罵一場人,比如說罵竹東這個混蛋東西。
「原來是這樣呀!我以為你生病了呢!把我嚇了一大跳,沐遙兄弟,你這人就是坦誠,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喜怒哀樂旁人一看就知道了。像你這個樣子是最容易得罪人的,有些時候,你還是應該把自己的情緒藏匿在心中,自己一個人知道就行了,不要在臉上表露出來,這樣不容易得罪人,明白了嗎?小心謹慎一點,尤其是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許多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表面上對你笑嘻嘻的,說不定背後就暗暗拿了一把刀,隨時隨地準備對你動手。你現在還小,將來你會明白的,我就不多說了,總之,小不忍則亂大謀!」尤憨難得掏心窩子說了幾句大實話,生平也只對蘭水芙說過,其他的人,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謝謝你!尤憨大哥,‘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尤憨大哥的話,我全都記住了,我以後會謹慎行事的。我也會慢慢學會把心事藏匿起來,再這樣下去,我是怎麼死的?自己都不會知道,嘿嘿嘿!尤憨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良師益友!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會學很多東西的,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從今天開始,我就和你闖蕩江湖,走遍天涯之路怎麼樣?」蘭水芙笑嘻嘻地挽著尤憨的胳膊,和尤憨慢悠悠地往城門走去。
這時,莫決在客棧二樓上大喊大叫,引起了客棧掌櫃的注意,他放下手中的活計,顧不得招呼大堂里面的客人,就屁顛屁顛的往二樓上跑。莫決是誰呀?莫決是炎日國的六皇子,鎮守在邊城的大將軍,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閻王爺,開玩笑,就是借給他十個腦袋,他也不敢得罪莫決,他還想好好的在這邊城做生意。他在邊城好些年了,從伙計做起,現在成了掌櫃,這里面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足為外人道也。
伙計老遠就看見掌櫃從樓下跑上來,連忙迎了上去,「掌櫃的,你快給六皇子解釋一下好嗎?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我記得這兩間房里住著的是尤憨大哥和他的兄弟,可是現在他們人不見了,這下可怎麼辦?你快向六皇子解釋解釋。」伙計嚇得語無倫次不知所措,看見掌櫃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戰戰兢兢地躲到一邊去了。
「沒有出息的東西!」掌櫃的暗暗罵了句然後笑吟吟地跑到莫決身邊,小心謹慎地問道︰「六皇子,你這是為什麼生氣呀?氣壞了身子可不大好,嘿嘿嘿!是不是我們伙計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好,你盡管開口,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掌櫃的,其實也沒什麼。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來客棧?還不是因為要找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剛剛你們家伙計說,這兒位有兄弟倆,我就想問一問,他們倆有沒有看見過我要找的人,只是問一下而已。我又不逮他們走。怎麼現在一個人都看不見?你們所說的那兄弟倆,現在在什麼地方?方不方便告訴我?」莫決態度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他身邊的部下听見他用這種口氣說話的時候,馬上躲得遠遠的。暴風雨就要來了,大將軍要發火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也太冤枉了。
掌櫃一听莫決這麼說話,心里咯 一聲,一種不好的預感冒上心頭,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尤憨剛才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提前把房錢給了?是不是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打算?要是如此這般告訴六皇子,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自尋死路。得想一個好辦法。掌櫃眼楮咕嚕咕嚕轉個不停,要不這樣說,說不定能過關。
「六皇子。這兩個房間里面的確住著兄弟倆,哥哥叫尤憨,是我們小店的常客,經常在我們小店來投宿,是我們的老主顧了,我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另一個是他的兄弟,叫李四,李四是第一次來我們小店,之前我們沒有見過,李四長的面黃肌瘦,好像營養不良,但是身上的銀子卻非常多。他們兄弟倆在六皇子你來之前就已經結賬走了,我忘了告訴伙計,嘿嘿嘿!伙計不知道具體情況,就把你帶到這兒來了,真是對不起!六皇子,讓你受累了。待會兒下樓之後,我請六皇子喝杯清茶,六皇子也隨便歇歇氣。」掌櫃的說話八面玲瓏,巧舌如簧,死的能說成活的,活的能說成死的,所有的事,全憑他一張嘴說了算。
掌櫃的非常聰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心里清楚極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嘿嘿嘿!人生就是一場戲,你騙我,我騙你,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被別人騙,被人騙也是要有資格的,要看你配不配。等一下如果看見了尤憨兄弟倆,就說城門關了,沒有來得及出城,所以就又跑了回來。哈哈哈!不管遇到了什麼事,他都能應付自如。
「掌櫃的,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客人不在,我就不打擾了,我還要挨家挨戶地去查房,你的茶我就不喝了。以後有機會的時候,我再向你討杯茶喝,你的好意我記住了。哦!對了,要不這樣,我留一張畫影存你這兒,如果你看見住店的客人之中,有長得和她相似的人,請你馬上告訴我,明白嗎?」莫決把手中的畫影拿出一張,給了掌櫃的,掌櫃雙手接過,連聲稱是,這點小事他能辦到,輕而易舉就能辦得妥妥當當,才多大點事呀?
掌櫃把手中的畫影展開,笑嘻嘻地說︰「一晚上來了好些人,都說找人,我忙活了半天,到現在才有空,我看看你們這是要找什麼人呀?勞師動眾的。」掌櫃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畫影打開,一張美女圖出現在他面前,正是身著女裝的蘭水芙。畫影把蘭水芙畫的惟妙惟肖入木三分,把蘭水芙的靈氣和神韻全都畫了出來,特別是那一雙眼楮,傳神極了,就像蘭水芙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比天下第一美女月輕煙,還要美上數倍。
掌櫃的眼中除了看見銀子,再也容不下別的,在他的世界里,最漂亮的東西是銀子、最美的東西是銀子、最好听的聲音,是銀子之間撞擊發出的聲音。除了銀子,人世間再沒有其他東西能入他的眼,美女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臭皮囊一具,一文不值。不過,這張畫影上有什麼東西他好像見過,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掌櫃仔仔細細在腦海尋找,尋找那一點點熟悉感。
莫決覺察到了掌櫃的異樣,隨口問了句︰「掌櫃的,你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畫影上的人?或是見過和畫影上相似的人?」
「相似?哦!對了!」掌櫃的猛然想起,他第一次看見蘭水芙的時候,總覺得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特別是眼楮。眼楮?掌櫃把手中的畫影放到油燈下,反復看了好幾次。最後他非常肯定的告訴莫決︰「六皇子,和尤憨在一起的那位叫李四的人,長有一雙和畫影上之人一模一樣的眼楮。但李四是男人,五宮與畫影上不一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關系呢?人有相同。物有相似,有可能是我多心了,六皇子莫怪。」掌櫃向莫決作揖道歉,掌櫃心中還有一個疑問,六皇子的眼楮怎麼也和畫影之人相似呢?
掌櫃的心頓時緊張起來,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完了完了,這會兒是真正的死定了。他總算弄清楚了。為什麼他會在看見蘭水芙的第一眼,就覺得非常熟悉,特別是眼楮,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那雙眼楮分明和六皇子臉上的眼楮一般無二,自己經常看見六皇子,對六皇子的外貌那是相當熟悉。因而才會在看見蘭水芙的時候,有種莫各的熟悉感。
和六皇子擁有相似的眼楮,一定和六皇子有莫大關系。是什麼關系?自己乃是一介草民,還是不知道要好一些。知道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不知者無罪。
「什麼?你說什麼?你看見了一雙和畫影上相同的眼楮?快告訴我,長著和畫上有相同眼楮的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馬上帶我去找她。」莫決的心情激動極了,掌櫃的看見的一定是九妹,九妹最喜歡女扮男裝了。前些日子還以男人的身份嫁給了,夜星國的齊安王爺星極,太淘氣了,想到這,些莫決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笑容。他相信這次九妹應該是以男人的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只要九妹好好的就行了,他沒有太多的要求。
只是不清楚,和九妹在一起的那位尤憨是什麼人,是他挾持了九妹嗎?不對!剛剛听掌櫃的說,他們倆是兄弟,既然是稱兄道弟,那麼九妹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真是太好了,查了一晚上,也不是沒有收獲,只要人在就好。莫決現在心中糾結著一件事,九妹的事要不要稟報給大哥听?頭疼,太頭疼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掌櫃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幾個大嘴巴,說不認識不就完了嗎?非要多嘴多舌。「六皇子,我也不知道尤憨兄弟倆到什麼地方去了,我要是知道,一定會告訴你的。你要不先到其它地方找找看?」掌櫃的話很有道理,守株待兔是沒有用的。
「行!我再到別的地方找找看,掌櫃的,你事情多,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不需要你陪著。我再隨便找找就走,我有什麼事,就找伙計去叫你。」莫決揮了揮手,掌櫃連忙告退,再待下去就沒意思了,何不趁機溜走?
掌櫃離開後,莫決葉離開了蘭水芙的房間,蘭水芙的房間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隔壁是尤憨的房間,在尤憨的房間里面,莫決看到了桌子上吃剩下的夜宵,一只筆,奇怪的是,桌子上除了筆,居然連一張紙都沒有,太奇怪了。桌子上的油燈依舊點亮著,好像主人隨時隨地會回來,這樣的房間是退房離開的樣子嗎?莫決可不敢苟同。可惡的掌櫃,剛才又沒有完全說實話,不過沒有關系,他不想說就算了,自己會慢慢找到答案的。
窗戶下面是一條小巷子,距離二樓的窗戶還有相當高的距離,兩人應該不是從窗戶跳下去的,想從窗戶跳下去,那輕功該有多好呀!九妹好像不會輕功。莫決沉思了片刻,輕輕把窗戶關上,不管九妹在什麼地方,他希望九妹好好的保重身體,不要被心懷叵測的人捉住了。
蘭水芙早就和尤憨到了城門不遠的地方,邊城的城門和集鎮的城門不一樣,事關國家的門戶,一點兒也不能馬虎。因而邊城的城門都有重兵把守,日日夜夜都有官兵把守,輕易進不了城,想出城?同樣很難。蘭水芙看了看幾十米高的城牆,又看了看尤憨,沮喪地問道︰「尤憨大哥,這麼高的圍牆,我們怎麼出的去?太高了,我看還是算了吧!今天晚上就隨便找一個犄角旮旯蹲一晚上算了,明天一早,天亮我們就出城。」
「沐遙兄弟小看我了,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會辦到。別看真是這麼一丁點高的圍牆,就算是再高一點的皇宮大內,我一樣可以如履平地。不是我吹牛,我什麼時候餓了,就什麼時候到御膳房弄點吃的,炎日國的御膳房就是專門為我而開設的。等到了炎日國的京城景雲城的時候,我帶你到皇宮里去走一走,保證你大開眼界。」尤憨說起他那些雞鳴狗盜的事,如數家珍,好像干了什麼偉大的不得了的事。
「好的!我听尤憨大哥你的,你到什麼地方,我就到什麼地方,炎日國的皇宮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她很想看了看。十六年來魂牽夢繞的地方,是生自己的地方,也是差點埋葬自己的地方,十六年了,滄海桑田,彈指一揮間!時光荏苒,日月如梭!十六年前是什麼樣子的,蘭水芙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的,她很快就能知道了,心中非常期待。
「沐遙兄弟,你到我後背上來,我馬上就帶你離開這兒,一眨眼的功夫,我們就到邊城外了,很快的!要是你害怕的話,你可以把眼楮閉上,什麼也別想,什麼也別看,耳邊一陣風刮過,我們就到城外了。」尤憨一邊說一邊把他自己的包袱掛在脖子上,吊在自己的前胸,把後背騰空。然後輕輕地半蹲在地上,等著蘭水芙往他後背上爬。
「嘿嘿嘿!謝謝你尤憨大哥,謝謝你能帶我出城,放心吧!我不會害怕的,之前也有一個人帶著我飛檐走壁,那種感覺好極了。我一直想,要是能再一次像小鳥一樣飛翔,那該有多好呀!」蘭水芙毫不客氣地趴在尤憨的後背上,嘻嘻嘻!人肉飛機的感覺真是不錯,只是尤憨大哥的後背,太硬了,硬邦邦的感覺怎麼和竹東的後背一樣?奇怪!這個架空歷史的異時空里面的男人,身體都是這麼硬嗎?不對!她打星極的時候,怎麼沒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星極是女兒身?所以身體才是軟綿綿的,嗯!一定是,那一次她打得真過癮。
「沐遙兄弟趴穩了,我要準備出城了,你使勁把我脖子抱好了,不要撒手。」尤憨的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就已經飛躍在城牆上,斜走在城牆上如履平地,魁梧的身體看起來輕盈極了,像一只矯健的蒼鷹飛翔在夜空。蘭水芙努力睜大眼楮,耳邊的夜風吹起了她的頭發,眼楮看不見任何東西,沒有夜視能力的她,看見周圍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但是有一點她非常肯定,那就是她和尤憨的身體是騰空的,沒有沾在地上。
就算是看不見夜晚的景色,蘭水芙依然很興奮,她又撿到寶了,(竹東是寶貝,現在弄掉了,如今換成尤憨,蘭水芙所謂的寶貝,不過就是‘人肉飛行器’而已)好人有好報。以後自己想到什麼地方去,就帶著尤憨一起去,還可以節省一筆車馬費,雖然說租馬車的費用不算太多,再少也是要花銀子的。蘭水芙的小九九算盤打得叮當響,錢是節省出來的,不是花出來的,「家有萬貫,不如日進一文!」蘭水芙不是米蟲,不想坐吃山空。
「沐遙兄弟,我們到城外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頭暈目眩的感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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