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菱的推搡當真用了力,慕容擎倉毫無準備。他踉蹌後退兩步,而夏以菱已趁機從身邊逃開。
她剛剛說了什麼?她還會為他心痛嗎?
慕容擎倉追上夏以菱,他一手圈箍她的縴腰,一手圍住她的頸脖。
他貪婪汲取夏以菱身上的溫暖,他憤恨又迫切,
「又丟了一個糖衣炮彈就想走是不是?能不能不要這樣,不要走,把話說清楚了再……
夏以菱狠狠咬上慕容擎倉手臂,她嘴里有了血腥味。
她轉過身對慕容擎倉拳打腳踢,她劃傷他俊逸的臉龐。是的,她不需要再偽裝,她現在就是一個潑婦,她想要發泄,
「是是是,狠心拋棄你的人是我,移情別戀的是我,愛慕虛榮的也是我,你讓我走好了,你抱我做什麼……」
夏以菱泣不成聲,她哽咽著淚水。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指責她,但是他慕容擎倉就應該不一樣!
她18歲那年孤身去了英國,她口袋里除了夏家給的一張銀行卡,和心中肩上推壓的令人喘不過氣的大山外,她一無所有。
她也不過還是個孩子,她的英語交際還沒有成熟到應付所有的日常交際,她的六年時光就如同英文般,在模爬滾打中跌跌撞撞的成長。
英國早餐一沉不變的三明治,天知道她一段時間因為想念母親的熱騰湯包而厭食;英國冰冷削薄的培根哪有哥哥上海打工,千里之外帶回的火腿香甜;在意識到再品嘗享受不到姐姐的廚藝微笑時,她痛的快死去。
一天晚上,她孤身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一個。
他渾身邋遢,滿嘴酒氣。他拽住她的頭發,把她拖到黑暗的拐角處,他撕裂她的衣服猥瑣她。
在哭喊無效的情況下,她觸及到腰間的尖刀,便給了他胸膛一刀。
逃離後,她擦干眼淚,擦拭血跡後冷靜的穿著破爛的衣服回宿舍。
她再沒有能夠依靠的肩膀,她沒有資格膽怯懦弱,她要堅強。
慕容擎倉知道不知道被人斬斷左膀右臂有多痛;被人挖空心髒有多痛;不分晝夜身體被刀子絞有多痛。她的人生中丟了一個名叫「小痞」的男孩,且終生不再來。
會不會還有人會像那個男孩般,在好不容易吃了一次油炸雞腿時,他總是獻寶般從口袋中掏出雞腿,然後看著她食欲大飽的嘴角油漬後滿足的大笑;
會不會還有人在看見她艷羨目光投向游泳池里的人後,會傻到在自家院落里用水泥砌成四面圍牆,然後在底面鋪上泡沫,倒入滿滿清水,給她翱翔;
會不會還有人在听到別人罵了她母親一句「死寡婦」後,他夜晚磚擊別人家窗戶,即使被打的頭破血流時,仍堅強守候住她的所有。
那個愛她寵她入骨的小痞,她拋棄了他,並且是她親手挖掘出的一道鴻溝。
如果慕容擎倉因為失去她有多痛,她的痛怎麼可能比他少一分?
所以即使全天下都唾棄她,他應該是不同的。即使隔出了這些是非恩怨,拉開了六年空白,至少他的心應該如她一般,依舊純淨如一。
夏以菱廝打累了,她垂下雙臂,任由慕容擎倉擁在懷里。
「今天我生日,陪我過一天慕容擎倉撫模夏以菱秀發。
許是因著她的一頓脾氣,兩人心境都趨于平和。
「不行,你不是打爛了我煎的荷包蛋,你不是嫌棄我來著…糟了……」
夏以菱推開慕容擎倉,鍋里的面條早爛成了漿糊。夏以菱關了火,用筷子攪拌,慕容擎倉又圈上她的腰身。
「以前你說我每次生日,你都會幫我實現一個願望。這六年你缺了我六個願望,現在六個願望只變成一個,陪我一天都不行?」
「慕容先生,我和你哥哥快訂婚了,我……」
「這可怎麼辦好,要是我母親在,她一定會陪我過生日。你知道她此生最怕我孤單,而如今我已經是潦倒一人
夏以菱停止了手頭動作,他一定知道他母親是她一生償還不了的情,這根軟肋他拿著即準又狠。
慕容擎倉笑出聲,夏以菱的沉默就是默認。
他親了親夏以菱耳垂,他歡呼雀躍,「夏小姐,現在你就是我女朋友了。我現在去洗澡,你收拾了家里,燒好早飯,我帶你出去玩
慕容擎倉已走開,夏以菱無奈搖頭。
她低子去撿地上的碎碟,她嘴角上揚,自己終究也是期待了這場跨越六年的約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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