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菱額頭的傷被清理包扎過,醫生說有輕微腦震蕩。
接著夏以菱去看月復部傷,還是那個女醫師。醫師看夏以菱第一眼便嚴肅搖了頭,她語重心長,「孩子,你這是怎麼回事,姑娘家怎麼每次來都好像被打過?女人的月復部最重保養,你太不愛惜自己了
夏以菱躺下拍了片,醫師翻出她的舊檔案,並帶上了眼楮。她一本正經,「其實上次的檢驗報告今天上午就出來的,我正準備尋著恰當的時間和你講
夏以菱覺得很不祥,醫師瞧了她一眼後,謹慎的說,「報告證明你受損程度達到了95%,換句話說日後你受孕的機會微乎其微,也可以說…你可能終身不孕
「終身不孕?」夏以菱浪里翻船,不食知味。
醫師好像在寬慰著很多話,可夏以菱像恍然做了場夢。她打開房門,沖下樓梯。她想要呼吸新鮮空氣,她想從這噩夢中清醒。
設計部六人在外面等,真的很長時間過去了。姚芳芳去敲醫師門,門打開,醫師都在瞧著下一位病人。
「我夏姐姐呢?」眾人忙上前問。
「早就走了,從里屋那扇門走的
「什麼,外面在下著大雨,醫生讓她留院觀察,休養,你跑去哪里?」眾人亂成一鍋粥。
到底高郎老道,「醫生,她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這個…我們醫院有保密**義務,具體情況可以問她本人。不過這次月復部傷是小問題,可能上次落下了隱疾,會有些疼
「好了高所長,別問了,快追夏姐姐吧,她受了這麼多委屈,要是想不開怎麼辦啊?我好心……
外面真的下著漂泊大雨,雨水像從天空傾泄而下,又猛又烈。
夏以菱很冷,她雙手縮著肩膀在雨中顫抖,她牙齒上下打顫。她身上,額頭上,月復部好痛,她心更痛,雨水混合著淚水讓她睜不開眼。天色很黑,她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哪里還是她的容身之所。
醫生所她終身不孕,其實她對未來最美好的想象就是家人團聚,陪伴在親人身邊一天天變老。她沒奢望過會嫁給愛的人,會有了一個屬于她自己的寶寶。
可是她喜歡寶寶。她從小得到的太少,親生母親拋棄了她,養母為生活所逼給她的溫情太少,父愛這詞更不曾在她生命里出現。她想過如果上蒼可以賜她一個寶寶,她會給他(她)這世界上最美好最完整的愛,她渴望卻沒有得到的,她一定雙倍傾注在寶寶身上,讓寶寶代替她重活。
每個小寶寶都是天使的降臨,以後會有那麼個小人兒總是粘著她叫她「媽媽」;以後會有那麼個小人兒只屬于她一個人,任它斗轉星移,世事變化,都不會拋棄她,唯她所有;以後她會老有所依,她會看著小人兒變大繁衍後代,子子孫孫不停息。
可是現在她失去了,失去了一個女人天生的權利,做母親的權利。
那她的人生里還剩下些什麼,像個打不死的小強去應付夏家,傷害慕容家。撒謊和欺騙幾乎充斥了她的生活,她的真心被掩藏,道義良知還剩下多少。
還有…慕容擎倉,這個她從沒一秒忘記去愛的男人,即使因著眾多原因她丟棄他拋棄他,她對他卻從來問心無愧。可是他對她現在是怎樣?他除了報復,佔有,嘲笑還有被扭曲的恨意,他開始不懂去愛。
其實她是個簡單的人,她想要簡單的生活。可是現在整個a市誰不認識她,誰不用戴著有色眼鏡看她,她的出現注定伴隨著話題和爭議,很多人不屑她。瞧,都有人說她是道德敗壞,行為不撿……
其實她也脆弱,也會想要依靠的肩膀。可是生活之于她是張網,無地遁形,無地自容。
夏以菱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她就像個孤魂野鬼,靈魂都是空空的。她找不到出路,沒有家,現在她沒了生育能力,孑然一身,孤獨終老……
夏以菱不知道此刻她身後早尾隨著兩個男人,慕容擎倉和林天。
林天是一直候命在歌廳外,人潮散去了,慕容擎倉上了車,他說回公司。後來到公司面前,他又轉說去醫院。
他們等了很久,林天見慕容擎倉暴風驟雨的神情沒敢多問,後來夏以菱出現了。林天剛在心里嘀咕一句「難怪」,就見慕容擎倉下了車,他急匆匆的去追她。
他明明可以追上她,可是一個綠燈轉紅燈,夏以菱走向馬路一邊,他卻停了下來。林天慌張去撐傘,慕容擎倉像在和誰賭著氣,他青筋暴起,一句咒罵後掀了傘,便追到夏以菱身後。
林天不明白慕容擎倉眼神里都是拔掉鱗片的疼痛,他明明心疼她,可是他硬是在後方保持10米的距離,不接近她。
現在夏以菱蜷縮在一顆大樹下,她羸弱的肩膀劇烈抖動著。林天都心存了不忍,「總裁,不如就將夏小姐帶回去吧,會凍壞的
慕容擎倉久久沒回答,突然他「哼」一聲,「那幾個人查著什麼來歷了嗎?」
「都是些學生,廚師等不同身份,沒有交集的人,但是他們的相同點是,都是夏妍姍的粉絲,腦殘粉
慕容擎倉「嗯」了一聲,「那幾個人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讓法官判他們終身監禁,給筆錢他們家人,讓他們統統滾出a市。
「好…」慕容擎倉留戀的盯著夏以菱身影,而後轉身,「你留在這看著她
「什麼…林天莫名接到了燙手山芋,這「看著」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程度,什麼時候結束,「總裁,這……」
「不要讓她死了就好慕容擎倉毋庸置疑的向前走。
林天頓時無語了,他這個秘書做的實在太苦b了。他現在全身濕透,他也尋了個涼亭下,不眨一眼的盯著夏以菱。
他突然意識到如果她暈了,怎麼辦?
慕容擎倉在雨里漫步一小時,才走回家。家里佣人見他像個落湯雞的回來,忙迎上去。他卻推拒所有人,回到房間。他坐到地上,倚靠著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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