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我撲到她懷里,泣不成聲。
母後輕輕笑了笑,嘴角殘留著一抹猩紅的血跡,她的臉蒼白得不像話,看她擰著的眉毛分明難受得不行,卻還是安慰著我:「傻瞳兒,哭什麼呢……」
「嗚嗚嗚……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母後……瞳兒不要離開你……」我哭得愈發不可收拾。
展卿曾說母後是兩月前中的毒,一月前我回宮她卻沒有告訴我,如若她告訴了我,我一定不會出家,我一定會陪在她身旁的……
母後的手輕輕撫著我的後背,像是在給予一種安慰,她柔聲道:「傻瞳兒,母後總歸是要走的,只可惜這輩子不能看著瞳兒出嫁了……」
「母後……瞳兒不要出嫁,瞳兒要陪著你……」我抬起頭,盡管眼前是一片模糊,可我知道,母後在微笑。
每每我傷心的時候,她總是如此,對著我笑。
聞言,母後搖搖頭,道:「瞳兒別說胡話,棼雨都同方丈說了,只是讓你在寺廟里暫時躲一陣子,不是真的讓你出家。」
我哽咽著,拼命的搖著頭,「母後不要離開我……我不要母後離開我……」
「瞳兒長大了,需要一個值得托付的人來相守終身了。母後已經想好了,等你出寺後就讓你以你舅舅的女兒的名義繼續活下去,尋個好人家。」母後說著,將之前那塊翡翠玉鐲戴在了我手上。
我吸了吸鼻子,正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她打斷,「傻瞳兒,展卿是個好孩子,嫁給他你不會吃虧的。」
話音剛落,展卿便走上前來,同我一起跪在母後身旁,道:「皇後放心,我展卿會對嫣瞳認真負責一輩子的。」
他第一次喚我的小名,我扭頭看向了他,他那一向戲謔的眼中竟然是一片清明和真誠,任誰看了都會被打動。
我愣在了原地,他怎麼可能真的會對我負責一輩子呢?他一定是為了安撫母後才這麼說的,一定是這樣的……
外人向來是不能在內宮待久的,我們僅僅說了幾句寒暄的話,展卿便硬是將我帶走了。
他拖著我走了一路,我也哭了一路,不管一旁的宮女如何看,總之我就是舍不得,只因在這宮中兩個對我最重要的人都要離開我了……
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我在宮廷里蕩秋千,母後在我身後輕輕推著我,調皮的我總是會從秋千上一躍而起,這時父皇總是會來接住我。
那樣溫馨的畫面,那樣開懷的笑聲,我這輩子……怕是只能用余生來回憶了吧。
正哭得起勁,前方卻響起了兩個爭吵的聲音,我和展卿齊齊望去。
「你不能毀掉婚約,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接著月光,我才看清那憤怒的女孩竟是一向高傲的翎媜。
那麼另一者不說都知道是誰了,「那個孩子我不會承認的！」
「我已經將婚約拖延了一個月,你是想看我到時候大著肚子被人恥笑嗎！」
「這都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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