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了一會兒,我鼓足了勇氣踮起腳尖輕啄他的薄唇,問:「這樣有勇氣了嗎?」
他愣了愣,終究牽起了我朝他伸出的手,邁起那堅定的步伐往回走。
內堂
偌大的房屋內,我同他拉著手跪在地上,直視著面前的老太太,她緊鎖著眉頭似乎不大同意我和展卿方才說的話。
展伯父委實有寫不下去了,站出來替我們說好話:「娘,我看望初這孩子挺好的,再說了,頃斕和卿兒又無感情,要是硬逼著卿兒娶了頃斕,這強扭的瓜也不甜啊。」
老太太的眉毛蹙得更厲害了。
屋內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又夾雜著些許迷人的清香,我總忍不住使勁去嗅一嗅,方能忘卻這短暫的緊張。
興許是跪得有些久了,我輕輕挪了挪身子,揉了揉有孝麻的膝蓋,展卿輕輕嘆了口氣,細聲問:「是不是覺得難受?」
「沒事兒,總是要付出的。」我笑了笑,恢復原來的姿勢,听候發落。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辰,那老太太終于開口了,「既然你們覺得你們的感情大過天,那好,明日老身便帶她回後山好好‘教教她規矩’,什麼時候她學會規矩了,老身便帶她下山,如若你們的感情依舊大過天,老身自然不會再阻撓你們。」
「不行——」展卿想也沒想便開口拒絕了。
我拽住了他的手,執拗道:「展老太太可要說話算數,明日我便同您上山。」
「望初,你——」他困惑而不解的看著我,眸子里是我堅定不移的雙眼。
我抿了抿唇,輕輕搖了搖頭,道:「相信我。」
之前便提到過,老太太下山還是為了流松的事,現下卻因為我和展卿而耽擱,自然有些不滿,以至于連流松都被扯了進來。
老太太的意思,自然是要教教流松,順帶在那後山上培養他的心性,出人意料的是,流松竟然答應了。
深夜
老是睡不著,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去找流松,畢竟他好歹也是展家的骨肉,不能說上山就上山,傻子都知道老太太是在拖延時間不讓他接管展家的事情。
怎料,剛繞過回廊,便看到流松坐在走廊上發呆,手里依舊拿著那塊玉佩,不知怎的,我忽然覺得那玉佩沒有之前的好看了。
「流松——」我喚著他,在他不遠處站住了腳。
聞聲,他迅速回過頭來,看到是我松了口氣,盯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有氣無力的問:「望初,你怎的來了?」
「我是跟你說方才的事來著。你去同展伯父好好說一說,興許就能留下了呢。山上的日子不好過。」我抿唇道,拉緊了身上的披風。
可是,他卻抬眸望著我,一字一句誠懇道:「可你不也要去麼?既然他不能陪你去,那我陪你去好了,反正我都是多余的。」
我一愣,立馬錯開了同他相交的目光,勸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你也是展家的血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