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間,我已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將他緊緊抱住,他不知為何遲疑了半晌這才伸手將我抱住。《》
少卿,他啟唇聲音沙啞:「這麼久,你跑到哪兒去了?」
我抬眸望著他,可能是因為近日的繁忙和疲憊,他下巴上的胡茬有些硌人,我不禁有些心酸,伸手撫模他的臉龐,道:「你瘦了……」
話音剛落,他便一把拽住我的手,緊緊貼著他的臉頰,語氣略帶激動,「你知不知道這兩年我都快瘋了,我有多怕你不回來了……」
「如今我回來了,我便不會再走了。只因我將過去全都憶起了,你對我說的話,我都還記得。」言罷,自眸中有什麼東西落下,劃過我的臉頰,留下一條透明的痕跡。
他伸出拇指將那痕跡抹去,勾唇笑道:「好好的哭什麼,傻丫頭。」
起初他明明在笑,可我卻看到他的眸中也有同樣的東西落下,劃過他的臉頰滴落在我的指尖,激起我心里的點點漣漪。
「展卿,我不想再離開你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將來我願同你一起承擔。」說著,我再次將頭埋進他的胸膛,如同以往那般聆听他切切實實的心跳聲。
他听了,溫柔的笑了笑,那笑聲摻和暖暖的日光里同微風一起消散。
回營地
展卿同我騎在馬背上,他的手環過我的腰牽住韁繩,將頭擱在我肩上,一副極其享受的模樣。
「誒,後面有那麼多人看著,你這樣豈不是沒有威嚴了?」我微微側臉,他均勻噴灑的氣息暖暖的,弄得我有些微癢。
他倒是一臉無所謂,在我的側頸蹭了蹭,道:「我只在你面前沒有威嚴,管他們怎麼說,反正這會兒不是在軍營里。」
「你領頭打仗不是應該一視同仁嗎?」我蹙了蹙眉,心里卻是掩不住的甜蜜。
他听了笑起來,道:「打仗是一回事兒,和老婆親熱是另一回事兒。」
老婆?我疑惑的眨了眨眼,思索片刻依舊甚是不解,問:「老婆是什麼?」
「就是‘夫人’的意思,同你們這里的‘娘子’差不多。只不過在我們那里就做‘老婆’罷了。」他平靜的解釋著。
「可是為什麼要叫老婆呢?因為最後都會變成老婆婆嗎?」我說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兩鬢斑白的老婆婆笑得甚是燦爛的畫面。
他無奈的笑了笑,挺直身子道:「兩個人的姻緣從月老開始直到孟婆那里才結束,你說是不是改叫‘老婆’呢?」
「哇,你們那里的人好浪漫吶。」我感嘆道。
他得意的揚揚頭,勾唇沖我曖昧的擠擠眼,道:「這是自然。不過你知道我們那里管丈夫叫什麼嗎?」
「唔……叫老婆公?老公婆?該不會是老公公吧?」我眨眼俏皮道。
只見他的臉色沉了沉,上面滿是十字路口,神情頗為無奈,道:「什麼老公婆、老婆公的,叫老!公!」
老公?我「噗嗤——」一聲笑出來,「老公?那不就是老公公嗎?」
他听了沒好氣的伸手敲了敲我的腦袋,低頭輕咬我的耳垂,道:「不如你喊一聲‘老公’試試?」
「不要,肉麻死了。」況且我和他都還沒成親呢!我嘟嘟嘴,用手捂著耳朵側著臉躲開他。
「老婆听話,喊一個讓我听听。」他大手一伸將我重新攬在懷里,我拼命的扭動著腰肢掙扎著,卻不想被他抱得更緊險些喘不過氣來。
半晌,我出了一身汗,那汗水黏在衣服上委實不大舒服,再加上我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同他瞎玩,趕忙求饒道:「我不玩了,你快放開我,我快出不了氣了……」
「除非你先叫。」他使起性子不肯松手,迫不得已,我憋紅了臉月兌口而出:「卿郎,別鬧了……」
話音剛落,他身子一愣,我也巴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只覺得那耳根子火熱,都快沒臉見人了!
這時,他松手愣愣道:「你方才喚我什麼來著?」
「唔……我,我沒說什麼,你,你听岔了吧……」我結結巴巴道,眼神躲躲閃閃不知道該往哪里看才好。
他勾唇戲虐道:「我怎麼听到你方才喚我‘卿郎’呢?」
「唔……」一時語塞,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只好低著頭咬緊下唇悶不做聲。
「吶,以後你叫我‘卿郎’,我叫你‘老婆’,就這麼說定了!」他頗為霸道的攬著我的腰,一手牽著韁繩。
那馬兒似乎被我倆曖昧而親密的話語弄得害羞了,竟然垂著頭垂著雙眼慢悠悠的朝前走著,模樣很是羞澀。
還未等我回答,展卿便雙手拽著韁繩,拿起馬鞭狠狠打了一下馬,那馬兒受了驚立馬朝前快速奔跑著。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挪了挪身子,握緊了他抓著韁繩的雙手,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朝前挪著身子讓我緊靠他的胸膛,「要是怕,那就大聲喊出來。」
「怎麼喊?」我欲哭無淚的看著身下那飛奔的馬兒。
展卿在我身後抿唇一笑,大聲吼道:「黎嫣瞳!我展卿這輩子非你不娶!你听到沒有——」
「听到啦!我黎嫣瞳這輩子非你不嫁!」我學著他的模樣拋開一切大聲吼著。
那尾聲在這空蕩的大街上回蕩著,有人家打開窗戶探出頭來湊熱鬧,我同他卻一點也不覺得丟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笑容逐漸擴散,蔓延到我的心房,變成了一種叫做自信的東西。
軍營
待將士將馬匹牽回馬槽,我這才同展卿去了他的主營帳。
由于此次與樓明國抗爭的全是民眾,因此整個營帳並不如敵國的豪華,可是能維持基本生計就不錯了。
我微微蹙眉,站定于營帳門口,遲遲沒有進去,展卿走在前面轉身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所以失望了?」
那語氣中帶著少許諷刺,我搖搖頭,走上前去拉起他的手,走進營帳,道:「不是失望,只是有點意外。」
營帳內只擺放著幾張桌椅,外帶一張簡易的木床便再無其他物品了,我看得著實有些心酸,抬眸看著他,問:「營中軍餉不夠嗎?」
「有軍餉,不過只能夠勉強維持平時生計,我都不知道三日後兩國交戰該怎麼辦了。」他頭疼道,模樣很是疲憊。
我抿抿唇,卻見他徑直走到書案前坐下,拿起了地圖細細研究起來。
那身影在營帳中顯得如此高大,我突然覺得這兩年的磨練對展卿來說是值得的,它將原來那個富家子弟變成了如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的肩上挑著整個黎明國的生死存亡。
我都不知道我不在的這兩年,他是憑著什麼熬過來的。
看著他專心致志的模樣,我委實有些不忍去打擾他,悄悄退出了營帳,走到了廚房準備給他做點什麼吃的提提神。
可是,在我踏進廚房的那一刻,我徹徹底底的失望了,偌大的廚房里僅僅有一缸大米,那些大米讓我有諧疑它們是否足夠今晚的晚飯。
怪不得展卿會這麼瘦,他一定是舍不得多吃而將飯菜都分給下屬們了吧。
我想,我是時候該為他做點什麼了。
「大嫂,您怎麼在廚房呢?找吃的嗎?」一個身披鎧甲的男子走到我身前,用大瓢舀了滿滿一大瓢水灌下肚去,看得我瞠目結舌。
汗!這人可真霸氣……
我抿抿唇,疑惑道:「你是……」
那人憨厚一笑,道:「大嫂叫我覃肅便好。」
原來他叫覃肅啊。
等等,他方才叫我啥?——大嫂?!
「那個,你誤會了,我不是你大嫂。」我還不認識你大哥呢!我尷尬的看著他,趕忙解釋著。
那人听了一臉納悶,打量了我半晌,愣愣道:「難道你不是今早大哥帶回來的那個姑娘嗎?」
奇怪,為啥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呢?難不成他所說的大哥是展卿?!
「你所說的大哥可是指的展卿?」我試探道,覃肅十分肯定的點點頭,我抽了抽嘴角。
覃肅看了我老半天,笑著問:「大嫂,我正要去集市買點東西,要不你同我一起去吧?」
同他一起去集市?那不正好打探一下現在的戰況嗎?我趕忙點頭答應,同他一起牽了騾子上集市。
上了集市我這才發現原來百姓為了制造紛紛逃跑的假象而轉移到地下活動,換言之地上全是空街小巷,而地下則又是另一番景色。
問了覃肅我這才知道,這一切竟然全都是展卿的計劃。
本來我還想再打探一些消息的,覃肅卻不肯告訴我了,或許他還對我留有一絲戒備之心吧。
覃肅帶的銀兩很少,只能買今天的飯菜,听他說明天可能都只能喝白開水墊墊肚子了。
我實在看不過便將母後留給我的玉翡翠和幾樣鳳釵拿了出來,讓覃肅去典當行換了銀兩,買了些魚肉。
起初,他有些猶豫,可是在我的固執下被我逼著去買了肉,出了集市,正準備走卻不想他竟然跪在我身前,道:「大嫂,你對我們真是太好了!小的真是感激不盡吶!」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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