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二卷城市梟雄
第160節198-199、警餃︰三級警司
198、警餃︰三級警司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恭兵不過是剛一說完，劉永明立刻便想出了這個計劃。與單純讓他現在就擒下山口美浦相比，顯然高明得多，也有價值得多了。
「不過，」恭兵還是提出了他的擔心，「如果對方不中計，而是突然跑路怎麼辦？那咱們豈不錯失良機，放虎歸山了？！」
「山口美浦如果要跑，肯定早就跑了。而且——」劉永明說到這里頓了頓，才肯定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前面的那棟別墅應該是空的
「不會吧？」
恭兵的視線其實一直鎖定在那棟別墅上，里面仍然是漆黑一片，連一點燈光都沒有。要說山口美浦現在就已經睡了，他覺得不大靠譜，反不如劉永明的說法可能性更大。
「我進去看看！順便找找，沒準還能找到證據什麼的
「不可能的，如果咱們的推測屬實，山口美浦肯定早已準備好了退路，以便得手後能夠及時而安全地撤離，肯定不可能留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不得不說，劉永明考慮的很細致，也很合理，但恭兵還是不死心，收起電話，沖王兆打了個手勢，讓他留在這里策應，只身模向別墅。
別墅不比普通居民小區，其本身幾乎沒有什麼防御能力，恭兵從衛生間的一個窗戶內潛入，小心而迅疾地將這個三層別墅搜索了一個遍。確定沒人之後，他又試著尋找其他材料，但一切都和劉永明所料一樣。
兩人安然返回車內，仍由王兆駕車，駛向純香會所。
恭兵打電話給王天，那邊同樣一無所獲。不一會兒，劉永明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你小子什麼時候回濱海？」劉永明道。
「這個……」
恭兵當然明白劉永明的意思，如果山口美浦真要營救杜三泉，那麼出動的肯定都是高手，普通警察在這種高手面前幾乎就是白給，有槍也不行。更何況，為了引他們上鉤，濱海市警方肯定不可能安排太多警力，不然對方在權衡之下，覺得成功的把握太小，沒準就放棄行動了。
「就這一兩天吧，我把這邊的事情盡快處理一下
「不行，你必須馬上回來！」劉永明說得斬釘截鐵，「現在的形勢已經很緊迫，我們要立刻開會布置好一切。你明白嗎？」
恭兵打個哈哈，道︰「劉部長，貌似咱還不是你的兵吧？嘿！」
「你小子，少跟我來這套！現在知道了山口美浦那些人的所作作為，難道你不想將他們繩之以法，為民除害？而且我再跟你說一次，加入七處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你可以看成是組織對你的承諾！」
「組織……」
恭兵不由嘬了嘬牙花子，這個蛋疼的詞他很久沒有听過了。實際上，這邊基本已經沒他什麼事了，套套大計由莫雨和李綿兩人聯手開展，接收和轉移杜三泉的相關產業已經派出了專門的律師和會計師，何況還有宋文朝的幫忙，只要這個大哥的大哥出面，河東省的局面就算是穩定了，各種事情都會順利很多。
而他之所以那麼說，無非也就是模一模劉永明的態度，當然，多少也有點兒討價還價的小心思在里面。
「嘿，看劉部長說的，就跟咱不分輕重似的。不過劉部長後面的話咱是記在心里了，希望劉部長說話算數，呵呵！」
「廢話，當然算數！等等，你是說你同意加入七處了？」
劉永明本來還很惱火，听恭兵這麼說卻一下子興奮起來！而對于他這種部級干部來說，這種情緒已經很罕見了，因為他見識和經歷的東西太多了，很難有什麼還能打動他們的內心。但是現在，他的心頭卻是止不住的狂喜！
誰叫那些老領導們頭腦一熱就在部里搞了七處這麼個怪胎呢？而偏偏又把這副擔子壓在他的肩上，還要讓他自己招兵買馬！普通的兵馬自然有的是，可七處的定位決定了這不是一個普通的部門。想想自七處成立至今，他還沒有招到過一個超級高手呢，更不用說像恭兵這樣可跨級戰斗的生猛家伙了。之前他幾次蓄意招攬，恭兵卻一直支支吾吾，現在突然答應了他，倒讓他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
淡定，淡定一點！劉永明想著盡量不把自己的激動表現出來，免得讓恭兵那小子知道了太得意，那到時候這兵就不好帶了。
只听恭兵道︰「同意，當然同意，劉部長盛情難卻嘛，嘿！」開玩笑了，現在整個華夏的地下世界似乎都在蠢蠢欲動了，相對來說他的勢力仍然還是弱小得可憐，此時不找根大腿抱緊了撒手，更待何時？
「你小子，典型的無利不起早，沒好處的事情你是不會干的劉永明笑罵，「不過不管你出于什麼樣的考慮，我代表老領導，代表七處以及七處的全體同仁，熱烈歡迎你的加入！」
「不用那麼夸張吧？哈哈，咱就是個蝦兵蟹將，一切唯英明神武的劉部長馬首是瞻！」恭兵的心情也是無比的爽利，于是順嘴送上一句馬屁，忽又道，「對了，您老口口聲聲老領導，老領導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該問的不要問！」劉永明語氣轉嚴，隨即又緩和下來，不過對于那個神秘的老領導還是諱莫如深，只是表示適當的時機會讓恭兵知道。
「切！」恭兵嘴上不屑，但心里也著實有些震撼。畢竟劉永明已經是副部了，那個老領導再衰再衰，哪怕是衰到姥姥家呢，也得是個正部吧？甚至極有可能，就是中|央某位首長！
「好了，別廢話了！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劉永明立刻擺出了領導的架子。
「呃，明天一早怎麼樣，處長？」
「好吧，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不過你得讓王天和劉力生今晚就趕回來，我這邊幾乎沒有可用的高手。現在杜三泉沒在濱海市局，而是被我秘密關在一個旅館里審訊，萬一走漏消息就麻煩了，而且這個時候不方便派太多警力，以免到時候前緊後松，引起他們的懷疑
「放心吧，處長，我會及時趕到，我先給王天他們打個電話
……
回到純香會所之後，恭兵把莫雨、李綿、藍雪以及雨兵集團財務總監王雲燕、法律顧問徐安志等人一起招呼過來，簡單溝通了一下近期的各種情況，並囑咐他們放心開展大計，生意方面由莫雨拿主意，生意之外的事情則由高陽全面主持，同時還告訴他們，宋文朝會全力配合他們的行動。
對此，莫雨顯得很有信心，一雙粉拳在空中揮來揮去。其他人也都不錯，本來以為這次任務會很難，甚至有危險，但沒想到現在的情形已經大為改觀。
只有李綿的情緒不高，不時偷偷地朝恭兵瞥一眼，那眼神很復雜，有嗔怪，也有幽怨，還有些許落寞。
恭兵只能裝作看不見，打個哈哈，道︰「那個啥，今天就先這樣吧，大家都累了，趕緊休息吧，明天開始就有的忙了，呵呵！」話音一落便趕緊閃人。
藍雪隨後才回到帝王間，洗了澡之後，像一只溫馴的小貓一樣鑽到恭兵的懷里。
「我都看出來了藍雪在他耳邊道，吐氣如蘭，幾乎咬到了他的耳朵。
恭兵的心癢癢的，明知故問道︰「看出啥？」
「李姐對你有意思！」
「扯淡！」恭兵心虛得很，轉移話題道，「不如你跟我回濱海市吧？」
「不要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這里更需要我，而且，我也要證明自己啊，總不能在雨兵集團吃白食吧？」
「呃，哥養你是應該的嘛！」
「我幫你難道不應該嗎？」
恭兵笑了笑，沒說話。藍雪簡單的話語讓他感動，他知道藍雪的心意，他也知道藍雪知道他的那些事情，想為他盡自己的心力。
「雪，不早了，睡吧！」
藍雪依然有些羞澀，一張俏臉不覺又紅成了隻果，還好黑暗中看不出來。不過讓他微感失望的是，恭兵卻出奇的老實，只是緊緊地抱著他，沒有再做那些狂風暴雨似的動作。
這樣也挺好。藍雪心說，帶著微笑睡去。
凌晨四點，恭兵準時醒來，幫藍雪蓋好被子，只身駕車返回濱海。剛到五點半，便趕到了劉永明告訴他的秘密旅館，居然是位于老城區的濱城招待所。
「誰？」
一聲低呼，王天「噌」的一聲從招待所對面的綠化帶中竄了出來。此時天才蒙蒙亮，恭兵為了保持隱蔽沒有打開車燈，王天老早就注意到這輛車了，沒想到來的是恭兵。
「兵哥！」
「王天！你在這里守了一夜？」
王天點點頭︰「兵哥快進去吧，101房間，處長在等你，宋局也到了
恭兵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心說這差當的還真是又倒霉，又苦逼啊！
但他沒想到，更倒霉更苦逼的事情馬上就落到了他頭上。因為剛一進101室，他就看見衛凌薇沖他招手，臉上的笑容要多麼得意有多麼得意。
「嘿，三級警司來啦！到姐姐這邊坐啊！」
199、設局
「你咋也在這兒呢？」恭兵納悶道。
「要你管！」衛凌薇不屑道，同時一個勁地給他打眼色，不過恭兵怎麼看都不覺得那是什麼好眼色。
先看了劉永明一眼，又看了宋鵬程一眼，最後恭兵的目光才順著衛凌薇的示意，定格在房間中間臨時充當會議桌的寫字台上。
一套嶄新的警服疊得整整齊齊，就放在寫字台的正中間，一個警帽以及兩個肩章放在警服上面，而每個肩章上都只有一顆銀星！
尼瑪，一顆銀星？真的是三級警司啊！
三級警司什麼概念？意思就是相當于普通科員，公務員序列中最低的一個層級！
恭兵又看了看衛凌薇，心里頓時更郁悶了，連這妞兒都兩顆星了，也就是二級警司，正好高出自己一個級別！
有沒有搞錯啊？自己加入的難道不是神秘而強大，而牛b烘烘的九局七處嗎？
「你別這麼看我啊，這是沒辦法的事劉永明見恭兵瞪著他，立刻攤了攤手，表情極其無辜，「咱們七處的級別雖然很高，但你畢竟剛剛加入進來，肯定還是要從基層做起的。不過，你要是立上幾個一等功，升職也不是問題嘛！」
「切！」
恭兵憤憤地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掏出煙扔給宋鵬程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煙抽了起來。他倒不是有當官的癮，可是就連衛凌薇的級別都比他高，這當然讓他感覺非常不爽。
「其實咱們的身份很特殊，亦警亦軍，你還有一個軍人的身份——」
劉永明還沒說完，恭兵已經懶地听下去了，擺擺手道︰「反正都是您說了算，您就看著辦唄，咱沒意見，嘿！」
「你小子！」劉永明笑罵，「好吧，那咱們開會。鵬程，你來說吧！」
說是開會，其實主要是說給恭兵听，因為三個人已經整整研究了一夜，計劃早就已經擬好了，甚至就連各處細節都定了個差不多。
宋鵬程接過話頭，道︰「計劃的主線就是做出對杜三泉的審訊取得重大進展的姿態，將杜三泉移交看守所，案子進入補充偵察階段。從市局到看守距離大約是二十公里，正常車程在二十分鐘左右。如果山口美浦要動手，那麼這就是最好的機會，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機會
恭兵點頭表示同意。
無論山口美浦找到什麼樣的高手，想要正面沖擊市局或看守所，幾乎沒有可能。且不說這是對國家暴力機器的公然挑釁，就是從實際情況來考慮，也是很難辦到的。即便換成恭兵，他或許能夠沖進去，但要他再帶上一個人安全離開，他也做不到。
「但是，要怎麼讓山口美浦得到轉移杜三泉的消息呢？」恭兵道。顯然這是問題的關鍵，如果這邊忙得昏天暗地，對方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回事，那不成了笑話？
「這個最簡單劉永明笑道，「律師。現在雖然沒有進入審判，但是山口美浦已經為杜三泉聘請了律師，而這個律師正在我們的工作程序上大做文章
「工作程序怎麼了？」恭兵納悶。
「哎呀，你怎麼這麼笨呢？」衛凌薇搶著道，「公|安局羈押嫌犯不能起過四十八小時的，按程序早就應該移交看守所了
「哦，還是衛警花聰明啊！」
對于恭兵的諷刺，衛凌薇則還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劉永明道︰「不要以為我不尊重法律，現在我們都知道杜三泉的情況，他犯的罪行太重，其中甚至有叛國罪，審不出個結果，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大家都點頭，不但不會因此看輕了劉永明，甚至對他油然起敬。因為現實中，總是有人會鑽法律的空子，而辦案人員明知嫌犯有罪，卻受制于法律、程序、證據甚或輿論壓力等等，不得做出不妥協，致使罪犯一次次逃月兌法網。
但是，也總有那麼一些人，他們敢于抗爭，迎難而上，即使不被人理解，仍然堅持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顯然，劉永明就是這種人。
恭兵的心里，不由對劉永明高看了一眼。現在這種人，確實已經越來越少了。
「鵬程再介紹一下人員和車輛的安排吧！」劉永明道，晃了晃桌上的空煙盒，伸手問恭兵要了一支。
宋鵬程繼續介紹。
「押送車輛是一輛警用的依維柯，里面埋伏十個核槍實彈的武警。此外，前後各有一輛車暗中保護，劉部長的小組在前車，共五個人，我和恭兵等五人為第二小組，在後車，三車相互之間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所有人都要著便裝
「還有嗎？」恭兵問道。
劉永明道︰「總警力已經達到二十人，況且其中還有你、王天和劉力生等高手，你覺得還不夠？」
恭兵沒有回答，而是又問道︰「沿途經過的地形研究了嗎？市局在市區，看守所在郊外，這二十公里的路程，山口肯定會選擇一個最適合動手的地點。這個地點是哪里？或者說，這樣的地點有幾處？」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劉永明研究起行動來顯然相當認真。
「問題是一致的，如果沿途經過田野、山坡、甚至溝渠、樹林等等，那麼對方只要埋伏一個出色的狙擊手，就可以把我們二十個人死死地壓制住！」
在十年雇佣兵生涯中，恭兵接過各種雇主的各種任務，搶劫可以說是其中的一個大類。換句話說，要論搶劫，他絕對是專家級的水準。而現在，他正是把自己當成了山口美浦——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做，你就想想敵人會怎麼做，這是他受過的教訓，也是得到的經驗。
「還有，如果郊區有路段一向是很冷清的，那麼即使間隔五十米，也足以使我們暴露出來。而且山口要是再精明點，提前在路上動點手腳的話，那我們的車隊到時就完全可能被她切斷，三輛車要麼首尾不能相顧，要麼一起陷入癱瘓，那就只剩下被動挨打的份兒了！」
劉永明和宋鵬程對視一眼，顯然恭兵說的情況可能性很大。他們曾經討論過對方可能動手的關鍵地點，但是郊區的路段太長了，對方有可能選擇任何一處。那怎麼辦？他們不可能派出警力沿途防守，否則還怎麼釣魚？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決定采取分前中後三輛車的策略。但是听了恭兵的分析，這個辦法似乎也不可行。
宋鵬程道︰「我之前想過一個辦法，咱們準備兩輛一模一樣的車隊，中途經過濱河橋的時候換車！我們是為了引蛇出洞，但不能冒著杜三泉真被劫走的危險啊！換車之後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在假車把對方引出來之後，我們就跟他們打個痛快！」
恭兵搖頭道︰「肯定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呢？」衛凌薇托著香腮，一副認真傾听的模樣。
「是啊，有什麼建議就趕緊說出來，你小子就不要賣關子了嘛！難道看我們兩個老家伙在這兒絞盡腦汁很好玩嗎？」劉永明佯怒道。
恭兵道︰「其實，處長，宋局，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這一問一下子把兩個人問蒙了，劉永明道︰「最大的問題就是我們不知道對方會在哪里動手！」
「差不多吧！」恭兵點點頭，「最大的問題就是敵暗我明，但是，到看守所只有一條路嗎？肯定不是，不過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懷疑，我們肯定按照慣例走最常長的那條路，對方也一定會在這條路上動手，但是，他們只是被動地等嗎？我覺得不會，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剛才宋局的辦法就能行得通了。他們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嗎？」
劉永明道︰「你的意思是——」
恭兵道︰「我的意思是，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全程監視咱們的押送車，隨時向山口匯報，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確定押送車里的是杜三泉，而沒有被我們中途調包，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從容行動，保持最大的成功率
劉永明點頭道︰「不錯！只是我們怎麼利用這一點呢？」
「拋錨！」恭兵道。
宋鵬程重復道︰「拋錨？」
「什麼拋錨？」衛凌薇也愣住了，不明所以。
劉永明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隨後猛地一拍桌子，道︰「妙啊！」
恭兵隨即解釋道︰「其實很簡單，是你們都鑽到死胡同里去了。如果咱們的押送車走到某處突然拋錨，折騰了挺長時間還沒有修好，而這個某處恰恰沒有走進對方的埋伏圈，那麼會發生什麼情況？」
宋鵬程也明白過來，接下去道︰「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放棄計劃，等待下一次機會；二是對方改變計劃，立刻沖上來搶人
「我們當然不會讓他們放棄計劃，因為他們會發現，這確實是一個絕不容錯過的好機會，因為只有一輛押送車，而且車上只有兩個普通警察，哈哈！」劉永明大笑。
恭兵補充道︰「而我們的人，肯定已經提前埋伏在這個某處
「妙，確實妙！」宋鵬程也不禁拍手大笑，「這樣一來，對方的埋伏不但沒有絲毫用處，最後他們還會驚奇的發現，已經進入了我們的包圍圈，哈哈哈！」
四人同時開懷大笑，恭兵突然道︰「那個啥，這次行動是不是得給咱記個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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