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忙完地里莊稼,正是農閑時分,一群人閑的快要發霉聚在小茶坊嘮嗑,聊起時下最新鮮的話題,那就只有一個,水家的三小姐要嫁人了,要嫁給朝廷的大將軍當官太太了。
要說水家,那可是吳越國赫赫有名的姓氏,水氏一族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了,在外人眼中那是一個天才輩出的家族,族中出過文臣也出過武將,有地位低下的商人,也有以武犯禁的俠客,但是那些在閑磕牙的人們可不了解這些,他們說的水家是城里面的第一世家水家。
這個城叫萬金城,據說最初的時候不是這個名字,後來一位水姓商戶以萬金的價格買下了方圓十萬里安家落戶,開荒種地,生生將一片荒蕪建設成一座城池,這個城命名萬金。不過一般人都喜歡叫這個城為水城。
水城水家家主水長嘯膝下三子四女,長子水雲帆是遠近聞名的美男子,俊美瀟灑,風度翩翩,據說當他溫柔凝視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她們的心都會被他俘獲;次子水雲迪年僅五歲就離家跟著師傅學武,到現在已經是江湖上有名的青年刀客;幼子水雲峰年紀尚小;長女水含煙和次女水含露是一對美麗的雙胞胎姊妹花,自幼習武,初入江湖就掀起了軒然大波,引起了諸多江湖才俊的傾慕追求,那時候前來提親的媒人們幾乎踏破了水家的門檻,讓水長嘯徹底明白「一家女百家求」的滿足與苦惱。
待嫁三女水含笑二八年華,倒是名聲不顯,本沒有什麼可議論的,但禁不住上面有兩個聲名顯赫的雙胞胎姐姐和一個萬人迷哥哥,被牽連的水家三女就成了襯托三朵紅花的那片綠葉,被人們磕牙閑聊時提起,無限猜測……現在又要嫁到京城去做將軍夫人官太太,人們嘮嗑的熱情更是空前高漲;四女水含情年僅七歲,幼小的引不起人們磕牙的熱情;
……
水府含笑閣內的,含煙、含露、含笑姐妹三人坐在一起。
含煙看著含笑悠然自在的樣子,有點兒著急,又有點兒無奈︰「含笑,你怎麼一點兒也不著急呢?」
含笑正在伸手拿起一塊糕點,聞言一頓;「我著什麼急啊?」不解的語氣。
含煙氣結︰「你那個未來的夫婿是個殘暴的屠夫,你究竟明不明白?」
含笑小口咬著糕點,漫不經心︰「我是嫁過去做他妻子的,他不會殺我的。」
含煙無語︰「那萬一有一天他向你舉刀,或者是虐待你,那怎麼辦?」
含笑想了想說︰「這個好說,如果他虐待我,我就趕他離家;如果他要殺我,那我就把他休了;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含煙仰天長嘆,實在克制不住翻了個一點兒也不典雅的白眼,忽然覺得自己听到消息萬里迢迢跑會娘家的舉動實在是傻,自己三妹不就是這個性子嗎?天塌下來她也不會急著逃跑,為什麼呀?「因為有高個兒頂著;如果高個兒頂不住,那麼她跑也沒有用;」听听,听听這都是什麼歪理!!!
含露在一旁忍不住暗笑,嘆息能夠讓含煙如此無語的,也就含笑有這個本事了。關于含笑的婚事,含露因為嫁的近,一听說這個婚事就把未來妹夫的情況模清楚資料送回娘家交給含笑了,原本以為含笑會向父親抗議的,沒想到含笑看了資料之後不聲不響的繼續過日子準備嫁妝,竟然願意嫁過去,讓含露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說含笑的未來夫婿,不了解的知道是朝廷年輕有為的將軍,手握重兵備受新帝信任的重臣,會覺得這是頂頂好的婚事,水家燒了高香才能攀上這樣一門親事;了解內情卻只會同情,因為這位將軍的殘暴冷酷、虐殺成性。
鎮北侯蕭狄出身銀嶺郡紅葉小鎮蕭家村,天生一對妖異的藍色眼瞳,村子里過路的算命先生說他本不該活著,乃是「佔人氣運、奪人精血存活」;說他走的路全是鮮血。同村人們主張將他溺死,親生父母不忍,連夜逃出村子流浪在外乞討為生,沒幾年就相繼死去,而蕭狄幸運的被皇家暗衛收養培訓,而後成為二皇子的護衛,而後二皇子發現其熟讀兵法戰策,恰好三王奪嫡正需用人之際,吳越軍帥大多在先帝控制之中,當時二皇子大膽啟用蕭狄統軍征戰,之後蕭狄連戰連勝,像一顆耀眼的新星一樣奪目。二皇子登基稱帝,蕭狄作為大功臣掌握北疆兵馬守衛吳越。隨著他的一路晉升,關于他的殘暴虐殺也是越來越讓人不寒而栗。
德化二十年蕭狄單刀匹馬回到紅葉鎮蕭家村,第二天離去之時蕭家村所有人全部被屠殺,包括剛出生的孩子一個不留;德化二十三年蕭狄與大皇子的軍隊狹路相逢,戰而勝之,不留戰俘將其盡數斬殺;宣統一年北方鄰國入侵,蕭狄帶兵應戰,兩軍交鋒,其「狀若瘋魔,切人頭如切豆腐一般」,兩軍眾皆膽寒心驚,敵軍退,稱其為「魔煞」
以上種種,含露看的是不寒而栗,想來含煙應該也是一樣的感覺,但是看含笑卻依舊悠閑的過著閨閣小日子,順便試穿嫁衣挑選嫁妝,似乎對于自己未來丈夫的血腥一點兒都不在意似地含露看著悠然自在的含笑,覺得自己挺傻,替她操心擔憂的那都是多余,說不定妹妹還挺樂意也說不準呢??
……
侍女綠蕉端著茶進屋,將茶放在書桌上,猶豫了一下問道︰「小主,姑爺是不是很殘暴很嗜殺?」
「听說是這樣的」含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綠蕉撅起嘴巴︰「那姑爺的武學大概多高啊?」
「後天九層左右吧!」含笑回憶了一下家人拿過來的資料。
綠蕉點頭,恭身行禮退了出去,暗自思忖︰姑爺後天九層,自己後天六層,紅丹後天五層,青河和藍洋都是後天七層,這樣可保護不了小主,得好好練功。之前不是听說有一種陣法合擊之術,得去藏書樓找找資料,和綠焦她們一起好好練練,有備無患!嗯!就這麼辦,先去藏書樓。綠蕉身形一轉朝藏書樓走去。
……
賬房和順回到家里仍舊拿著算盤算著什麼,葛巾納悶︰「當家的,你這段時間怎麼這麼忙啊?」
和順隨手接過葛巾遞過來的毛巾擦擦手;「他娘,小主要嫁的姑爺听說不太靠譜,我最近做了幾筆大買賣,多賺點兒錢也好給小主傍身。」
葛巾嘆息︰「造孽啊!老爺可真是的,怎麼能給小主找這樣的姑爺!」
和順搖搖頭︰「老爺這也是沒法子,姑爺家提親的時候據說拿著水家送出去的碧波令。老爺怎麼說也是水家人,水家的恩人不能不理啊!」
「就是那個水家送給家族大恩人的碧波令,四百多年送出去八塊,已經收回六塊的的碧波令??」葛巾詫異不已,
「是啊!就是那個碧波令。現在已經收回七塊了!」和順抬起頭細細解釋。
葛巾沉默半響,「當家的,吃飯吧!吃晚飯再算!」
……
有些事情不能夠拒絕,那麼就試著去接受;
我們不能改變事實,但是我們能夠改變我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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