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兒入江府不出三月,是朝廷右相自小倌館買來贈給江祈的清倌,才十四的一個小孩,雖未曾傳他進內房侍候卻已甚得寵愛,言行舉止便不似其他公子們那般呆板恭敬。
這會兒盡管語氣有些不敬,江祈卻也是寵著他的。
「爺心里最最可人的便是蕭兒了,傻孩子莫吃醋,老宣不過是到爺這蹭吃蹭喝的,隨他們去賞梅吧江祈帶著幾分寵溺的笑容,親自掀被下榻為蕭兒披上血紅氅子,再捏了捏他柔女敕的臉頰,便見他心滿意足地隨其他公子出門去了。
偽裝十多年,將男子這點風流下作幾乎學全了,她真真惶恐日後會掙月兌不了這個角色,入戲太深,委實入戲太深啊!
「你倒是真寵著那新倌
太子諸葛玄奕邁進內房,嘴角噙著幾絲嘲諷笑意,豪放地將下擺一甩坐至火盆旁側臉望著江祈,不滿地問道︰「我哪次在你這吃酒賒賬了?」
江祈斜眼睨著他,悵然暗嘆︰這廝竟有心思在這等節骨眼上跟她計較那句哄蕭兒的虛話。
秋跟在諸葛玄奕身後,接到主子的目光便退出去合上了房門。
「你可以不來,爺可沒請你
江祈勾了勾唇再度踢掉鞋子上榻,躲入暖被之中。她與太子算是狐朋狗友,在勾欄院為爭小鳳仙而對上,後因她教了幾招閨房絕技才化敵為友,促成這段孽緣。
但她素來不缺疑心,一番調查便已了然太子欲與她交好的目的。
諸葛玄奕知她畏寒,主動撥了撥火盆向床榻走去,一坐于她身側,見勢便要月兌鞋上去。
江祈霎時一慌卻也不能阻止,只暗自冷靜備以隨機應變。他倆的關系不存在禮節與宮里的那套,太子殿下都不擺架子,她自然也不能踹人下床。
「男子也如女子有趣麼?」
諸葛玄奕果然鑽進了被窩,笑容可掬地貼近床上之人,眉宇間透著濃烈的好奇,目光灼灼,閃爍著無限曖昧。
江祈冷眼瞥了他一眼,將腦袋往後縮了一寸,生生避開那忽然貼近的男性氣息。她若是看不出這人此時的有意逗弄和危險,便也無法活至今日了。
「東宮里不乏標致男伶吧,何不自己去試?爺可給不了你確切的答案,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比了也是無意。宣二爺究竟怎麼看,爺就不得而知了她故作坦然地靠向後側,微微垂眸,嘴角掛著冷笑,不想看太子的偽面。
誰料,她等上半會兒卻未曾听聞太子接話,正要睜眼瞧個究竟便覺唇上一暖,軟香襲來,當下便霍地推開湊近的男子,心中不屑臉上卻不見絲毫怒意,只冷冷哼了一聲道︰「當朝男風雖昌盛,你卻立不了男太子妃,何必逼自己跟風?四爺我可不會甘願做你的男寵,莫折騰了
江祈倒不是反感美男的親吻,只厭惡諸葛玄奕的心機,也最煩別人用美色這招對付她,明明是無效,她卻迫不得已要裝成中招,令人極為不爽。何況,梅園距離赫連冬的寒松園有些距離,她唯恐這廝因一個吻一發不可收拾,屆時她可沒男人的那器具能與他男男雙修。
想她如今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娃,卻愣是整合成十八的風流公子,富庶奢侈,貪色貪欲,且不論男女已經吻過數十個,真真是頭皮發麻,作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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