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我那悍妻阿紫與新寵蕭兒,江府後院里不論男女,你隨意挑。其實帶走也好,爺這懼內的病短期內是治不好了,省得徒留一院的寂寞江祈輕聲嘆息,百無聊賴地伸伸懶腰,又裝作意猶未盡地將榻前的諸葛玄奕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游移至他唇部與襠部時,更是目光灼灼,駭得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僵硬地別開頭去。
這小子對于勾心斗角與陰謀算計興許不弱,可要跟她比風流就班門弄斧了些,也不想想,這些年她靠的就是這張表皮掩人耳目。
「若本宮要的,是赫連冬呢?」太子目光復雜地凝視著她問道。
江祈心底猝然一驚,面上卻沒敢露出絲毫痕跡,只是唇角的那抹笑意反射性地越發濃了些。
這也是她養成的習慣之一,越是緊張恐懼,便越是笑得真切。
太子今日果然是為了赫連冬而來,只是不清楚他是真想把人帶走還是只打算試探她跟冬的關系?如此說來,他必定做過一番仔細調查,也熟知了冬與靖王的關系,欲從冬的身上獲得有利情報。
「倘若他自願跟你,爺也無可奈何,再不舍也不能不顧他的意念。只不過,冬這孩子倔得很,爺都說散盡後院獨寵他一人竟也未能讓他動心……」江祈有意將音量稍稍加大,讓門外的冬听得清楚。
其實她所言不假。
這番話她的確在那晚與冬說過,而他也未曾過答復。她有她的用意,他有他的顧慮,所以還未能讓意見一致。
再則,太子此時向她要冬的目的太明朗,只怕冬進了東宮的門便不再有活路。
「好生養著,我再尋機會來探你
諸葛玄奕明白了江祈話中的意思,只得悻然冷笑,不再多說主動開門離去,連招呼都直接省略,必然已是放棄方才索要赫連冬的念頭。
「他來做什麼?」
赫連冬在太子離開時便進了房,雙手抱劍靠在門板,用那不帶溫度的目光盯住榻上的人。
江祈挑眉,每次讓秋去請他來救急,這家伙都是這幅冰冷臉色,滿是不願。
「能做什麼?無非是告知靖王近日里的暗舉與意向。哦,順便向我索要一個男寵,你不是听到了嗎?」她冷然回答,眼神和語氣里不剩一絲溫度。褪去那層諂媚與虛偽,她的臉色略顯陰沉,心中也很是不快。
他們皇族內戰為何拉上無辜百姓?
讓她一個「文弱」商人如此夾在兩派強勁勢力之中,不得不陽奉陰違、口蜜月復劍,聚齊了歹人的惡性,著實太可恨了些。
「夫人和小少爺在外頭玩雪,我知會他們稍後再來,你休息
赫連冬瞥了一眼面色扭曲的江祈,自顧地轉身帶上了房門,不會安慰,也不需要多問,該知道的他都能知道。
反倒是江祈望著合上的房門無奈失笑。
這人不願隨其他人喊她「四爺」或「爺」,有外人在便以護衛身份稱她「公子」,私底下便省去稱呼,連語氣都有幾分霸道。然而,他卻也是她身邊最貼心的那個人,熟知她甚喜此時的安寧,便不會讓人打擾她休息。
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家伙了。
盡管還無法肯定他是否真正月兌離了靖王諸葛玨,她只是發自內心地想信任他。這麼多年無人可信的日子,真不想繼續過了。哪怕因此要付出些代價,她也極度奢望有個人能暫時替她分擔一些。
赫連冬已是這個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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