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自是不在乎名聲,可老朱你萬不能壞了小娘子們的清譽,既是未曾出嫁自然是深閨女子,爺再風流也沒那本事進了人家閨房,你當那四家護院都是紙人不成?」江祈淺淺了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調笑。
據她所知,四大美人中張董二人許的人家正在這桌之上,那兩人知是朱姓男子喝高了酒一時失言,想發作又礙于這是葛府的場子,唯有暗暗吞下苦水瞪人。
「那老四你是如何得知這些許精闢情報?」桌上另一個男子噙著笑意問道。
江祈認得此人,某個尚書之子。
她蹙了蹙眉借著酒氣大膽去打量,記得只見過一次,眼下已如此親切地喊她「老四」了?當真是自來熟。
「都傳江四爺好男色,只怕那四大美人也入不了他的眼不知誰人在她開口之前接了話,想是要令她難堪。
雖說男風昌盛,可此種酒桌場面在新友之前公開此好,確實不妥,畢竟不是勾欄院與小倌館。
江祈心中了然,灌酒之後的奚落更凸顯了葛御邀她前來的用意。
諸葛玨是想考驗什麼?
她側目若有所思地對葛御勾出一抹魅惑淺笑,她素來有這個習慣,越是怒意滋長便笑得越是勾魂,十余年掩飾慣了只怕夢中與醉後也是如此。耳旁似有聞及一絲抽氣聲,听出身旁的甘家公子,他會因她姿容小震,定然是有龍陽之癖。
「爺今日醉了,說些醉話與你們听也如此較勁?罷了罷了,下回再一同吃酒,今日是只能掃興了,還望見諒。秋,扶爺起來,再喝下去只怕連自家大門都不識了江祈呵呵直笑,做出酒醉模樣,搖晃著起身靠向後方。
秋立在身後已久,听聞她的吩咐立即上前扶住,移了她大半的重心在他身上。
「老四,你裝什麼醉?誰人不知你這酒囊可是五歲開練,我一桌人累加決計不是你的對手。難得葛爺做東讓我們一聚,算得緣分,坐下喝吧甘二少起身扶住了江祈另一邊,略施小力欲將她拉走,偏偏秋這執拗性子拽得死緊,大眼一瞪紅著臉對甘二露出敵意來。
她倒是忘了這小子的孩子脾氣,今日只她二人前來,都不能武,盡管赫連冬極可能潛入葛府暗中窺視,也是不能胡亂與人交惡。
于是,她只能用手掌暗中輕捏了秋的手臂,提醒他收斂。
「我家爺喝多了,夫人囑咐過,天一黑便要帶爺回府,請這位公子松了我家爺,待來日得了空,我家爺自會回請各位喝個盡興秋顯然已是壓下了怒意,姿態頗為得體。
「喲!這哪來的標致小哥兒?依我看,是你急著要帶你家爺回房才頂著你家夫人的頭餃吧!」對面訂了董家美人的公子開了口,定然已將方才受的氣出在了秋的身上。
江祈冷冷地瞥了過去,倒也不在意身旁未曾開口的葛御,只勾著唇角笑道,「柳兄吃癟該當多喝些佳釀泄憤,怎地無端地攻擊起他人了?莫不是嫌葛爺的酒水不夠檔次,消不了柳兄的怒?」此言略顯犀利,許是真喝多了些,她已顧不得太多。
秋與她來說,雖說是管家,也算只養了四年多的下人,主僕有別,她也未曾踫過他,卻是平素較為得寵的一人。他的身份地位不是府中那些公子們可以攀比的,她若不在,他便是江府唯一拿主意做決斷之人。
如此寶貝的家僕,她如何舍得令他人欺負了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