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建在京城商業中心,距離皇宮卻是有一段路程。
江祈糾結一路不曾想通諸葛玄奕究竟存何種心思會將她召進宮去,更詭異的是,似乎連皇帝都知曉其事,更可能直接與她面對。
老皇帝與任何一個兒子都不合,即便是太子,也不過是因他有嫡出身份不得不立,眼下風雲涌動之時拉她這個門庭之主……可是為財?
不知一路走了多久,江祈步出轎子時發現人已在東宮門口。星辰滿空,皓月皎潔,月復中的饑餓感越發地明顯,為了進這趟宮,從午後便未盡水米,據說在宮中解手多次也是有罪的。
哎!也不知那假面狐狸諸葛玄奕是否會給她留點飯菜墊墊肚子。
「江四爺請吧,太子殿下已安排了人迎您進去,雜家還要去趟敬事房,就不送您了那公公對江祈笑了笑,在她趁著致謝遞過銀票後轉身走了。
那笑容看似親切,實則虛偽,也是個出色戲子呀!畢竟,在不知她是否會榮寵的前提下,不曾在她面前擺過架子。
第一門庭的當家公子,對皇室來說確實該有點份量。
在進東宮之前,江祈下意識地模了模袖袋,也不知今晚這進一趟宮要花掉她多少銀票,若皇帝太子真想掏她腰包,是否得該裝窮?要知道幾月前,她可是上交了大批家當跟諸葛玨換了一顆解藥!
「四爺,你可算是到了,快進來吧,主子都等你許久了小羅子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從門後閃出,見四下無人便伸手挽住江祈的胳膊將她拖了進去,那態度就跟平時在勾欄院遇上一樣隨意。
倒是趁了江祈幾分心意,這小子比諸葛玄奕還滑頭。
「小羅子,爺平日算疼你吧?」
江祈仍由諸葛玄奕的貼身內侍挽著手臂,一脈親熱地往里走,口中語氣雖是隨意,眸光卻不得不警惕地掃視四周。
連她這個「外來客」都感覺到這趟入宮太過詭異,從臀部發麻的程度來判斷,轎子似是繞了遠路,入七重宮門卻不曾有人查看過,連停都未曾停過,直至到了東宮,卻還是一片沉寂不見人影。
顯然,在她入宮之前,是有人特意安排了這條線路並及時清場。
「四爺自然是疼奴才的,所以主子才讓奴才來領四爺進去,主子讓奴才轉告四爺一句話,就當是進一趟宣二爺的家門,好比主子進四爺家門一樣,不必過于拘謹小羅子笑嘻嘻地說道,一套「主子四爺論」快把江祈繞暈了。
這話雖是說得好听,讓江祈拿這東宮當自家後院一般,可她委實做不到這般冷靜自持,畢竟諸葛玄奕絕不安好心。
「呵呵,你家宣二爺夠奢侈的,這比江府可大了數倍,爺淡定不了江祈冷笑一聲也不去看小羅子,隨他扯著她快步行走在僻靜的院中。
這皇宮之中有中衛營、黑鷹隊、禁衛軍三軍巡邏守衛,太子最多只有東宮護衛軍的兵權,如何能做到這個程度的清場?這幕後安排之人除了皇帝還能有誰?但一國之君掩人耳目在東宮召見她這個小小平民,為的是什麼?
此時,東宮的未知偏院里,宮燈稀落,光線昏暗,夜風陣陣襲來,吹得江祈背脊一陣發涼,握緊的掌心一片濕漉,十指早已僵硬。一種不好預感隱隱浮現,她深知受其影響,已心緒不穩。
她不受控制地回頭一望,只一片空曠幽暗,便苦澀地扯扯嘴角,明知不可能,心底卻還是奢望赫連冬能站在她身後。
仿若有他在,她便有力氣抵抗任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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