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納蘭府緊鑼密鼓的籌備著比武招親事宜,安甯語和到京的吐蕃公主卓瑪開始回揚州的里程。♀畢竟現在兩人的身份特殊,于是宮里沒有安排她們跟著大部隊,喬裝打扮後秘密啟程。原路折返的發現物是人非,當初還有布朗、姬舞和納蘭夢,現在她真的一無所有。
兩人的婚事在吐蕃使者和禮部磋商之後定于年底,這次會揚州主要是榮升郡王的安甯語回鄉祭祖。一路來兩人都未曾照面,回到安府拜見羅蘭是她們第一次見到彼此。和水靈溫潤的的揚州女子不一樣,卓瑪的五官菱角分明別有異國風情,高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雙眼都讓人印象深刻,不算傾國傾城也算是別有風情。
卓瑪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安甯語,冷若冰霜的臉好像一件雕刻精致的藝術品,絲毫找不到一點的瑕疵,深邃的眼神帶著綿綿的憂傷,注視久了連帶著也會跟著難過,「原來你就是我未來的夫君,怎麼長得比女子還要好看?」
殊不知安甯語正眼都沒瞧她一下,在禮官的指引下按照俗例給堂上的羅蘭敬茶,跪拜之後站起來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被晾在一邊的卓瑪有點不高興,用生硬的漢語問身邊的人,「她是啞巴嗎?」
四下的僕人都低著頭不敢做聲,跟卓瑪一起來的吐蕃侍衛也不清楚狀況,頓時廳堂陷入了尷尬里。直到羅蘭開口說,「公主千里迢迢來到揚州,想必也累了,不如下去先行歇息。晚飯做好之後,下人會過去請你。」
「我一點也不累,難得來揚州我想到處走走。」卓瑪自幼在馬背上長大,生性好動根本耐不住寂寞,離開吐蕃更像是月兌韁的野馬,怎麼會安安分分的坐著。♀
「公主乃千枝玉葉,若是出去遇到危險,我們如何交代?」一旁的禮官是嚇得汗如雨下,他恨不得將卓瑪五花大綁鎖在屋子里,在大婚之前她若是有何閃失即便是禮部官員也逃不過責罰,「而且保護公主和忞王的護衛隊還在路上,要不等他們都進揚州之後,我們在出去游玩可好?」
「我就是不喜歡那麼多人跟著,你、你、你還有你全部通通都給我留在這里,我要一個人和未來的夫君出去,你們都不許跟著來。」說完卓瑪就跑去找安甯語,生拉硬拽的把她給拖了出去。
即便如此,安甯語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任由被她拉著在揚州的大街小巷里穿梭。比起沉默不語的她,卓瑪更像是興奮不已的小孩,沒走到一處地方都會被新奇的事物吸引,周遭的人對這個奇裝異服長相奇特的女子充滿了好奇。
但他們對安甯語一點也不陌生,自從她上京之後揚州又少了一景,多少待字閨中的女子盼星星盼月亮等她回來,沒想到傳來她要娶吐蕃公主的消息,一夜間又有多女人為她心碎了。
走著走著卓瑪發現沿路的女子都對她怒目而視,于是挽著安甯語的手問,「未來駙馬,她們干嘛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太漂亮,所以惹她們妒忌呢?」
突然,安甯語停下了腳步目光呆滯凝望著前方。卓瑪也跟著停下來順著她看的方向,看到了一個恢宏的擂台。在上面已經有兩個男人在激戰,周圍有一大幫的百姓圍觀,時而發出一陣陣的喝彩聲。卓瑪驚呼一聲,「好棒,我以前在吐蕃就經常听你們中土人士愛打擂台,沒想到今天能看到。♀」撇下了安甯語二話不說就一腦袋轉進人群里,好像逆流而上的小魚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
站在原地的安甯語驚訝的並非這擂台,而是擂台旁邊掛著的錦旗上面寫著四個大字‘比武招親’,坐在觀望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納蘭夢,雖然隔得很遠不過安甯語還是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面上掩蓋不住的喜悅,正當她想走近一點把人看的更清楚。
適逢遇到在外面集市回來的海棠拉住了安甯語冷嘲熱諷的說,「安二少爺,好久不見。不對,應該改稱你王爺還是駙馬爺?」
似乎對她的話並不以為然,從頭到尾安甯語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台上的納蘭夢。有點氣急敗壞的海棠走到安甯語面前張開雙臂試圖要擋住她的視線,「看夠了沒有?雖然我不知道她離家出走的時候都經歷了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一定和你有關。在認識你之前她的生活無憂無慮,認識你之後好像除了傷心難過還是傷心難過,你帶給她的只有傷害,所以求你大發慈悲離她遠點。」
安甯語居然想不到一句反駁的話,不是她詞窮而是海棠一點也沒有說錯。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都看出她傷害了納蘭夢,還有什麼資格留下,于是收起了剛要邁出的腳步,轉身選擇默默的離開。
其實納蘭夢一早就看到了安甯語,不過她假裝沒有看到而已。等她轉過身納蘭夢才放心的將目光落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身上,落寞的背影刺痛了她的心。不過她知道現在不能心軟,也不可以追上去,不然一切的功夫就白費了。
就在這時候,一輪激烈的比賽又結束了,彪形大漢被長得歪瓜裂棗的道士給打了下去,傳來一陣唏噓之聲。在場所有人是提心吊膽,害怕納蘭夢會下嫁給這個無品無德無貌的臭道士,「你們噓個屁,有本事上來跟貧道一決高下。要不然等我當了納蘭府的姑爺,在擺十天十夜的流水宴吃死你們這些窮酸的可憐鬼。」
「想不到你長得不好看,連心也那麼丑。」台下的卓瑪氣不過,一下子從下面就躍上了擂台,頓時場下所有人都擊掌叫好。
面子有點掛不住的道士瞪著卓瑪怒吼,「哪來的野丫頭,敢在這里放肆?」
「眼楮芝麻那麼小,在瞪也不會變大。」卓瑪剛說完,台下的所有人跟著哄然大笑。
「你真的是活膩了,貧道非教訓你不可,看你還敢不敢在哪里張牙舞爪。」在毫無預兆之下道士偷襲卓瑪,那一刻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擔心卓瑪被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所傷。
千鈞一發之際卓瑪還是勉強躲了過去,才發現這個道士比想象中難纏。于是卓瑪收起了剛才嬉皮笑臉開始認真的作戰。上百個回合都不分勝負讓觀台上的納蘭夢免不了擔心起來,她清楚卓瑪就是安甯語未過門的吐蕃公主。
顯然卓瑪的武功並沒有想象的高,幾次險些被道士所傷,不過都被卓瑪化險為夷。持續的消耗戰讓道士的攻擊漏洞百出,雖然沒有花式的武功但穩打穩扎的底子讓卓瑪開始扭轉了局勢。終于給了臭道士致命一擊,將他整個人打趴在地上。雷鳴的鼓掌和連綿不斷的喝彩,讓生性豪邁的卓瑪都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坐在擂台上的道士開始撒潑,「這是比武招親,你一個女人來做啥?就算你贏了又不能娶回去,所以這次比武不算數,到目前為止我還是贏家。」
「你臉皮還能不能再厚一點,就算我不是中土人,也知道道士不可以娶妻,既然你都敢來比賽我又為什麼不可以?」卓瑪此言一出差點沒把道士給氣的吐血。
心中不忿的道士趁著卓瑪不注意,偷偷從袖子掏出暗器打向對方。這時候隱藏在四周的侍衛再也按耐不住,及時出現阻止了一場悲劇發生。並將道士牽制住,其中一個人用力的踩著他的臉,好像壁虎一樣被釘在了擂台上。其余人圍住卓瑪面前下跪,「公主,你沒事吧。」
原來卓瑪拉著安甯語離開之後,安府秘密派出了一隊人馬暗中保護,任務前管事千叮萬囑沒有到萬分危急的情況不要顯身,免得太過招搖暴露了郡王和公主的身份。直到剛才安甯語和卓瑪兩人分開,他們也拆分兩隊繼續實施保護。
卓瑪一眼就認出來是安府里的護衛,「不是讓你們別跟著來,難道你以為我不可以對付這樣只會用下三濫手段的小人?」如果不是他們剛才即使出現,卓瑪也很清楚她可能早就中了敵人的暗器,不過她可是傲嬌的公主。
「公主說的是。」于是他們唯有拖著已經沒有反擊力的道士離開擂台,結果死心不息的臭道士還在嘴硬,「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一對一,別以為貧道怕你們…….」
這樣一來好好的比武招親在女子打敗道士的詭異情結終結,連主持比賽的人站在台上也不知道如何收場。總不能宣布卓瑪是今天的獲勝者,又不可以讓被打趴的臭道士晉級的名額,左右為難之際納蘭夢走了過來說,「今天的獲勝者就是這位姑娘,剛才她已經說了連道士都可以來比武招親,憑什麼女子就沒有權利。預賽到此結束,如果這位姑娘賞臉,我誠邀她參加三天後的決賽,到時候如果這位姑娘成功擊敗所有參賽者,我納蘭夢會按照最初的約定嫁給最後勝利的人,決不食言。」
此言一出,不但讓卓瑪瞪目結舌就連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不過在場大多都是本地人,他們一早見識過納蘭家這位不按章出牌的千金大小姐,其實在她搞比武招親的時候,百姓都已經在紛紛議論,如果不是她才貌出眾又身家豐厚,可能沒有人願意冒險娶她為妻。所以當她說出剛才那番話的時候,震驚之後又覺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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