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里頭的人是忙的不可開交,死里逃生的他們火速的打包行李,只為了能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被張仕磊羞辱後的安甯語折返會客棧,一路上都在想,雖然已經捉到傷害張振的凶手,但躲在她們背後策劃這一切的那個面具男還沒有找到,目前而言她還不算安全,但至少比以前得到的信息又多了一點,無論面具男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在還沒找到他以前安甯語都是處在危險之中。
一回到客棧,安甯語就即刻來到了姬舞房間,告訴她張仕磊沒死的消息,以防她胡思亂想,經管那個老東西死有余辜。听到張仕磊沒死,擔心了一天的姬舞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從未後悔刺傷張仕磊,但是畢竟是人命。
望著昔日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的姬舞,為了救她而動手差點上了人命,想到這一路恐怕不安全,于是說,「郡主,不如我們自個先上路,你覺得怎樣?」
畢竟如果繼續跟著隊伍走,招搖過市目標太大,恐防面具男不會善罷甘休徒增枝節,于是安甯語突然奇想要帶著姬舞獨自上路,反正她也希望能真正感受一下無拘無束的自由。周圍太多人,也不自在。
「我們?」對安甯語突如其來的提議,姬舞一開始還是表示驚訝,但想到能和安甯語獨處而不受束縛,姬舞也怦然心動,「就你和我兩個嗎?」
「當然不是。」眼看姬舞眼神有些失落,安甯語又馬上調皮的說,「至少帶上布朗,他不僅可以保護我們,還能替我們搬行李。不然又遇到壞人,要你來保護我,多沒面子。」
沒有听出言外之意的姬舞還真的相信安甯語不高興,于是說,「你是不是怪我用刀傷人?」
「傻瓜,我跟你開玩笑而已。你為我做的事我很感動,又怎麼會生氣?」望著姬舞那緊張的樣子,安甯語忍不住偷著樂,原來開心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看見安甯語笑,比看到流星還難,姬舞深情的望著安甯語說,「語,你笑起來很好看。」
「哦,難不成我不笑的時候長得很難看。」安甯語又假裝一臉不高興的戲弄姬舞。
「不是,都好看。」姬舞一如既往的瞎緊張。
「什麼叫都好看,那麼籠統。那你說說看,我不笑的時候和笑的時候有什麼區別,說的不好我可要懲罰你哦。」
「不言苟笑時清冷俊逸,現在就謙謙君子,溫爾如玉。前面的你生冷,後面的你溫馴。」
沒有說並不代表不在意,安甯語望著姬舞在認真的分析,好像擔心那里說錯又會惹她生氣。何德何能讓她要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安甯語于是握著她的手,「別說了,怎麼淨是一些好話,跟我在一起總讓你如履薄冰,豈不是很辛苦。今日起,你想說什麼別顧忌,想問什麼別擔心,我定知而不言言而不盡。」
姬舞深情的望著安甯語點了點頭,難得安甯語那麼體貼與溫柔夫復何求。趁著今天安甯語心情好,姬舞思前想後還是開口說,「那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安甯語爽朗的應了一句。
姬舞可沒她那麼淡定,反而有點不安,「但你先答應我不許生氣。」
「好,我保證不生氣。」
「你能放了小菊姑娘嗎?」眼看安甯語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姬舞知道她不高興,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沒打算要回頭,「我知道她做的事傷害了你,但如果她已經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那也請你寬恕這些人,因為留難她們並不會讓你覺得更好受。」
姬舞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每一次的結局都好像兩敗俱傷。而安甯語也並沒有報復了那些曾經傷害她的人而感到快樂,相反助長了她暴戾的性情。
一路走來,以牙還牙都是安甯語自我保護的一種體現,她不能容忍別人傷害了她還可以安然無恙,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其實她們早已傷痕累累。無論是之前的葉霏,為了救爹娘被控于董明生,還是如今的林氏姐妹為了報復張家父子,她們都已經被折磨的身心俱疲。
安甯語不在是以前的那個她了,歷經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過去她總覺得自己是被傷害被遺棄的哪一個,但是現在她開始懂得學會如何放手才會獲得快樂,于是對著姬舞說,「我答應你。」
「那葉姑娘也能放了嗎?」原來林小菊不過是拋磚引玉,至關重要還是答應了布雨蝶的約定。
其實安甯語什麼也沒有說,並不意味她不知道,安甯語清楚有人找過了姬舞,而這個人她也應該認識,沒想到離開了揚州納蘭夢還陰魂不散,果然是一個難纏的女子。安甯語點了點頭,「當然。」
臨走前,安甯語想起了被困在客棧柴房的林小菊,于是對布朗說,「讓人放了那個姑娘。」
「她差點害你沒命。」布朗了解的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林小菊有意接近安甯語並設計陷害了她。
「我說了,放了她。還有送信回去安府,讓他們把葉霏也放了。」正如姬舞所說的,這場戰役中無論她、林小菊或是葉霏都不是贏家。
將事情交代下去後,布朗駕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載著安甯語和姬舞偷偷的離開了隊伍。因為冰天雪地的緣故,雖然車內擺放了暖爐,但比起之前的氣派馬車,這輛顯得有點寒酸,偶爾冷風從縫隙中灌進來。
「郡主,看來這一路要委屈你了。」一陣寒風掠過安甯語的頸脖,馬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後悔當初就該讓布朗換一輛更大的馬車,而且之前為了低調出行,一件華服都沒帶,匆匆的讓布朗購置了樸實的棉衣。不過細心的安甯語還是吩咐了‘安瑞祥’的伙計替郡主連夜定制了一些衣物,外表看似平常里面一層是貂絨,衣領和袖口都是貂毛縫制非常保暖。要不是時間趕不及,她也會讓伙計替他做幾件,也犯不著現在受冷,活該。
姬舞窩在安甯語的懷里別提多滿足,慶幸有這些冷風讓她有借口靠的更近,「有你在,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走了一天,好不容易才一條非常隱秘的小村莊,布朗駕著馬車載著她們兩人進了村里,一打听才知道整個村加起來為數不足一百人,比她府上的家奴和丫鬟加起來人數還少。當然也不會有客棧、酒樓什麼的。
最後三人無奈之下暫且寄宿在村長家,雖說是村長也不算富足,兩居室的民房已經是全部家當,屋子的前面圍了一大片的空地成了院子,天氣暖和的時候種點素菜瓜果。
村長還听年輕和他媳婦三娘尚未生小孩,所以兩居室里空出了一間,淳樸的鄉下人並沒有問緣由,熱情的招待他們住下。
晚飯前,閑來無事的安甯語踱到了廚房看三娘煮飯,灶頭上放著洗干淨的青菜和土豆,旁邊還有今早在雞籠里下蛋老母雞,听說已經是家中最後一只雞了,平日里沒肉靠它下的蛋補充營養。
雖然平日里隨意可以吃到珍饈美饌,不過來到了這里安甯語還是明白,雞已經是最珍貴的食材,「三娘,你把雞煮了,還怎麼下蛋?」
「沒事,地窖里還有青菜,熬過這個冬天我們就可以到遠點的鎮上購置雞苗,不相干。」平日里安甯語要吃雞是輕而易舉的事,從來沒有發現有些地方還過著如此清貧。但這里的人並沒有因為生活清貧而感到不開心,相反安貧樂道,果然自足者常樂。
安甯語于是挽起了衣袖,對著三娘說,「三娘,讓我來幫你燒火。」于是蹲在了灶台前,不斷的往火堆里丟柴,望著火苗從里面竄出來心情格外高興,原來快樂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在安甯語忙著替三娘煮飯的時候,來到門口外的姬舞望著蹲在地上,手忙腳亂的安甯語倒也高興,好像從來都沒見過這樣不顧身份,忘乎所以的安甯語。
等飯菜都煮好了,安甯語還積極的幫忙端菜分碗筷,臉上被煙燻黑了一大片也沒有察覺,眼看著飯桌上的人望著她不停發小,安甯語狐疑的問,「你們為何傻笑?」
「看看你的臉,十足那頑皮的孩童,弄的髒兮兮。」說完姬舞優雅的抽出了一條小手絹,捏著絹角沾了一些清水,小心翼翼的幫安甯語擦干淨臉。
安甯語對著姬舞撒嬌說,「你怎麼不一早告訴我,讓他們看我笑話了。」
「沒關系,相信大家也不會介意。何況我也從來沒見過這樣放浪不羈的安公子,看起來很可愛討喜。」姬舞一邊擦一邊笑,發自真心的高興。看來這次跟安甯語出來是對了,期待著接下來的旅程會有更多更美好的回憶。
「安公子和夫人真是恩愛,如果我家那口子有安夫人一般溫柔,我就阿彌陀佛。」
村長的話剛落地就被三娘擰著耳朵說,「現在嫌棄我了,今晚別想睡炕上,凍死你。」
幸好接下來三娘跟村長的嬉鬧化解了一場尷尬,畢竟兩人尚未成親,被誤以為是夫妻還是姬舞非常羞澀,偷偷望了旁邊的安甯語一眼,發現原本白皙的臉頰也泛起紅暈。竟不知她的臉皮也那麼薄,姬舞偷偷竊喜安甯語的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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