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家的,建國女乃女乃不來坐坐麼?」左然放著嗓子沖馬路對邊吼著,也許是上了年紀,老人耳朵也不怎的好使。
「回頭再來,我現去丫頭家」,說著又眯起被皺紋掩藏的眼,丫頭是建國女乃女乃的大閨女,離娘家近,不稍幾分鐘就能到,老人常踩著三輪車去看看,心里也落個實在,左然笑著搖了搖手。
忙了許久,顧秀才得空坐下來,左然斜了一眼盯著自己瞧的母親,頗有些無奈「這回又因為什麼?」
「你女乃女乃顧秀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陽光里,洋洋灑灑的,左然眯著眼,也不去看身旁的母親,徑自道「華怎麼說?」當然這華指的便是左宗華,偶爾,左然並不稱呼左宗華為父親,倒是皮了點,學著大人喊華,或者學著別家孩子喊華爸爸。
「你爸倒是說了氣話「顧秀拿起凳子上的毛線,開始勾花。
「現在倒給他說好話了,都這麼多年了,還計較個什麼勁左然有些郁悶了,成天遇些個什麼雞毛蒜皮的事,也值得把離婚掛嘴上的。
「不回家麼?」左然看了眼陸續進去買東西的小孩,顧秀說「晚上再回去,現今白日里都在店里
「那我呢?」左然看著里面竄過來竄過去的小孩子,想著小時候的自己,掏著個一毛錢,還屁顛屁顛跑去小貸店(小貸店,便是小時候賣些零嘴的小商店),琢磨個老半天,是買辣條還是雪寶(雪寶,一毛錢一袋巴掌大的汽水,各種口味,可冰凍可即飲)。
「隨你,想呆店里,我就煮你的一份左然應了一聲,又道「華呢?」
顧秀的臉色有些暗沉,放下手中勾起的花邊,收過小孩的錢,又坐到長凳上「估計在家里吃左然心下了然,「他家呢?還賴在我家吃麼?」左然是怎麼也不想提及他們的,這樣的霉虧,真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
顧秀稍稍嘆了口氣,又安慰似的回道「讓他們吃吧,反正就那點糧,吃盡了便要回去了,我在店里存了點米,咱娘倆呆店里吃左然點了點頭,像這樣被排擠出來的次數不止一次兩次了吧,他們還真是得寸進尺。
「秀兒,我把行李送回去,晚些再過來吃飯左然有些沒大沒小的嚷嚷著,顧秀應了好,吃罷了午飯,左然耐不住閑心收拾了東西送回家里,初初進門,大門敞著,乍一看空蕩蕩的,大白天的,沒人也不知道鎖門,進了小偷,丟了東西還能怨的了旁人嗎。
左然拎著行李包,也不做聲,徑自去找鑰匙,卻在邁入廚房時,听得里面噤了聲,左然推開門,眼見著自家女乃女乃跟冒家的大嬸圍著篩子上的花生邊剝邊嘮嗑,听得左然踢踏的腳步聲,一下停了話。
「小然回來了韓蘭(左然的女乃女乃)眯著眼,看了看眼前的拎著大小包的左然,面上看上去是喜悅的,眸里卻是有些詫異的。
「是的,女乃女乃,跟大嬸聊天呢?」左然有些興味的問了問。
冒家大嬸尷尬的笑了笑道,「你女乃女乃一個人,我閑著沒事就過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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