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麼?那——我也考考你……」阿九手指輕輕敲著車廂,眼眸中似含著一絲戲謔。
巫九紫陡然一凜,但隨即打了個哈欠︰「拾人牙慧,我考了你你再考我就沒意思了。夜深啦,你有病在身,還是休息罷,話說多了勞神。」
阿九半倚在車廂上,看上去懶洋洋的,听巫九紫如此一說,他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這一眼似有深意,看得巫九紫心中一跳。
但他隨即便若無其事地垂下眸子︰「「好吧,這次听你的。」
剛才他還有氣無力地躺在那里,現在卻已經能夠端坐,除了臉色蒼白了些,已經看不出多少病容,
他坐的姿勢略有些怪,左手在右手之上,右手握拳,左手兩根手指斜斜向上,正是他剛才所說打坐修煉斗氣的姿勢。
他微合著眼楮,濃長的睫毛輕覆在眼臉上,坐在那里如同一尊佛陀。
巫九紫心中一動,倚著車廂看了他片刻,見他似乎是入了定,渾然忘我。
她也有樣學樣,也開始打坐,回思提煉斗氣的法門,一點點意想丹田中的斗氣……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她終于感覺到體內有一股活潑的氣流隨著她的意想輕輕一動,她試著用意念一提,居然讓她提起了細細一線,緩緩在體內流動……
有門!她心中一喜,更加屏氣凝神,極力感應——
她此時全神貫注,沒注意到對面阿九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靜靜地瞧著她。
他的神情內斂沉靜,眸底深處有光芒微微閃動,似冷漠又似溫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巫九紫打坐了足足有兩個小時,那細細如線泉的斗力已經讓她擴展成一條小溪,在她體內活潑地流轉不絕……
………………
巫九紫是被一陣鳥雀的爭鳴聲驚醒的,她睜開眼楮,發現自己還是在微微搖晃的車廂之中,有陽光自車廂的小窗子外射入,暖洋洋的,極為舒服。
她伸了一個懶腰,只覺這一覺睡得不是一般的酣暢甜美。
環視了車廂一眼,車廂內陳設排列有序,還是她打坐前的模樣。
可是——阿九呢?
車廂內就她自己一人,甚至被褥上曾經沾上的那些血漬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生像那個人從來沒出現過。
巫九紫猛然掀開車簾,那位樸實車夫依舊在駕車前行,兩邊綠樹成蔭,阡陌縱橫,一派田園風光。道上時不時有其他馬車駛過,看上去頗為繁華。
「小姑娘,你醒啦,你這一覺睡得真好。」樸實大叔笑呵呵和她打招呼。
巫九紫汗了一下,她昨晚明明是在打坐的,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而且還一覺到大天亮!
太陽都升起半天高了!
「大叔,阿九呢?」
「你是說受傷那個年輕人啊?他在剛才經過的絡安城下車了,說他還另有要事……他和咱們不同路的。」
「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時辰前,他看姑娘睡得香,就說不吵醒你了……呃,他還說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來日必會報答。對了,他還給姑娘留了一柄劍,說是給姑娘防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