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止是將計就計,什麼叫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就是這個道理!「明玉瑾,現在父皇壽宴結束了,你明天到底陪我不陪我去賞花!」霸道的聲音一傳來,明玉瑾剛才還笑著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低聲咕嚕,「這十公主真是陰魂不散,我走了!」說罷,腳底一抹油,當作什麼也沒听到,朝著殿外飛速跑走。「誒,你給我站住!」十公主提起裙子追上去,路過明玉瓏身邊還狠狠地瞪她一眼,「長著手也不知道給我攔住他!」明玉瓏撇撇嘴,當沒听到,她為什麼要幫外人攔她親哥哥呢,還真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要隨著這位公主大人轉呢。納蘭儀走在十公主的身後,湖藍色的皇子錦袍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羊脂白玉掛在腰間,更襯得他氣質文雅,他望著明玉瓏笑道︰「剛才那一幕十分驚險,還好一切都只是個誤會。」明玉瓏長長的睫毛眨了眨,水眸帶著笑,「也沒有什麼驚險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納蘭儀眉頭微微一動,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楮里含了一抹興味的笑意,「玉瓏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兒,若不是看到你,在這兒呆得久了,我差點忘記,人的血液,也只有四種,確實談不上驚險。」明玉瓏閑閑地看了他一眼,其實今日看驗血的時候,她就這麼想過,不過這個時代的人是不能理解的,此時听納蘭儀說起,目光也亮了亮,「那也不能說是四種,還有稀有血型,雖然少了一點,但你不能完全將這種血型劃分在外。」「我說的是典型的。」納蘭儀盯著明玉瓏,眸光柔和,「還好能和你說話,不然以前那些知識,可能就忘記了。」明玉瓏听他語氣有點怪,彎唇笑了笑,「你記性很不錯的,相信一時半會是忘不了的。」她拉著容奕的手,「天色不早,我們要回府了。」納蘭儀視線從他們握著的手上掠過,微笑著點頭,「好的,今日好好的壽宴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五哥確實累了。」明玉瓏點點頭,和容奕出了金殿。皇宮里的人流還沒散去,朱梨走在壯武將軍夫人的身後,看著她笑得花枝亂顫,與一干朝臣的夫人們套近乎,其中有個夫人還回頭打量她幾眼,那眼神,她知道是什麼意思。這是嫡母在幫她說親,而那個夫人,她有些印象,是同樣四品官員家的夫人,不過她的大兒子已經成親多年,只剩下一個小兒子,據說是個傻子。嫡母該不是想要把她嫁給那個傻子吧?心思一分,朱梨便沒有注意到腳下一個台階,踉蹌往前撲去。不好就在朱梨以為自己要摔倒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掌拉住了她的手臂,「姑娘,你沒事吧?」溫柔和煦的聲音在朱梨耳邊響起,側首望去,朱梨就看見一張清朗溫暖的面容,男子墨色如遠岱的眼眉間隱帶了幾分關心,正殷切的望著她。朱梨兩頰生熱,心中緊張,縮了縮肩膀,結結巴巴地道︰「我、不,是臣、臣女沒事。」她記得,這是剛才坐在最前面席面上的幾個人之一,尊貴的六皇子殿下。納蘭儀扶她站穩後,才松開手,道︰「沒事就好,以後走路要當心些,宮中台階多,不要再差點摔倒了。」說完後,不待朱梨有什麼反應,納蘭儀便往前走去,而朱梨卻是怔然,沒想到六皇子這麼平易近人。「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朱梨正看著納蘭儀的背影發呆時,納蘭儀停下腳步驀然的轉身突然笑問著她的名字。綽綽人影間,看著納蘭儀清朗的笑臉,朱梨微咬下唇才回道︰「回六皇子,臣女的名字叫做朱梨。」「朱梨。」納蘭儀低喃著。在朱梨以為他還會說什麼的時候,便是帶著和煦的笑,轉身走遠。「臭丫頭,不是讓你跟在我身後麼?怎麼站在這里發呆了?」朱梨看著納蘭儀走遠的身影時,握著剛才被人扶過的手臂,只覺得燙的很,矮胖的壯武將軍夫人折回來找她,剛想掐她,可一想到明玉瓏便是作罷,道︰「你在看什麼?」「沒……女兒沒看什麼。」朱梨忙收回視線,搖頭道。「沒看什麼,那還不快走!」「是,母親。」就在朱梨跟著矮胖的壯武將軍夫人走遠時,她以為不過是順手扶了她一下的納蘭儀,卻停住腳步正遙遙看著她,眼底神采莫名。回府的路上,明玉瓏偷偷地斜著眼楮看容奕,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容奕涼涼地道。「你都沒轉頭,就知道我在看你啊!」明玉瓏嘿嘿笑。「被人這麼看了又看,還不知道的話,那我遇見刺客不是更危險了?」容奕挑了挑眉,笑容平靜,「你在看什麼?」明玉瓏喜滋滋,「看你有沒有生氣。」「我生什麼氣?」容奕輕笑了一聲,刮了刮她的鼻子,「為你和納蘭儀?」明玉瓏眨眨眼楮,就像點頭說是。「當著我面聊上兩句天,我還不至于。」容奕淡淡地道。明玉瓏笑嘻嘻地觀察,好像真的沒有生氣呢,「今兒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咱們家容小醋竟然變大方了?」容奕眉頭隱隱抽搐,「容小醋?」明玉瓏眯著眼兒的樣子就像是一只在得意的貓,「是啊,這是我對你的愛稱啊!是不是很貼切?」「貼切?」容奕眯起眼楮,墨眸里似有精光一閃,明玉瓏覺得有點危險,她趕緊往後面挪了挪,手掌一不小心撐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那毛茸茸的觸感還沒來得及慢慢體會,就听到馬車里一聲尖利的喵喵叫!扣扣一下蹦起來,朝著明玉瓏比爪子,你這個丑女人,干嘛壓我!明玉瓏一看,趕緊從袖子里掏出一油紙包放在它面前,「扣扣啊,你看,這是我去參加宴會,特意給你帶的菊花佛手酥,宮里大廚做的,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