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這天的晚上,學生會長室像往常一樣變得熱鬧,這間孤零零的辦公室果斷隨著夕陽拋棄了白天時的冷清,就象這樣。
但是這里沒有一點偏向開心的氣氛,在場的幾個人雖然不是非常明白毫無疑問壓抑在心頭的不良氣場還是讓她們沉默,即便是活躍如sser也不能挽回這里發生的一切,愛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東張西望,她的目光落在站在窗邊的會長和坐在座位上的副會長身上,好像急切的淘金礦工帶著火熱的鏟子一樣。
「會長,我們開始麼?開起平時的例會?」
「就算你說平時,可是月久去了哪里呢?」這麼說的植野暗香有點不舒服,因為自己的社員就這麼缺席了,還是因為愛麗沒有拽住徑自離開學校的月久呢?說到這個份上,愛麗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畢竟這次的缺席和月久不由分說把請假丟給愛麗有關,同時愛麗幾乎什麼都沒有做到就讓她這麼跑了。
「會長,你別氣惱了,下次她會補回來的。我們還是先看看今天要說些什麼吧。」帶著難過的腔調,愛麗顯然不能很好的掩飾自己內心上的自責,不過目前解決這次召集令的問題是關鍵。
「不不,別介意我沒有氣惱,我只是希望至少她能更加直接的告訴我出了什麼事,這才是我介意的地方。」看到愛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暗香有點不忍心自己的作為,同時心里想著月久說要跟那個叫夏琳的去哪里干些什麼,總是有種奇怪的直覺告訴暗香這個兩個人一起走到街上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好吧,我們開始吧,小靜,把你要說的告訴大家,連同你所擔憂的事情。」
「好的,會長。」陳靜最後整理了一次成打的白紙,這些成為負擔的東西被她暫時放到了一邊。「是這樣的,大家也許沒有注意到就在昨天學校方面又一次向我們發送了一份高一學生轉校的申請,轉出地是端陽中學•••」
「又是那個地方?這意味著什麼?」sser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即使她和陳靜住的最近,可依然是不知情者中的一員。♀
「嗯,非常重要的事,請你不要打斷我。這幾位從端陽而來的校友可不是省油的燈,我們發現她們的到來總是那麼的巧合,先是侯存欣然後是這幾個,而且還都是在端陽擔任過學習委員會成員的人,尤其是這個人•••」她的手指修長而健美,她指著桌面上其中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擁有亞麻色的長發同時散發著高貴的氣質「麗雅•亞當,她和級注意人員侯存欣的關系相當密切,所以我認為這次的轉學必然和他有關系。很頭疼,原本就已經模糊不清的人,異界方面拒絕向我們透漏侯存欣本人的相關信息,由于沒有優秀的黑客手段,我們更加無從知道隨其而來的端陽學生們的全部資料,只能猜測。」
「附帶一提,非常不幸這幫家伙今天剛剛站穩腳跟就已經和我校新聞部建立起了交集,他們無一例外的加入了新聞部,你們這些新生可能不知道,我們學生會和新聞部的斗智斗勇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存在,那是個讓我們異常頭疼的事情,尤其是在以前他們還做過惡意散布假消息的事情,這讓我們不得不和他們劃清界限並逼退了當時的部長。會長應該听我說過的,但是他們沒有絲毫悔改或者停手的意思,早在你們加入之前的上半學年他們甚至對我們事實了冷戰。而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這個人——傅林美。」
「啊那個!」暗香和陳靜幾乎同時把目光射向愛麗,這種時候有提問才能讓話題發展下去,就好比如邏輯推理有更多的條件才可以判斷案件的真相。「我是想說••那個傅林美是不是知道異界的人呢?」
「為什麼這麼問?」陳靜用奇怪的眼光看向愛麗,雖然看似這個問題毫無關聯,但是這本身是非常矛盾的問題。「有那麼重要麼?不能因為學生會的里存在是假面的前哨戰就自以為是的認為所有作對的人都是惡魔一樣,雖然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愛麗你的思維跳躍告訴我,你已經過分的將世界上的人劃分開來,不是假面就是惡魔?關于你的問題,很不幸我們沒有辦法解答,沒有一個犀利的情報收集員,我們所做的僅僅只是猜測。不過,我希望她是,這個總是做對的女人如果能被我們用假面的方式解決掉,那當然直接的好,但是沒有這個選項。」
「好吧,嘻嘻,我只是問問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就更加危險,本來說說的危機可能來源于外校勢力的入侵破壞本校原本的氣氛,現在上升為做做的級別可是不得了的,就好比就在同一學校里有另一個前哨戰,不過呢,是敵人的,然後啊,那個叫傅林美的領頭居然和靜學姐一個班。太滑稽了,不是麼?」
听sser這麼一說,陳靜原本也想跟她一樣哈哈大笑的,但是突然渾身像是觸電一樣,她原本就沒有考慮過這種事的可能性,從一開始總是學界學姐,後來總是假面情報部情報部的叫著不停地陳靜,到底有沒有靠過身邊同樣處境下的同伴呢?陳靜自己就算聰明百倍只有一個人思考著所有敵人的時候也依然會出現漏洞,她其實早就已經被假面情報科給麻痹了。
「可能有道理,不滑稽,如果承認這是嚴肅而正確的事件,那麼我們可能真的失算了很多步。簡直可怕至極!!!!」瞪大眼楮看著陳靜的大伙根本沒想到在sser的調侃之後還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我居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內鬼比青鬼更可怕。」
陳靜最後一句是雙關麼?顯然在場的幾個人就算不是中文精通者,這點小常識還是懂得。不久前帶給學生會成員巨大挫敗的青鬼軍團是大家潛心防備,認真應對的情況下仍然被完敗的的存在,如果有人不懷好意背後捅刀子就不一樣了。
「無論新的新聞部會以怎麼樣的形式出現,它對于我們在座的各位來說都是恐怖的存在,我希望大家能夠將所有的工作重心轉向對應新聞部接下來的對策的地方。」會長依舊做著總結,就如同很久以前一樣「前一個階段我們同惡魔的戰爭勉勉強強的勝利了,我們沒有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也沒有挫敗本來的銳氣。如今,我們將更加難以被擊垮,在那之後我們應該了解到戰爭的緊迫,我想說的僅只于此,希望大家小心行事。」
就在這時,在會長的話題和熱情沒有散發完的時候,陳靜忽然舉起了手掌,非常夸張的一揮,似乎並不是為了發言,而是打斷。
「有人靠近!」說完這句的陳靜迅速收拾著桌面,然而沒有等到大家看著她完成收拾資料的活動就听見了輕微卻急促的叩門聲。
「請進。」在大家回頭看向大門的時候,陳靜早已收拾完成,然後面不改色的坐在位子上發號施令了,事實上,這個會長的身份加在陳靜身上看起來更合適。暗香沒有在意這點,她看見了足以讓自己轉移注意力的存在,洞開的大門首先涌入的是傍晚的霞光,傾射在門前地磚上的黑影里,像是黑布上破了一層中國水墨畫的顏料,閃閃發亮,煞是好看。
在那之後出現的身影是侯存欣。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看到這個場面的暗香不知道為什麼緊張起來,她比先前總結時更加不像會長,就仿佛午休時的月久一樣,紅彤彤的小臉強裝鎮定︰「你怎麼會在這里?侯•••」
「你來的正好,沒有錯過會議哦」站起身走向門口的陳靜親自把侯存欣拉了進來,受寵若驚的男生和一旁的會長一樣目瞪口呆,sser給他找來了一只座位「會長,記性真差,侯存欣是老師特派加入的新成員哦,sser,飲料放在了哪里?」
一反常態的陳靜此刻好像是月久附身一樣,難道這次開會那丫沒缺席?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暗香越來越弄不明白陳靜要鬧哪樣,自己的確是忘記了這件事情,陳靜曾經和自己私下說過,雖然不久之前的事,但是忙著月久夏琳新聞部的暗香早就拋開到五重天外去了。當看到陳靜在對著自己眨眼的時候,暗香知道,此刻幾乎所有人都進入了演戲狀態,就如同那時她和gst商量的一樣,侯存欣的到來既是地雷,同時又是監視和一個缺口,一方面不讓這家伙為所欲為,另一方面是想要借機了解端陽的很多事情。
愛麗更加夸張的就要去換女僕裝,不過最後被暗香阻止了,sser那邊因為忙著泡茶差點把那片變成金山寺,面對這些故障陳靜都是不聞不問,她現在再問一個最直接的問題,那就是「來到這里是不是不習慣啊,像你這麼可愛的小男生跑遠了,女朋友會不會擔心呢?」理論上,對新成員的關心和好奇都會止于興趣和學習,但是直接指明了這方面的陳靜其實算是違規得了,只要侯存欣拉的下臉就可以噴陳靜一臉灰,畢竟**嘛。
誰叫他是侯存欣而不是別的誰誰呢?侯存欣沒有生氣,只是非茶老實的回答「沒有那種事」听到這個回復的暗香突然渾身輕松了許多,不明所以的感覺就像是悶在酒館的醉漢接觸迅捷而明朗的空氣拂過酒糟肚子一樣。
很快那份輕松被下一個話題吊起了胃口,那就是「誒?你跟麗雅是什麼關系哈,听說你們都是名人呢?」一旁愛麗和sser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說著「什麼啊,什麼啊。原來真的有女朋友呢?」這個問題放在暗香面前,雖然是做戲和套話也讓她本人不舒服,想到自己初中入學時別人好奇的過來問東問西,甚至有人更是比劃著怕自己听不懂中文。這是可怕的感覺,被人圍著,問著敏感的問題,而且雖然第三點說不上——這個問題讓暗香不舒服,問題本身的偽和都讓暗香感到自己好像所有的夢想都要被侯存欣下一個字符毀滅一樣的絕望。
「沒有的事,請相信,我知道在初中我們是傳過一些事情,但是請相信我,我和麗雅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復雜,只是共事的朋友而已。」送了一口氣的暗香還沒搞清自己到底是哪里變得輕松,就立刻阻止了陳靜和大家,這個問題別再問了,雖然她知道事件的中心人物是別人,應該說是別的兩個人,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事情就沒有必要知道的不是麼?人家的女朋友和陳靜等人沒有關系的,和學生會的假面戰士有關的是端陽那個fff團,是虎視眈眈的惡魔;和學生會會長有關的則是破壞學校學習生活環境的壞人,僅此而已,但是這麼歸納的話植野暗香本人也會被排除在那兩個人之外,這真的好麼?
被排除在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情之外,根本無法滲入其中,因為自己什麼都不是。那麼自己要到底怎麼面對這樣的侯存欣呢?是隱藏敵人還是喜歡見到的存在,這份感覺到底強過什麼,值不值得暗香為了這份感情去探知別人的過去呢?
不甘心,卻又沒辦法。好比如自己的玩具壞在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但是不可以要回來也不能申訴一樣的憋屈。
「今天的會就是這些,去參加你的活動吧,你有社團的吧?」
「謝謝你。」這麼說著的侯存欣終于繼早上麗雅到達班上之後第一次正眼對著暗香笑出來了,這是幻覺麼?還是早上那副深陷其中無視暗香的表情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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