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聞言,卻是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道︰「九兒我都托付到了你手里,我要那寶藏有什麼用呢?世事與我皆浮雲!更何況,那些寶藏又豈是某一人之物?自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日後若是能用其為華夏的老百姓謀些福祉,也算是抵了我的幾分千古罵名
陳圓圓說到最後,語氣里滿是滄桑。
之前九兒患病,陳圓圓滿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便是醫好九兒的病,如今,這個三百年的夙願,一經達成,反倒是很多三百年前的情緒,都不由得涌上了心頭,感慨良多。
蕭逸知道她心中定是有無盡的滄桑和苦悶,卻也無從解勸,看著陳圓圓落寞的神情,蕭逸便知道,陳圓圓此時此刻,對于那等俗世間的藏寶,定然是沒有任何心情去尋找的。不過,她的話,卻是極有道理,這筆寶藏若是真落到了自己手里,自然也是拿來行善積累功德的,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想到這里,便也不再執著,蕭逸伸手接過了那幾塊玉牌,深施一禮說道︰「如此,晚輩感謝前輩的信任
再看手中的四塊玉牌,拼接到一起之後,卻是果然構成了一副地圖,只是,一時間,蕭逸也無從分辨,那是哪里。也沒細究,便手一翻,收到了自己的方寸葫蘆之內。
陳圓圓見蕭逸終是接下了玉牌,卻是一轉頭看向了純印師太,笑著說道︰「師姐,我心中的這兩件大事,終是都有了著落了
純印師太聞言,深深地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口宣佛號說道︰「阿彌陀佛,恭喜師妹,終是放下了心頭執念,這是機緣到了,合該如此,相信,蕭小友定然不負師妹所托
陳圓圓聞言看了看蕭逸,又看了看嬌柔純美的九兒,終于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蕭逸見此間事了,便拱手說道︰「前輩,既然九兒已經蘇醒,想來和前輩之間,還有很多話要說,晚輩便不再叨擾了,就此告辭
「好,不過,你也說過,九兒的九陰絕脈體質還在,依舊會不停地從天地間吸納至陰之氣,也不便離開你太久,等我們娘們敘敘體己話,我便把九兒送去你身邊陳圓圓握住了九兒的小手,平靜地說道。
蕭逸一听這話,依舊是心頭浮起了幾分無奈,不過,事已至此,自然是沒有推月兌的道理了,便點了點頭,辭別了三人,召出了玄天錦鴉,即刻離開了這荒島。
九兒眼見著蕭逸離開,柔潤的小嘴不由得微微抿起,心頭竟涌起了強烈的不舍之意,不過,卻是依舊可以通過手腕上的那同心靈犀鐲,清晰地感覺到蕭逸身上那陽剛的氣息,這給了九兒些許安慰。
而此時此刻,蕭逸已經很快就回到了海城的家里,第一時間,聯系了劉針,言明自己已經準備就緒,只待一道趕往那上古廢墟。
劉針那邊也是滿口答應著,說三天之內,便可以集齊自己所有的那些朋友,三天之後,即刻啟程。
蕭逸也就干脆利用這三天的時間,再做一些臨行前的準備工作。
此番去西南萬焰門,營救陳圓圓,倒是也有著不少收獲,首先就是那血魔老祖的赤血葫蘆。
那里面可是裝著修真界排名第八的異火,赤血魔焰,乃是有著專門污穢法寶的奇異作用,而且,里面還包含著成千上萬只血域蝕心蠱。
這赤血魔焰的威力,和蕭逸之前擁有的那盞破舊油燈里的幽冥鬼火,不相上下,但是,加入了這血域蝕心蠱,便是威力倍增了。
這些血域蝕心蠱,只消進入人體內,便會直達心髒,只要施術者一動念,蠱蟲便會將對方的心髒啃噬一空。
于無聲無息間,可以取人性命,當真是防不勝防。
蕭逸對這血域蝕心蠱自然是大感興趣。
神識一動,便侵入了那赤血葫蘆之內,頃刻間,便 啪啪地破除了血魔老祖在葫蘆內布下的神識烙印,稍加祭煉,這紫紅色的大葫蘆,蕭逸用起來,便是得心應手了。
真元一催,一簇血紅色的魔焰,便飄飄悠悠地鑽出了葫蘆口,帶著那特有的血腥氣息,足以污穢一切。
蕭逸滿意地點了點頭,就要將其收回葫蘆。
可是,就在這一刻,卻是異變卒起。
那抹赤血魔焰,竟然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不但沒有被收回赤血葫蘆,反而急速向蕭逸激射而來,濃重的血腥氣息之內,更是有著暴虐的殺意。
「嗯?」蕭逸心頭凜然一驚,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祭煉完成了,這赤血魔焰卻依舊發了狂?
有心想用八陣圖或者火龍鼎困住這團魔焰,可是,一想到其專門污穢法寶的特性,蕭逸卻是沒敢冒險,而是即刻溝通了那佛門至寶硨磲蓮花。
心念一動,一蓬柔白色的佛光,便從蓮花上緩緩灑下,即刻籠蓋了蕭逸。
就在佛光一起的那一剎那,那點赤血魔焰徹底撞了上來。
「噗哧」的一聲輕響,那抹赤血魔焰撞到了佛光護罩之上,沒能如願突破,卻是有一股焦灼之氣,從那佛光上溢出,雖然不至于即刻破壞了佛光護罩,但是,卻也顯然對護罩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蕭逸見了這一幕,簡直驚駭欲絕。
這硨磲蓮花的防御威力,蕭逸可是領教過的,當日純印師太以一身元嬰中期的修為,全力一擊,卻依舊無法撼動半分,可是,如今,這麼飄飄蕩蕩的一縷魔焰,竟然對這護罩,造成了傷害。
這佛光本身就有蕩魔的作用,尚且如此,若是換了尋常法寶,豈會有好?
蕭逸駭然心驚,慶幸自己多虧沒用八陣圖或者火龍鼎。
只是,卻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明明祭煉了葫蘆,卻是依舊無法控制這簇魔焰呢?
深鎖眉頭,蕭逸神識穿過了護罩,牢牢包裹住了那團魔焰,要打探個究竟。
這一看之下,卻是豁然開朗。
原來,這魔焰之內,竟是內有乾坤,里面竟然暗藏著十幾只血紅色的蟲子,那些蟲子一個個極為微小,細看之下,卻是發現尖嘴獠牙,異常凶戾。
不用問,那些蟲子一定就是那血域蝕心蠱了。
剛剛蕭逸放出赤血魔焰之際,這些同樣血紅的蠱蟲,便藏身其中,要出其不意,攻擊蕭逸。
「難道,我祭煉了赤血葫蘆,卻是依舊不能操縱這些蠱蟲?不但不能操縱,還險些遭到了反噬?」蕭逸眉頭緊皺,心頭郁悶。
不過,片刻之後,便也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結。
這些蠱蟲不像是法寶,抹去了神識烙印就可以歸為己有,這些蠱蟲乃是血魔老祖飼養祭煉了幾百年之物,只要血魔老祖不死,這些蠱蟲,理論上,便只听從他一人指令。外人即便是得到了赤血葫蘆,也無法催動。
想來是剛剛自己抹殺了赤血葫蘆內的神識烙印,那血魔老祖自然是有所察覺,才催動著這血域蝕心蠱,暗算自己。
要不是有那佛門至寶硨磲蓮花仙器,今兒,自己還真是十有**要中招呢。
蕭逸一想到這里,也不禁暗叫僥幸。
「好你個血魔老祖,竟然暗算于我,不過,你以為,我就拿這些血域蝕心蠱沒有辦法了嗎?」蕭逸神色一狠,手一翻,手心上便驟然出現了一只小巧的玉瓶。
那玉瓶,正是蕭逸裝有九天水的那只。
黎紫煙曾經說過,那九天水,乃是苗人歷代龍蠱的第一口口涎,奇毒無比,其性純陽,對天下間任何蠱蟲都有克制作用。
「這血域蝕心蠱就算異常霸道,可是也終究是蠱吧,我倒要看看,你這血域蝕心蠱到底能不能抗住我的九天水!」蕭逸一聲冷哼。
給九兒煉制那無極丹之際,蕭逸就沒有用盡那些九天水,而是刻意地留了一點,今天倒是正好一用。
指尖一掐訣,一簇三昧真火,便驟然出現在了蕭逸的指尖之上,對準了那團魔焰的位置,蕭逸一抖手,三昧真火便驟然射出,剛好包裹了那簇赤血魔焰。
赤血魔焰雖然不懼三昧真火,可是,其內的蠱蟲卻是扛不住,嗤啦一陣輕響,在蕭逸的刻意控制之下,那十幾只蠱蟲,便被燒的奄奄一息,一只只掉落到了地上。
蕭逸即刻拿出了一只玉盒,把這十幾只奄奄一息的蠱蟲全數裝了進去,而後,緩緩撤掉了蓮花佛光護罩。
這個過程,蕭逸即便是貴為元嬰後期高手,做起來亦是萬分謹慎。
那可是蠱啊,這世界上最神秘的東西之一,一個不留神,就要中招。
而且,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離了那三昧真火,那十幾只蠱蟲,便又變得活蹦亂跳起來,一個個在那玉盒之內,左支右突,要尋找出路,足見其生命力極為頑強。
蕭逸小心的倒出了一滴九天水,以真元攝動著,灑到了那玉盒之內,而後,神識即刻跟了進去,觀察著那些血域蝕心蠱的反應。
果然,片刻之後,剛剛還活蹦亂跳的血域蝕心蠱,一經沾染到了那九天水,便都如同受到了某種極為強烈的震懾一般,一個個連跳都跳不起來了,俱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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