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幽雅的西餐廳里,放著幽揚高雅的外國不知名的音樂,三三兩兩落座的人在一起聊天,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放松一下心情,享受一頓美食的誘惑,是許多年輕白領們最喜歡做的事。
白靜望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牛排,卻沒有一點被美食誘惑的胃口。
因為,光看著對面那個男人,就足以讓她撐飽了。
退去一身英姿颯爽的制服後,白靜穿上一身同樣能顯示她一身干練果決氣質的職業套裝,休閑的黑色西裝褲,配上一件白色的襯衫,外面套一件米白色修身小西裝,一頭清爽的短發,配上她仿佛會說話的靈動大眼楮,使她整個人看上去既干練成熟又很有清新女人味,少了一份軍裝在身的霸氣,多了一份女性的獨有溫柔之美。
此時的白靜心里那個哀怨啊,早知道就不該听信老媽的話,說什麼這次絕對是個優質男,說什麼是一家養殖公司的大老板,高端大氣上檔氣。
媽呀,你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有三十五歲嗎?為什麼才三十多歲的人頭已經禿到露頂了,看起來絕對是超過五十歲的人啊。
老媽,你確定你這是在給你女兒相親,而不是在給你自己找老伴嗎?
呸呸呸,瞧你一張臭嘴,在瞎想什麼,你老爹可是還活蹦亂跳健康著呢,要是知道你咒他沒了,他不得用他那太極拳把你打到太平洋去?
「白小姐,你怎麼不吃?是不是這里的牛排不合你胃口?李嬸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是開養殖公司的,這家餐館的牛排就是我提供的,我公司里養的牛都是純天然無污染的,肉質絕對鮮美,你快嘗嘗對面的男人在將白靜的臉蛋看個仔細後,終于滿意的開口道
「中午吃的太飽了,所以現在沒有胃口她能說對著你那一頂禿頭,她吃不下去嗎?
如果她真那樣說了,他會不會氣得直接拿牛排砸她臉上?
「既然如此,那我先吃,你等會餓的時候再吃,我們邊吃邊聊天禿頂男人說著用手抓起牛排就大口嘴了一口,滿嘴都是油的朝白靜一臉笑眯眯上下打量了一下,含糊不清的道︰「白小姐,你能站起來讓我瞧瞧嗎?」
看到他在西餐廳里用手抓牛排吃,已經讓白靜窘迫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听到禿頂男人的話,白靜那張臉別提有多紅,但還是乖乖的站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這個男人都是張嬸介紹的,張嬸又是她媽媽的好朋友,總不能鬧得不愉快。
而且,眼前這個男人除了長得太快,禿頂之外,看起來還是很憨厚老實的,用手抓牛排吃只是他的習慣而己。
听張嬸說他是內蒙古人,要知道那邊的人吃牛肉就是用手抓的啊,她也不能因為人家用手抓牛排吃就鄙視人家,看不起人家,那也不是她的作風。
好歹她也是一個保護人民安全的人民警察啊!
白靜還是給了他一個面子站了起來,男人在白靜的腰部打量了一下,聲音提高了幾分,嘴里依舊含著牛肉,含糊不清的道︰「白小姐,你的身高還不錯,就是太瘦了,屁~股太小,以後生兒子有些困難,不過沒關系,以後我天天給你喝牛骨頭湯,咱們家就是不缺牛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反正咱家現在有的是錢,隨便他們罰款,你只管給我生,直到生出兒子為止!」
「…………」白靜嘴角抽幾抽,一排的黑線在額頭,拼命的忍著心中即將要爆發的怒火,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沒文化,沒遠見的木呆男人一般見識,他說話雖然極品,但這些話在他們那邊的人听來卻是很正常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土豪嗎?在西餐廳吃牛排用手抓?以此來顯示他的與眾不同?」
「現在居然還有這種重男輕女的人,真是太愚昧無知了,男女平等都多少年了,居然還有人生不出兒子不罷休的,真惡心
「那個女人也真是沒出息,看起來長得挺好的,怎麼就為了錢,隨便讓人這樣羞辱,要是我早就給他一巴掌,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
「就是,最看不起這種眼里只有錢,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了
听著周圍人的哄笑和指指點點,白靜拼命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沖動,沖動是魔鬼,逼迫自己依舊一臉得體的對面前的男人笑了一下,剛要說話,禿頂男人的又一句話,讓脾氣再好的白靜徹底沒了底限,忍不住想要殺人的沖動。
「白小姐,你還是處~女嗎?如果你不是處女我可不要,我媽說了,不是處!~女的女人不干淨,娶了會得艾滋病的,如果你還是處~女,那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不嫁人,是不是不能生孩子啊,要是不能生孩子,我可不要啊!」
「啊……」白靜再也忍受不住眼前這個極品男人了,拿起桌子上的紅酒杯,將里面的酒一把潑到男人的臉上,破口大罵道︰「見過極品的,沒見過口德如此缺德的極品男人。他媽的,你這是要鬧哪樣啊,不管老娘是不是處~女都和你沒關系,老娘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要嫁給你,還有,以後不要問人家姑娘那麼幼稚的問題,人家姑娘都還是處呢,怎麼知道自己能不能懷孕,你他媽的,誰嫁給你就是瞎了眼,誰和你生孩子,誰就是傻帽白靜一臉憤憤的說完轉身離去。
才剛走出幾步,就听到後面又傳來極品男人的聲音。
「白小姐,你既然不要做我老婆,別忘了把你那份牛排單買了,還有,你那份要是不要的話,我就打包回去了,可以留著當夜宵吃
「…………」白靜無語凌亂中,一種悲哀感襲遍全身,那個男人不是憨厚,不是老實,他就是一個傻子啊。
她白靜再不濟,也還是一個長相標準,思維正常的人,至于要給她找一個傻子和他相親嗎?
最後,白靜將所有的單都買了,像兔子一樣溜出西餐廳,她怕自己慢走一步,就會被身後那異樣的目光刺得遍體是傷。
白靜今年三十三歲,在未婚的女性中,她的確是那一拔戴著鑽石光環的黃金剩斗士了,可是當一個大齡剩女怎麼了?大齡剩女就該天天在家被嘮叨,在外被鄙視嗎?
她就不能這輩子不嫁人嗎?
她只是想一個人好好的工作,在合適的時間,遇上對的人,然後再結婚生子,好好過日子,怎麼了?為什麼非要讓她相親,非要讓她來承受這些原本不該承受的恥辱呢?
可是,這些話她又不能和父母說,因為換來的總是他們一句讓她更加傷心的話語。
「靜靜,你不嫁人,爸爸媽媽死了也不會瞑目啊!」
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走在繁華熱鬧的大街上,白靜覺得若大的城市,她卻有家不能歸,她不想回家面對母親的詢問,更不想看到父母那失落的眼神。
原本在沒來相親之前,她就告訴自己,如果這個男人還能看過去,就湊合著嫁了吧,卻沒想到遇到的竟是如此奇葩之人。
晃晃悠悠中,不知不覺來到一家酒吧的門口,望著那異常刺眼的霓虹燈,白靜想也不想的走了進去。
嘈雜的酒吧某個角落,一身霸氣非凡的男人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接的把紅酒當白開水喝。
幾個打扮時尚妖嬈的夜店女郎一個個目露桃心的望著那個俊美非凡的男人,卻又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凌洌貴氣所嚇到,一個個徘徊在吧台前面,沒有一個敢當出頭鳥的走上前去引誘那個渾身滿盈發著王者之氣的男人。
陳俊楠一杯接一杯的不停的往嘴里送著價格昂貴的紅酒,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放了兩瓶喝光的紅酒瓶!
82年的限量片拉菲,每一瓶都要幾十萬,他已經喝掉了上萬百。
而那些紅酒,喝在他的嘴里不再是往日的醇香厚重,有的只是苦澀難言、
下午和葉樂童的談話歷歷在目,時不時的在耳邊回蕩!
「叔叔,你說要听真心話,那我就告訴你我的真心話,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一個有爸爸媽媽的家,在我的心里,不管別人對我多麼好,都代替不了爸爸的位置,雖然媽媽說她從來沒有見過爸爸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爸爸在哪兒,可是我卻覺得爸爸從未離我而去,他一直都在我身邊,一個人躲在某個角落,默默的守護著我們,我相信,總有一天,爸爸會出現在我面前,我也可以像別的小朋友一樣,拉著爸爸的手,對著別人驕傲的大聲說,‘這是我老爸,我老爸最棒!’」
那是一個孩子對父愛最真摯的渴求,就如他小時候一樣,也是那樣渴望像其他同學一般驕傲的對其他小朋友說;‘這是我老爸,他是不是很酷?’
他是因為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哪兒?這個世界上知道他父親是誰的只有他媽媽一人,她不說,他亦不想傷她的心,所以這麼多年就一直沒有問關于父親的問題。
可是葉樂童和他不同,如今他是知道葉樂童的親生父親是誰,可是卻自私的怕失去自己心愛的女人而隱瞞他父親是誰的秘密。
這讓陳俊楠覺得自己很卑鄙,很無恥。
一方面,他在承受內心的苦苦掙扎與糾結要不要告訴他們這個驚天秘密,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說出去後自己會後悔終生。
他實在做不到去欺騙一個擁有透明海水一般純潔心靈的孩子。
他到底該怎麼辦?
既然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所以他來到這里,來這里買醉,讓自己大醉一次,那樣,就可以暫時忘記心中的繁憂,好好的睡一覺。
他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老大,這幾年你在里面辛苦了,來,小弟敬你一杯,以後我們這些小弟就跟著你混了,希望大哥你以後多多照顧我們一個染著紅頭發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道
「是啊,老大,今天哥幾個知道你出來,我們給你準備了最年輕最漂亮,身材最惹火的小妞供你今晚享用
「…………」
那個被喚作老大的男子叫錢剛,十八歲的時候,因為強~奸罪入獄,但他父母是d市小有名氣的企業家,用了非常手段,只判了五年,今天剛剛刑滿釋放,一出來,並沒有洗新革面重新做人,又和以前的那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要不是因為他是個富二代,家里有幾個錢,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混混怎麼可能會如此抬舉他,看到他不踹兩腳就不錯了。
錢剛坐了幾年的牢,在里面沒少受里面那些更加心狠手辣犯人的氣,如今一出來,就被這些人抬得高高的,一口一個老大,一口一個大哥,叫得他有些飄飄然。
一手闊綽的將一疊百元大鈔甩在桌子上,一臉自大的道︰「兄弟們都別客氣,今天晚上吃喝拉撒,大哥我都包了,大家盡管盡情的玩個夠,看上哪個姑娘就盡管說
那個染著紅色頭發的男人在酒吧里看了一圈,目光看到正剛好走進來的白靜身上,見她穿著干練優雅,臉上未施粉脂,眼中露出一抹婬逸之色。
女人玩得多了,但每次玩的那些女人都是畫了妝像天使,卸了妝就嚇得人恨不得將三天的飯給吐了,像這種不化妝也如此漂亮美麗的女人,還從來沒有玩過。
「老大,小弟我看上那個女人了!」紅毛男人一臉放蕩的笑道
隨著紅毛男人手指的方向,錢剛的目光一緊,眸子里頓時冒起兩簇熊熊燃燒的怒火。
「waiter,兩杯玫瑰之吻!」白靜坐在吧台上,對著里面的調酒師道
「好的,請稍等!」
不一會兒,兩杯看起來很可口的玫瑰之吻放在白靜面前,白靜拿起一杯酒仰頭就喝了進去,頓時,喉嚨被辣得說不出的難受,頭有些暈暈的,心里不禁暗罵,不是說酒吧里的酒就像喝汽水一樣嗎?為什麼也這麼快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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