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局長之路︰第三卷]
第178節176局長之路014
「進來！」王恆山沒好氣的喊了一嗓子。
進來的人是徐強，劉旭只看了他一眼，便又扭過頭。
徐強進門看王恆山和劉旭都站著，而且兩個人的臉色明顯的不對勁，他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在門口愣了一下，然後把文件放到王恆山的桌子上，快步的離開了王恆山的辦公室。
王恆山瞥了一眼文件，然後抬起頭，瞪著眼看著劉旭，「好，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你再給我解釋不清楚，你自己找後路吧！」
「爸，我只求你一件事，先不要跟小冰說，等我處理完了這件事，我自然會跟她說清楚。」劉旭說了一句。
王恆山沒說話，也沒再理劉旭，眼楮里的憤怒讓劉旭一陣陣的恐懼。
「爸，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先回去了。」說完，劉旭離開了王恆山的辦公室。
剛出門，徐強正站在門口，見劉旭出來，徐強也不說話，拉著他就往三樓走。
劉旭離開秘書科以後，徐強便有了自己的辦公室，他不再給副縣長當秘書，依然是秘書科長，劉旭也很長時間沒跟徐強聯系過，徐強拉著他走，他也不說話，跟著徐強來到他的辦公室。
徐強鎖了門，讓劉旭做到沙發上，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
「怎麼了？」徐強坐到劉旭身邊，像是親兄弟一樣，看著劉旭，輕輕的問了一句。
「唉！」劉旭嘆了一口氣。
「王縣長的火可不小，你是不是惹著他了？」徐強又問道。
劉旭也是沒法跟徐強說，這件事他現在跟任何一個人都沒法說，除了他自己，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別問了，我現在很煩！」劉旭沒好氣，對徐強，他一直放得開。
徐強便不再問，而是起身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煙，遞給劉旭一根，給他點上。
劉旭抽著煙，直到抽完了，兩個人也沒說一句話。
劉旭把煙念滅在煙灰缸，站起身，對徐強說道︰「我先走了，以後再說吧。」
「劉旭，王縣長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不知道你怎麼惹他生氣了，他罵你，你可別跟往心里去啊。」徐強說話還是那麼的平靜。
「我知道！」說完，劉旭頭也不回，離開了縣政府大樓。
劉旭知道，賴文化開始動手了，把照片寄給了王恆山，這顯然是跟自己玩真的了，如果此時自己再不能跟王恆山做出個解釋，恐怕事情就會變的更糟糕，雖然他有錄像，照片的事可以說得過去，但為什麼賴文化會給他拍照，這他能說清楚麼？把顧業斌搞下台，本身就是自己意料之外的，如果這件事公開了，那麼他的名聲也就掃地了。
劉旭沒有直接去單位，離開縣政府大樓後，他找了個比較僻靜的茶館，獨自坐在一個角落里，想著這一切，他想梳理一下，卻怎麼也理不出個思路來，如何處理這件事，對于劉旭來說，現在似乎比人類如何登上火星都要難，一個人直到坐到了中午，劉旭還是一頭霧水。
中午回到家，劉旭本來稍稍平靜下來的心，突然又一次的沖擊到了頂峰。
家里已經被王冰翻的亂七八糟，跟自己上次收拾行李一樣，王冰正在收拾這東西，一個龐大的行李箱已經被王冰塞得慢慢的，而且劉旭看到王冰的表情非常嚇人。
「怎麼了？」劉旭小聲的問了一句。
王冰跟沒听到一樣，依舊忙著收拾著，收拾出劉旭的衣服，看也不看就扔在一邊。
劉旭有些著急了，這是怎麼回事？收拾家沒這麼收拾的。
劉旭趕緊到另外一間臥室，章瑞紅正抱著孩子坐在床上，孩子的眼楮通紅，而且還在啜泣。
「章姐，王冰這是……」劉旭問道。
「你可回來了，你快去勸勸她，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她回來就凱斯收拾東西，剛才哭過一陣了，我問她他也不說，你看嚇的孩子。」說著拍了拍孩子。
劉旭又回到臥室，走進去把門關上，王冰看都不看他一眼，跟瘋了一樣，衣櫥已經被她翻的亂了套，劉旭結婚時候的西裝也被她踩在腳下，那些兩個人的情侶裝更是扔的到處都是。
「你干什麼啊？」劉旭嗓門提高了，他有些著急了。
王冰不說話。
「你住手！」本來劉旭的心情就不好，如今王冰沉默不語更是激怒了他，說著劉旭一把把王冰從衣櫥旁邊，拉出了一米多。
王冰被劉旭這一拉，也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還是別的原因，肩膀開始劇烈的抖動「劉旭！你听著，今天起，我不跟你過了！」王冰並沒有咆哮，但聲音卻非常的恐怖，嗓子已經沒了正音，大顆的眼淚頓時涌了出來。
「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好不好。」劉旭雖然懷疑王冰是不是也看了那些照片，但他還不確定，問這句話的時候，他一點底氣都沒有。
「我不跟你多說，你心里最清楚！」王冰說著，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照片，一把砸在了劉旭的臉上。
劉旭看著地上的照片，他沉默了。
傻傻的站在一旁，看著王冰繼續收拾東西，他沒法再阻攔了，跟王恆山一樣，他知道王冰這是在爆發，而一個人在爆發的時候是听不進去任何的解釋的，干脆，劉旭不解釋，他現在跟王冰同樣也是解釋不清楚。
十分鐘後，王冰收拾好了行李，來到客廳，王冰把孩子從章瑞紅手里接了過來，嘴角艱難的笑了笑，對章瑞紅說︰「章姐，對不起，我要帶孩子出去幾天，你先回老家吧。」
章瑞紅瞪著眼楮，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看了看劉旭，劉旭還在那里站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小冰，你去哪里啊？」章瑞紅回過頭來，知道事情不妙，但她是不放心孩子，更不放心王冰一個人帶著孩子走。
「章姐，我不去哪。」王冰說著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行李箱，往門外走。
小劉宇趴在王冰的肩上，眼楮直直的看著章瑞紅，章瑞紅本想追上去，但她知道這是家庭內部的事，她怎麼說也是個外人，況且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著孩子可憐巴巴的眼神，她的眼楮馬上就紅了。
但王冰在關上門的一瞬間，章瑞紅還是追了出去。
劉旭不是不想去追，他沒有資格去追，他撿起地上的照片，撕爛了扔到了床頭的紙簍里。來到客廳，一坐到了沙發上，兩手抱著頭。
過了幾分鐘，章瑞紅回來，進門就朝劉旭喊道︰「劉旭，你怎麼還坐著，趕緊追去啊。」
「章姐，你就別管了。」劉旭抱著頭說道。
「你！你就這麼讓她走啊，孩子怎麼辦？」說道孩子，章瑞紅帶了哭腔。
是啊，孩子怎麼辦？王冰去哪里？劉旭這才有了點反應，他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竄了出去。
王冰抱著孩子，眼淚已經止不住，出了小區，她攔了一輛出租車，本來她是想去同學那里住幾天的，可想了想孩子，心頓時就軟了，哽咽著對司機說，去縣委家屬院。
娘家是他唯一的去處。
王冰的到來，讓母親大吃一驚，特別是看到王冰抱著孩子，拉著一大箱子的行李的時候，已經是過來人的她，立即就想到了兩口子鬧別扭了。
她接過孩子，抱在了懷里，問王冰道︰「怎麼了這是？」
「媽，沒事，我回來住幾天。」王冰紅著眼說道。
「是不是跟劉旭鬧別扭了？」王母看女兒剛剛哭過，便輕聲的問道。
「媽，你別問了。」說著，便拉著行李箱，去了臥室。
王冰母親抱著孩子，不再去問，她了解女兒，如果是小打小鬧，她絕對不會搬回來住的，問也問不出什麼，只能等王冰把氣消了，再去哄哄她。
王冰在娘家臥室整理著行李，母親在客廳跟小劉宇玩積木，小劉宇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玩的開心了就會咯咯的笑兩聲。
王母剛想拿出電話給劉旭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劉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王母看了看臥室里面的王冰，抱著孩子來到廚房接了電話。
劉旭沒說話，就听到孩子呀呀的叫著，知道王冰已經回到了娘家，也就放心了。
王母問劉旭發生了什麼事，劉旭只說兩個人吵架了，沒事，多幾天來接他娘倆回去。
王冰已經出了臥室，听母親在接電話，來到廚房，跟母親說︰「媽，你看著孩子，我出去買菜。」
女兒這樣的心情出門，王母不放心，便跟劉旭說要出去，便掛斷了電話。
劉旭掛了電話，回到家里，見臥室已經被章瑞紅整理好，正在準備做飯，見劉旭回來，著急的問道︰「找到她了麼？」
「回娘家了。」劉旭說完看了看章瑞紅手里的菜，「章姐，別忙了，我們出去吃點吧。」
「劉旭，你倆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把王冰氣成那樣？」
「章姐，真的沒事，這幾天你就先回家看看吧，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唉！」
章瑞紅是過來人，他知道，兩口子吵架也就是床頭吵了床尾和，特別是剛結婚不久的小夫妻，所以她並不多問。
「那你要好好哄哄她，小兩口能有什麼事啊。」章瑞紅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劉旭跟章瑞紅來到小區外的快餐店，雖然要了好幾個菜，但兩個人都吃的不多。
下午章瑞紅便隨便的收拾了一下，回老家去了，臨走還不忘囑咐劉旭，多哄哄王冰。
劉旭跟萬振國請了一下午假，他要去找賴文化，但具體找他干什麼，他也不知道，或許他要去討個說法，現在跟王恆山和王冰解釋什麼都是多余的，只有把賴文化那頭搞定，所有的事情才能有個結果，不然即使自己跟他們解釋了，那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劉旭開著車直接就到了賴文化的新廠，新廠里已經很蕭條，雖然在外面看不出有什麼的變化，但廠里一個人都沒有，空空的廠區讓人覺得有些淒涼。
大門口看門的老大爺見到劉旭，便客氣的攔下了他的車。
「請問，你找誰啊？」老頭態度很好，問劉旭道。
「我找賴經理。」劉旭落下車玻璃，對老頭說道。
「廠里已經沒人了，就剩下我一個看門的，都放假了，賴經理好幾天都沒來了。」老頭不慌不忙的說。
「一個人都沒了麼？」劉旭繼續問道。
「沒了，都鎖門了，要不你給賴經理打個電話。」老頭說。
「恩，謝謝大爺。」劉旭只好掉頭。
他把車停在路邊，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拿出電話撥了賴文化號。
但劉旭听到的卻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在劉旭的意料之中，但劉旭覺得賴文化應該還有個號，一般情況企業的老板都會有兩個號，一個內部聯系，一個外部聯系。
于是劉旭又返回到廠門口，老大爺見劉旭又回來，走了出來。
「廠里真沒人了，要不你就進去看看吧。」老頭怕劉旭不相信，把大門打開。
「大爺，我不進去了，我就是想問問你賴經理的電話。」
「你等下，我給你看看啊。」說著，老頭又返回了傳達室。
老頭回來說的號碼，跟劉旭剛才打的是一個，劉旭便又問︰「就這一個麼？」
「對，就這一個。」
「哦！」劉旭點了點頭，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他從車上下來，遞給老頭一顆煙，而且幫老頭點上，才又問道︰「大爺，最近有啥人來過沒？」
老頭對劉旭說，前天來了幾個警察，進廠房呆了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看的啥。
劉旭听了又問道︰「警察來干嘛？」
「這個我真不知道。」老頭搖了搖頭「他們在車間轉了一圈，然後又到辦公室，還是我給開的門。」
「那警察從你們這里帶走什麼了麼？」劉旭繼續問道。
「好像拿走了一些產品，大大小小的裝了十多個袋子，而且把辦公室一些資料也都給帶走了。」老頭說著看了看劉旭「你知道出啥事了麼？」
「哦，這，我怎麼會知道啊，呵呵。」劉旭趕緊搪塞道。
听老頭這麼說，劉旭立即就想到了這可能是王恆山安排的，難道王恆山要對賴文化動手了？來警察肯定是查一下新廠有沒有問題，而把賴文化的新廠查封是不是也是王恆山計劃的一部分呢，如果是計劃的一部分，那為什麼不先調查老廠那邊，如果讓賴文化知道了風吹草動，那老廠那邊就不容易調查了。
可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他現在還不能確定。
告別了老頭，劉旭直接來到了賴文化老廠，他知道，這個老廠才是賴文化的老巢，賴文化所有的錢都是這個廠里面掙到的，即便他放棄了新廠，那老廠他也不會放棄。
可來到大門口，劉旭同樣的看到大門緊閉，而且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
劉旭立刻就有一種不想的預感，如果賴文化跑路了，那他跟王恆山就都白忙了，現在老廠制毒的證據無非就是那張流程圖，這個證據很單一，也沒有什麼說服力，劉旭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這一切早該想到的。
劉旭開著車在縣城轉了好幾圈，就連賴文化住的地方他都去了，想找一找賴文化的車，但他什麼發現都沒有。
在縣城轉的時候，劉旭有了一種想法，賴文化現在已經找不到，而王恆山那里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真的行動，只覺得現在到了時候，如果再有什麼猶豫，那就會失去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那麼所有的一切他都沒辦法去挽回了。
劉旭撥通了徐娜的電話。
「娜娜，是我！」劉旭的聲音很低沉，也很平靜。
「劉哥，怎麼了？」徐娜在電話那頭听出了不對勁。
「最近賴文化又去找你了麼？」
「沒有啊，怎麼了？」
「他把照片寄給王恆山了，而且也寄給了王冰。」
「啊？！那怎麼辦啊？他怎麼……」徐娜有些著急，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劉哥，怎麼辦啊？」
「我不知道，我只有一下午的時間，如果這件事解釋不過去，那我也沒法在寧城混了。」
「這麼嚴重啊？」
「賴文化現在也找不到了，廠子我也去了，已經關門了。」
「他跑了？」徐娜第一感覺跟劉旭一樣。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劉哥，你覺得怎麼辦好？」
「要是他真跑了，那就麻煩了，我現在擔心他感覺到了。」
「要不我們現在報警吧！」徐娜想都沒想順口就說了出來。
劉旭又猶豫了。
「劉哥，你說怎麼辦？」
「娜娜，這件事我們不能再藏著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劉哥，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你這樣……」劉旭把自己的想法跟徐娜詳細的說了一遍。
「好！」徐娜當即決定幫劉旭，沒有絲毫的猶豫，或許她現在的心情跟劉旭一樣，只有把賴文化徹底的打倒，她才能從本質上獲得自由，她已經提心吊膽的過夠了，而現在劉旭也已經處于很不利的境況，她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