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局長之路︰第三卷]
第199節197局長之路035
兩天以後，池強的電話終于驗證了劉旭的想法，池強在電話里告訴劉旭，本來他是當了個車間的班長，但是現在，班長已經有人代替了他，而且他的身份也變成了一個維修工。
劉旭知道，池強成為維修工也只是個轉折，余善貴很快就會找機會把他開除，就算是陳逸松的關系，余善貴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把這個安插在他內部的「奸細」清場。
劉旭在電話里對池強說，這段時間先忍忍，暫時現在那里干著，縣里就要招事業編了，到時候考考事業編，如果考不上，他會再找關系，讓他去別的企業。
池強對劉旭的幫忙感動不已，但他哪里知道，這次明明是劉旭虧欠他的。
劉旭掛斷了池強的電話，直接來到陳逸松的辦公室。
「陳局長，科瑞的那個池強被余善貴盯上了，不但沒給他提拔，還被降成了維修工。」劉旭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是早晚的事，余善貴也不是傻瓜，那次在他廠里咱說出這個關系就是個錯誤。」陳逸松倒是很平靜，不慌不忙的對劉旭說。
「是啊，都是我沒注意，不過這事也瞞不住，就算是咱單純的想幫池強一個忙，余善貴也不會這麼想，早晚會把他開除。」劉旭愧疚的說道。
「放心吧，余善貴不會這麼快就把他開除的，多少也給咱個面子，畢竟現在他是有求與我們的。」說著，余善貴拿起厚厚的一本資料，在劉旭面前抖了抖「看到了麼，這是昨天他們送過來的，雖然上頭發話了，咱給他拖一天，他都拖不起。」
陳逸松說這些話的意思是讓劉旭別太當回事，況且池強這個小人物也沒多大作用，頂多也就是算個朋友關系罷了，為了安慰劉旭，陳逸松只好有些小人的味道。
「陳局長，縣里的事業編啥時候報名啊？」劉旭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這樣吧，我給你個電話，你問問他吧。」陳逸松邊翻著手機，邊對劉旭說︰「人事局的張局長是我的同學，不過是副的，你一會問問他，就說我就行。」
說完，陳逸松把電話號碼給了劉旭。
劉旭把號碼記到了手機上，為了以後不滿把抓，也為了保險起見，他又對陳逸松說︰「陳局長，如果池強考不上，那還得麻煩你給他另找一個企業啊。」
「哈哈，你倆到底啥關系啊？這麼鐵？到時候再說啊。」陳逸松一笑，回答了劉旭。
「我倆也沒啥關系，就是覺得他值得一交，所以就幫幫他唄。」劉旭委婉的說道。
「好，那就先讓他考考看，考不上再說。」陳逸松說道。
離開陳逸松的辦公室，劉旭就給人事局的張局長打了個電話，雖然劉旭並不認識他，但張局長卻認識劉旭。
劉旭自報家門以後，張局長表現出了充分的熱情，讓劉旭有些不適應，那種感覺就像是老熟人一樣，甚至比老熟人還要熟，但劉旭也能听的出，張局長並不是故意的阿諛奉承，只是客氣的有些過火罷了。
劉旭當把自己的意思跟張局長說了後，張局長告訴劉旭，還沒有正式下通知，但初步定在一個月以後開始報名。
劉旭謝過了張局長，隨後把電話給池強打了過去，他不想讓池強多一分鐘的擔心，畢竟在余善貴眼皮底下干活，心里如果沒個盼頭，一分鐘都是難熬的。
「小池，從現在開始，你就多關注著點人事局的網站，可能下個月開始報名了。」劉旭不拐彎抹角，直接對池強說道。
「是嗎？那太好了，啥時候考試還不知道吧？」池強顯得非常高興。
「這個還沒定呢，你先復習著點，根據以往的經驗，就跟公務員的那個綜合考試差不多的。」劉旭這不是瞎說的，縣里已經連續兩年招考事業編，這兩年都是考的這些內容，所以他即便剛才沒好意思問張局長，也有底氣跟池強說。
「恩，好，劉哥，謝謝你啊。」池強說道。
「客氣啥，有啥事就給我打電話，好好復習，爭取考上。」劉旭給池強鼓了一把勁，他非常希望池強能考上事業編，那樣他也就放心了。
掛斷了電話，劉旭在辦公室又忙了一個上午，因為王迪請了假，所以很多工作就都集中到了一塊，雖然有馬明強和孔建，但所有的工作劉旭都的梳理一遍，又加上最近自己的事情比較多，所以有一大推的事情等著他去辦。
劉旭中午都沒來得及吃飯，直到下午三點，他才忙出了一些頭緒，本想趴在桌子上歇一會，沒想到竟然睡著了。
如果不是手機把他吵醒，他還在夢中瞎逛呢，因為做的是個美夢，所以當手機想了，劉旭還罵了一句︰「女乃女乃的，大清早的誰打電話啊。」
這句話引得辦公室的人哈哈大笑，聶琳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劉旭揉了揉眼，才知道是在辦公室，尷尬的拿起手機，竟然是王迪。
「你他媽啥時候打不行，偏偏這個時候打。」劉旭把別人對他的笑，瞬間化作了仇恨，全部推給了王迪。
「干嘛啊劉子？怎麼了？」王迪有些意外。
「沒怎麼，干嘛？」劉旭沒好氣的說道。
「借用你的車，和你的司機，今天孫軒奕出院，麻煩你給她送家去。」王迪有些不情願的說道。
「出院？今天出院？」劉旭疑問道。
「是啊，四天了，剛才大夫說可以出院了，回去補補就行了。」王迪回答。
「現在過去麼？」劉旭又問。
「你沒空麼？沒空我就打車。」
「五分鐘到。」
劉旭洗了一把臉，然後對馬明強交代了幾句，直奔醫院而去。
到了醫院，已經收拾好了住院的東西，四個人正在等著劉旭的到來。
劉旭一進門，王迪便對孫軒奕說︰「劉哥來了，咱走吧。」
「出院辦完了麼？」劉旭低聲的問了王迪一句。
「完了，走吧。」
幾個人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從醫院里出來，就像是逃難的一樣，臉盆，暖瓶，鍋碗瓢盆，啥都有。
在路上，孫軒奕的父親一直沉默不言，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劉旭也不好意思多說話，專心的開他的車。
孫軒奕的家在離縣城不遠的西外環，離醫院也就是十五分鐘的車程，在孫軒奕的之心下，來到一個獨院門口。
縣城里這樣的獨院已經不多了，大部分都已經改造成了樓房，孫軒奕住的地方是原來的老棉廠家屬院，房子也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但里面的面積卻非常大，劉旭看著這個獨院，甚是羨慕，而且最近也傳著，這一帶要開發，如此大面積的房子，最起碼能置換兩套樓房。
把東西一件一件的挪到家里，劉旭和王迪又幫著把東西從包里拿出來，擺好，這才打算要走。
可話沒說出口，孫軒奕的父親便把兩人叫道了院子里。
「劉旭，這不是出院了，大夫說了，在家要好好養著。」孫軒奕的父親欲言又止。
「伯父，我明白，您不說我也想到了。」說著劉旭掏出一千塊錢，這是他去醫院之前就準備好的，所以很輕松的就能拿出來了。「這些錢您先拿著用，今天我來的太急了，也沒準備多少，過天我讓王迪再過來看看軒奕。」
孫父有些不好意思，跟原來在醫院對劉旭的態度相比，現在這個老頭好像明白事理了很多。
劉旭把錢塞到了孫父的衣兜里，然後又對他說︰「伯父，你放心，王迪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他會照顧好軒奕的，先讓她休息幾天，然後再回去上學。」
「好，那我也不留你們了。」孫父說道。
劉旭又到屋里，跟孫軒奕和她母親道了個別，這才跟王迪出了門。
「劉子，你給他錢干嘛？你看那老頭，給他錢了，客氣的跟個人似的了。」王迪在回去的路上，很不樂意的對劉旭說道。
「你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都不惜的說你！」劉旭眼楮看著前方，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不是在乎錢，我是看不慣，這幾天在醫院都是我花錢，那是老頭的親閨女啊，你看這幾天，他連個好臉都沒有。」王迪開始埋怨了，把這幾天在醫院里的遭遇，統統的給陸續哭訴起來。
劉旭不說話，依舊專心的開著車。
「晚上他們也不管，在醫院那破環境，我也睡不好，吃不好，他媽的，我都快瘋了。」王迪繼續說道。
劉旭也知道，王迪哪受過這樣的罪，在醫院照顧病人本身就是特別累心的工作，甚至有時候比病人還要難受，這個劉旭深有體會，但是王冰生孩子，他對醫院就有了陰影，一進到醫院就頭暈。
可現在王迪在哭訴著他的難受，劉旭雖然也能體會到他的心情，但這都是王迪自己闖下的禍，嘗點苦頭，長點記性，或許對他還是有好處的。
劉旭狠了狠心，對王迪說道︰「你活該，這才四天你就受不了了，要是你進了看守所，估計你就死到里面了。」
「我寧可進看守所，也不去醫院了！」王迪扭過頭，看著窗外。
「這兩天多往她家跑著點，跟小孫商量商量，讓她趕緊上學，養也白養，她去上學了，你就清靜了。」劉旭對王迪說道。
王迪不說話，劉旭提高了嗓門︰「你到底听到沒有？」
「听到了！」王迪不情願的哼出一聲。
「這個周末跟我去爬山吧？我跟徐強說好了。」劉旭想讓王迪也出去散散心，便問他道。
「爬山？不去，周末我睡覺。」王迪斷然拒絕，對這東西一點興趣沒有。
「不去拉倒！」劉旭白了他一眼。
因為馬上到了下班的時間，劉旭並沒有把車開到班上，而是直接把王迪送回了家，自己也想早點回家，白天忙的太累了，晚上想早點吃飯，早睡覺，要不然他就要虛月兌了。
晚上吃完了飯，劉旭本打算看會電視就去睡覺，王冰卻告訴劉旭，今天晚上去王恆山家里看看，很久沒去了。
劉旭有些不樂意了︰「你怎麼不早說？」
「怎麼了？你還有別的安排麼？」王冰便給孩子拿衣服，邊說道。
「沒安排，不過有點累了，想早點睡覺。」
「呵呵，才幾點就睡覺啊？」章瑞紅笑了笑看了看表，對劉旭說道。
「就是啊，走吧，早去早回。」王冰抱著孩子，打開了房門。
劉旭無奈，只好跟著王冰出了門。
但來到王恆山門口的時候，卻怎麼敲里面也沒人。
「你沒提前說啊？」劉旭問王冰。
「哪有空啊，我是吃飯的時候才決定來的。」王冰回到道。
劉旭便拿出手機給岳母打了個電話，之所以不給王恆山打，劉旭怕王恆山晚上有應酬，打電話不好。
王冰的母親告訴劉旭，她跟王恆山在湖邊玩呢，馬上就回來。
劉旭告訴岳母，不用回來了，一會去湖邊找他倆。
到了湖邊，王恆山和妻子已經等在小廣場上，王冰自然和母親看著孩子，王恆山則對劉旭說︰「走吧，咱圍著湖轉一圈。」
王恆山的話對劉旭來說就跟聖旨差不多，讓轉一圈就轉一圈，雖然劉旭特別不想轉，但還得裝著挺樂意的樣子，說道︰「好啊，正好剛吃飯，下下食。」
這似乎已經成了慣例，只要王恆山給劉旭暗示，單獨跟他在一起，那肯定有事情要告訴劉旭，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沒走幾步，王恆山便問劉旭道︰「最近忙的啥？」
「還是那些事，雞毛蒜皮的事。」劉旭指的是班上的那些事，除了工作，其他的事他沒必要跟王恆山匯報，除非他主動問起來。
「听說你去煤礦了？」王恆山眼楮看著路，走的很慢，劉旭的腿本來就比王恆山的腿長，所以這種速度讓劉旭很難受，不得不跟老太太一樣，邁著小步跟著，听王恆山這麼問，劉旭便扭過頭看了一眼王恆山。
「去了，閆局長沒跟你匯報麼？」劉旭不敢說出是什麼事，有些事王恆山根本就不知道，而就連閆瑞東都不跟他說，自己說了那就是告密，這年月，官場上的秘密就是跟親爹說也要掂量掂量，況且是當縣長的岳父了。
「呵呵，我知道點，我听說你在煤礦表現的不錯。」王恆山笑的是劉旭的小心，也笑的他的成熟。
「什麼不錯啊，就是使了個小心眼，他們是把我的能力放大了。」劉旭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表現出自己的謙虛，雖然這個謙虛在王恆山面前等于白說，但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假。
「副縣長親口表揚你了。」王恆山不慌不忙的說。
「是嘛？」劉旭表現的很驚訝的樣子，他可不能出賣徐強，要不然徐強就完了。
「縣里馬上就要調整了，你局里也有個副局長要退休了，你有思想準備麼？」王恆山說話的語速還是很慢，慢的讓劉旭有些不適應。
「嘿嘿，爸，這好像跟我沒啥關系吧。」劉旭裝傻。
「縣里開常委會也討論過幾個科局的變動了，你們那里已經討論了，初步打算讓你接替萬振國。」王恆山說這句話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眼楮看著劉旭的臉，不知道他在等著什麼樣的答案。
「爸，這……我還真沒思想準備。」劉旭也停住腳步，不敢看王恆山，怕他看出什麼破綻，幸虧是晚上，不然憑著劉旭的說謊能力，王恆山肯定能看得出來。
「沒信心？」王恆山微笑著問道。
「我怕我干不了。」劉旭還是低著頭，不去看王恆山。
「還是沒信心啊！」王恆山繼續往前走。邊走邊繼續說道︰「這次是你的表現贏得了大家的認可，你別有什麼壓力，其實就是一個副局長而已，沒有什麼干了干不了。」
劉旭心想，你說的倒是輕松，站在一個縣長的角度，你當然會這麼認為了，可我不同啊，我從來就屬于當兵的，一直也沒有主動往那方面想過，這副局長要是跟喝涼水一樣輕松，那自己肯定會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沒問題。
劉旭一直很敬佩萬振國，萬振國的能力讓劉旭有些望塵莫及，執法大隊不同于業務科室，去企業檢查本來就是個得罪人的活，怎麼把這個工作做到然企業高興，讓企業樂意，就連萬振國都做的不是很到位，自己就更白搭了。
不過副局長對劉旭來說還是非常有新引力的，倒不是在經濟收入上可以提升一大截，劉旭不缺錢，只是自己一直以來出人頭地的那個夢在左右著他的思想，副局長起碼也能是個局長的稱呼，以後人人見了他就會變成劉局長，多少有些虛榮心的劉旭，對于這個即將來臨的改變，充滿了期待。
「如果沒什麼意外，可能今年年底你就能上任了，到時候可別辜負了我的期望啊。」王恆山見劉旭不說話，便說道。
人生的潮起潮落沒有人能說的清，就連算命的都不會給自己算，何況普通人，王恆山的這個不出什麼意外也只是個假設而已，這個假設到底能不能成立，要看命，劉旭的命或許只有老天爺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