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局長之路︰第四卷]
第270節268局長之路106
章瑞紅是九點左右到了省城，誰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白曉晴的，當他敲響了白曉晴辦公室門的時候，在章瑞紅心里已經想好了，此行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是她的命，認也好，不認也罷，這一趟省城之行決定著她以後所要走的路，今天就要做一個了斷。
白曉晴的職位決定這她自己會有一件辦公室，听到敲門聲，她喊了一聲請進，門被推開，白曉晴抬頭的瞬間整個人張大了嘴。
「小章，你，你怎麼來了？」白曉晴愣在那里，嘴里結結巴巴說道。
「白姐，我能進去說麼？」章瑞紅做慣了保姆，每一句話都非常有禮貌。
「快，快進來。」白曉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這些年來，她還沒有犯過這樣的錯誤，竟然讓客人站在門口。
章瑞紅反手把門關了，白曉晴走到章瑞紅身邊，替她把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到了章瑞紅的身邊。
「章姐，喝點熱水吧，外面冷吧？」白曉晴腦子在迅速的轉著，猜測著章瑞紅來的目的，但她迅速恢復了狀態。
章瑞紅兩手捧著白曉晴給倒的水，眼楮環視著白曉晴的辦公室，她雖然給有錢人干過保姆，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豪華的辦公室，各種家具不但檔次很高，而且牆上竟然還掛著一台電視機，現在章瑞紅才知道，辦公室還可以放電視的，頓時她覺得自己的身份跟白曉晴有天大的差距，也難怪劉旭看不上自己，只從這一點自己就沒有任何的優勢，更何況出身和穿戴。
「白姐，你辦公室真好！」章瑞紅說道。
「呵呵。」白曉晴只是一笑，沒說什麼。
章瑞紅喝了一口水，進門還沒有五分鐘，她已經感覺到了屋里和外面的溫差之大，身上暖暖的很舒服，「白姐，這里真好，我如果在這里上班，我什麼都不再想了，我也知足了。」
白曉晴听章瑞紅只是在夸著自己的辦公室，她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了，難道章瑞紅的城府很深，大老遠的來省城就是想看看自己辦公室？不可能，章瑞紅這個人不可小視，白曉晴做好了各種準備。
「小章啊，你自己來的省城麼？」白曉晴問道。
「是啊，我還是第一次來呢，真遠，我早晨5點就坐上車了，這不，現在才到。」章瑞紅說道。
「孩子誰給看著呢？」白曉晴繼續問道。
「阿姨看著呢，我下午接著就回去了。」章瑞紅說。
「你來辦事？」白曉晴問。
章瑞紅還沒主動說出自己來的目的，就被白曉晴問到了，她不知不覺中就已經處于了被動的地位，而她卻全然不知。
「白姐，我昨天想了一夜，我想來跟你見個面，想跟你談談。」章瑞紅剛才欣賞辦公室時候的表情現在已經完全找不到蹤跡，她多少顯得有些羞澀，更多的則是緊張。
白曉晴已經明白了幾分，過年去劉旭家的時候，白曉晴就發現章瑞紅看自己的眼神明顯的不對勁，現在來找自己談，肯定是關于劉旭的，這里是辦公室，不適合談這種問題，白曉晴笑了笑，對章瑞紅說︰「你起的那麼早，現在肯定也餓了，這樣吧，我們出去找個地方邊吃邊談吧。」
「不用了白姐，在這里就行。」章瑞紅並不知道白曉晴的真實目的，她以為白曉晴是請她吃飯，趕緊拒絕了。
白曉晴笑著說︰「這里是辦公室，人來人往的，不遠，我們就去單位對面。」說著，白曉晴自己已經穿上了外套，順手把章瑞紅的羽絨服也遞給了她。
章瑞紅只好依照白曉晴的意思，兩人出門穿過一條馬路，來到了對面肯德基餐廳。
時間不早不晚，吃飯的人很少，白曉晴找了一個角落，讓章瑞紅先坐下，自己去了吧台給章瑞紅要了點吃的，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章瑞紅剛開始還客氣的說道自己不餓，但她的肚子卻深深的出賣了她，「咕咕」的叫聲此時已經呢個清晰的听到，在白曉晴的禮讓下，章瑞紅也只好不好意思的吃了一個漢堡。
等章瑞紅肚子不叫了，白曉晴才說道︰「小章，你想跟我談什麼啊？」
章瑞紅把飲料的吸管從嘴里拿出來，然後看著白曉晴，問道︰「白姐，你喜歡劉旭麼？」
章瑞紅的直接讓白曉晴大吃一驚，這個女人果然是說話有一些力度，還沒開始談，她就這麼問自己，給了白曉晴一個措手不及。
白曉晴糾結了，這個問題如何去回答才是最佳答案，自己喜歡麼，當然，但這種喜歡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章瑞紅是劉旭家的保姆，對她說的話，她還是第一人，但如果自己撒謊，顯然不合適，章瑞紅今天就是為了這個問題來的，自己撒了謊，那麼對章瑞紅不是一種安慰，而是傷害，白曉晴最同情女人，或許跟章瑞紅有著差不多的經歷，她坐在自己面前，白曉晴沒有撒謊的膽量。
「既然你問的這麼直接，那我就直接的回答你吧，我喜歡，而且喜歡了很多年。」白曉晴沒有章瑞紅那樣的羞澀，更沒有她那種拿捏，她說出來的時候是平靜的，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的。
章瑞紅剛放到嘴里的吸管，定格在了自己的嘴里，她的臉色明顯的變了，變得很難看。
「小章，我知道你這次來的目的，我也知道你是喜歡他的，但我覺得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我尊重劉旭的選擇，我的喜歡可能和你不一樣，我這個人不善于張揚，劉旭現在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要是對得起我自己就可以，但我的前提是不會強迫任何一個人，即便劉旭不喜歡我，那我還是會喜歡他，喜歡他就包括他的一切，孩子，父母，我是發自內心的，不由自主，不受自己控制的。」
白曉晴第一次把這些話說給一個女人，她知道，章瑞紅既然來了，那自己就應該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暴露給她，白曉晴並沒有傷害章瑞紅的意思，她覺得這是人之常情，章瑞紅也是女人，理解起來應該比較簡單。
章瑞紅低著頭，不敢去看白曉晴，她是不想讓白曉晴看到自己的臉色，她的內心是失望的，這些天以來，劉旭的母親一直然她叫媽，她一直沒有叫，劉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兒媳婦，可劉旭卻不認，他不認一切都等于零，現在白曉晴這麼直接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而且說出了理由，自己心里的那個夢已經完全破滅了，破的很徹底，或許這一切對于自己來說本來就是一場夢而已，自己懷著對劉旭的同情才給他當保姆，報答也好，自己的本性也罷，可這種同情卻慢慢的演化成了喜歡，再加上劉旭父母的強烈支持，偶爾自己還會覺得挺幸福的，但現在她明白了，白曉晴跟劉旭說的話有很多是相同的，兩個人的事情不能一廂情願，這樣是悲劇的。
章瑞紅終于抬起頭，嘴角一笑，對白曉晴說︰「白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祝福你們。」
這句話讓白曉晴心里酸酸的，眼前這個在劉旭家里付出了無數心血的女人現在竟然祝福自己跟劉旭，白曉晴有些同情她了，但白曉晴也知道，感情是自私的，同情也沒有用，她說道︰「小章，現在不是祝福的時候，我跟你說的只是我喜歡劉旭，並不代表劉旭就喜歡我，也比代表著我們兩個就能走到一起，你也是過來人，雖然這是兩個人的事，但外界的很多因素也是不得不考慮的。」
章瑞紅知道白曉晴說的是劉旭的父母，她仍然一笑，說道︰「白姐，我知道劉旭也喜歡你，你們肯定能走到一起的。」
說完，章瑞紅竟然站起了身，白曉晴趕緊問她道︰「小章，你干啥去啊？」
「白姐，我就不多打擾了，我趕車回去，回去晚了孩子會找的，謝謝你請我吃飯，有時間回去我請客，呵呵，白姐，我走了。」章瑞紅沒有再留下的理由，她不得不離開。
白曉晴更沒有理由再挽留她，只好說道︰「那好吧，我送你去車站。」
「不用了白姐，我坐公交車去就行。」章瑞紅推辭道。
章瑞紅沒有出餐廳的門，而是到了吧台，她想給孩子買個漢堡。
白曉晴問她還需要啥，章瑞紅說︰「我來的時候孩子就醒了，我答應他給他帶好吃的回去，我想買一個剛才那個漢堡，我不能在孩子面前說話不算數。」
白曉晴感動了，感動的幾乎落淚，章瑞紅現在是什麼心情？她竟然心里還在想著孩子，白曉晴深深的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錯誤決定，如果孩子能有章瑞紅這樣一個母親，白曉晴也就放心了，她對著章瑞紅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怎麼的，嘴里說道︰「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照顧孩子。」
白曉晴硬是把章瑞紅推到一邊，自己給孩子買了一堆的吃的，然後堅持章瑞紅送到了汽車站，而且給她買了回去的車票，她的話寒了章瑞紅的心，自己的作為卻不能再讓她寒心了，章瑞紅透過車窗玻璃跟白曉晴擺了擺手，白曉晴開車離開後，章瑞紅才轉過頭，淚水一股腦的滑了下來。
回去的路上，章瑞紅做了一個決定，一個自己這輩子最艱難的決定，這個決定她必須做出來，為了孩子，為了劉旭，也為了他的家人。
白曉晴開車回單位，路上她還在想著章瑞紅站在吧台前給自己說的話，這些如果自己，能做到麼？自己能像章瑞紅一樣的對孩子用心麼？白曉晴暗下決心，自己對待孩子一定要超過章瑞紅，不能讓劉旭寒心，不能讓孩子受到一點的委屈。
回到單位，白曉晴正猶豫著要不要跟劉旭說這件事，劉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白姐，在上班麼？」劉旭問道。
「哦，我在班上，怎麼了？」白曉晴說。
劉旭把今天上午的事情詳細的跟白曉晴說了一遍，沒有遺留下任何一個細節，說完了他問白曉晴說︰「白姐，你看這件事怎麼辦？王迪已經快忍不住了。」
白曉晴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出現，本來她以為昨天劉旭就會給她打電話，但比她預想的還要晚一天，這正好符合她的計劃，她猶豫了一下，對劉旭說道︰「劉旭，這件事非同小可，王迪那樣做肯定不行，我這是給他想了一條後路，他那麼做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你告訴他，閆瑞東和余善貴肯定不會跑的，這樣不是浪費時間，而是給你們留出足夠的時間，你們接下來就去辦一件事。」
「什麼事啊？姐。」劉旭問道。
「閆瑞東和余善貴倆人估計也都快忍不住了，你跟王迪下午就去縣委找書記，把閆瑞東的事情跟他說，然後晚上去公安局報案。」白曉晴說道。
「找書記？找他干嘛？」劉旭疑問道。
「你以為你們報了警，警察會馬上行動麼？單憑一個錄音我覺得他們沒那麼大的積極性，吳書記很正派，在他眼里容不下沙子的，這件事他知道了，他會給公安局施加壓力，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白曉晴說。
「好，姐，我听你的。」劉旭說道。
白曉晴雖然語言很有條理，但心里七上八下，本來她是打算不把章瑞紅來找自己的事情跟他說的，但現在她猶豫了，她知道，現在劉旭家里已經逼得很緊，如果劉旭再不作出一個讓父母徹底死心的決定，恐怕自己給劉旭安排的後路就沒法實現，這關乎到劉旭的未來和命運，白曉晴狠了狠心，把章瑞紅來找自己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劉旭。
劉旭听完白曉晴的復述，整個人沉默了，電話里只有偶爾發出的電流聲，兩個人足足沉默了五分鐘。
「姐，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劉旭最後表了個態。
掛斷了電話，劉旭的心情糟到了極點，這些事情讓他焦頭爛額，余善貴這邊的事情處理不好，那邊又後院起火，這種事情攤在劉旭的身上，他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現在兩頭都是火燒眉毛，劉旭覺得先顧著這一頭，不就是一個下午和晚上麼，等明天事情辦完，他在回老家一趟，跟父母好好談談。
劉旭沒讓王迪等到晚上，掛斷白曉晴的電話，劉旭就找到了王迪。
他把白曉晴的計劃跟王迪說完，王迪一揮手，說道︰「不行，這樣我還是不解氣，我必須去找余善貴，這口惡氣我不能不出。」
劉旭自己也知道，他跟王迪說盡了好話，講盡了道理，再多說一個字都是多余的，劉旭突然瞪起雙眼，惡狠狠的看著王迪，說道︰「王迪，我一直把你當哥，如果這件事你不听我的，那以後咱倆就誰也不認識誰了！」
劉旭的話讓王迪大吃一驚，這種話在兄弟之間是不能隨便說的，就如同兩口子吵架的時候說離婚一樣，雖然最後不會真離，但話說出來就會傷了感情，無論以後這感情如何再培養，心里也必然有個疙瘩，王迪也知道劉旭這句話的後果，兩人雖談不上出生入死，那也是一起走過來的，這種話劉旭都能說出來，自己實在是不敢相信。
「沒听清是吧，那我就再重復一次，你要是去找余善貴，那咱倆以後就別交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劉旭又重復了一遍。
「劉子，你瘋了？」王迪喊道。
「我沒瘋，是你不識抬舉，不知道好歹，我什麼都不說了，你去吧，現在就去！」劉旭吼著，完全不在乎場合。
「好，好，這是你說的！」王迪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劉旭，他失望了，對劉旭的話失望了。
劉旭看著王迪的背影，心里的那股氣不斷的往頭上沖，但卻沒有讓他挪動腳步，任由王迪去。
閆瑞東準備完了一切，他知道，他跟余善貴的戰爭即將開始，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到時候只要自己給妻子打個電話，那些錄音就會被寄往各級的公安局，到時候余善貴再蹦，或許他也沒那個能力了，現在他手里的電話就是余善貴的小辮子，抓住了，閆瑞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