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局長之路︰第四卷]
第274節272局長之路110
「哦？你不知道？」吳書記問道。
劉旭點了點頭，王迪在劉旭身後一臉的狐疑，他更不明白吳書記到底在說些什麼，他看了看吳書記，一種不祥的預感。
「劉旭，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逼你了，我問你，是不是你舉報的閆瑞東？」吳書記的語速開始加快。
「是的！」劉旭回答道。
「好，你為什麼要舉報他？」吳書記繼續問道。
「這件事讓我和王迪家破人亡，我們咽不下這口氣。」劉旭實話實說。
「還有麼？」吳書記微笑著問道。
劉旭有些懵，自己進了這門就一直捉模不透吳書記到底想說啥，現在他這種表情的問自己，讓劉旭心里沒了底氣，但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實話實說。
「沒有了！」劉旭說道。
吳書記繼續微笑著，他搖了搖頭，說道︰「劉旭，你給我的印象一直不錯，不管是工作上還是人際上，我經常听到王縣長提到你，但你今天的表現很讓我失望。」吳書記輕輕的說。
「書記，我不知道您指的哪方面，剛才你說省委領導給您打電話，如果您對我的看法跟這個電話有關系，那我向您保證，我真的不知道您的這個電話的內容。」劉旭心一橫，被人冤枉的感覺很不好，就算是書記又能如何，自己早就不在乎這個工作了，在官場他也呆夠了，吳書記對自己就算再不滿意，大不了也就是撤了自己，但自尊自己必須要要的，就算冒著殺頭的危險，他死也要死個明白。
「你真的不知道？」吳書記是第一次听到一個當兵的對自己這樣說話，他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
「真的！」劉旭回答。
「省委的領導讓我提拔你為安監局局長，王迪為副局長！」吳書記干脆直接說出了實情，對于劉旭這樣的人，或許只有直來直去才能讓他敞開心扉，不然是套不出話來的。
劉旭呆住了，他明白了一切，原來這個省委的領導是余善貴的關系，余善貴雖然跑了，但他竟然還在臨走之前答應了閆瑞東的條件，這一切完全在劉旭的意料之外，而今天吳書記接到了這個電話，他懷疑自己另有野心也在所難免，可如今這些事情怎麼去說，看著吳書記的眼神，劉旭猶豫了。
王迪坐在劉旭的後面，听到吳書記這些話他也明白了一些，但他比劉旭更加的糾結，在吳書記面前，他基本上插不上話，不到萬不得已，是輪不到他講話的，他看了看劉旭，很明顯，劉旭是為難了。
「劉旭，想起來沒有？」吳書記開始催促了。
「書記，當著您的面，我就實話實說……」劉旭把自己發現錄音以後的所有的事情沒有絲毫隱瞞的告訴了吳書記。
吳書記听完只是點了點頭，對二人只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了，你們回去吧！」
這句劉旭听起來非常熟悉的話，讓他根本就猜測不到下一步事情發展的方向，但自己不走卻不行，多一句話也是多余的。
余善貴的事情被越級上報到公安部，這是吳書記的意思，他不能容忍在自己管轄範圍內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這件事被哪一級壓下了，他沒法給老百姓一個交代，有時候做到他這個位置，很多事情必須特事特辦，劉旭的事他必須听省委的，但余善貴這件事，他可以不听，甚至根本就不用理會，這是全寧城老百姓都在關注的事情，任何一件事情如果涉及到了人民，那麼這件事非得有個交代才能平息，不然廣大人民群眾就會世世代代當做一個笑柄，自己將會載入歷史的史冊。
公安部對于這件事非常重視，責令省公安廳掛牌督辦，而且余善貴也作為A級逃犯，被放到了全國公安系統的網上進行了通緝。
這件事對于劉旭來說絕對是件好事，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余善貴就會被抓住，就算他跑到國外，也有國際刑警涉入，自己的深仇大恨很快就能報了，但吳書記跟自己的談話卻一直在他腦子里抹不掉，他想了很久，最後決定自己不要這個局長了，就算是當上了又能怎麼樣？無非就是在經濟上寬裕一些，面子對自己來說已經顯得不再重要，況且自己肩上擔的責任重了也不是件好事。
他跟王迪商量了自己的看法，王迪沒有意見，他說如果劉旭不干了，自己也不干了，但劉旭卻不這麼認為，王迪文化水平不高，離開了政界他就是一無是處的一個社會大齡青年，自己還好點，畢竟有個大學的問話，就算是離開官場，也能混口飯吃。
王迪是沖動也好，理性也罷，劉旭覺得保住王迪的副局長，自己主動去吳書記那里請示一下，看看能不能不給自己這個局長。
吳書記交代了縣委辦，說如果自己不出門，劉旭可以隨時見自己，這又是寧城歷史上的一個先河，劉旭很輕松的又來到了吳書記的辦公室。
當劉旭把自己的意思跟吳書記說了以後，吳書記只用了八個字就打發了劉旭︰「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劉旭的母親很快又恢復了健康，兒子在自己病床前的那句話讓他的病幾乎在一夜之間痊愈，其實她並沒有病，氣消了自然就沒事了，章瑞紅也知道劉旭在母親旁邊說了些啥，當時迫于劉旭母親的狀況，她沒有插嘴，但現在已經沒事了，有些話她也可以說了。
章瑞紅跟劉旭的母親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孩子在院子里自己玩著，章瑞紅張了幾次嘴都沒好意思說出口，劉旭的母親倒是用一個長輩的口氣對章瑞紅說︰「瑞紅啊，劉旭既然答應了，我和你叔叔商量了一下，下個月你倆就把婚事辦了吧，明天你回家征求一下你父母的意見，我們找個時間去你家里一趟，雖然你倆都是二婚，但該辦的還是要辦的。」
看著劉旭母親得意洋洋的樣子，章瑞紅實在不忍心說出自己的想法，但這個時候不說，事情定了就沒法再說了，章瑞紅從小在農村長大，農村的習俗她是明白的，如果親家見了面，那這件事就定住了，她要在見面之前把話說出來。
「嬸兒，劉宇馬上就三歲了，也該上幼兒園了。」章瑞紅說了半截，驢唇不對馬嘴。
劉旭的母親疑問的看了一眼章瑞紅，以為她沒听到剛才自己說啥，笑了笑，說道︰「是啊，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就三年了，等暖和了咱就把他送到幼兒園，你想去縣城咱就去縣城，嬸兒跟你去，你想讓他在村里上，咱就在村里上。」
「嬸兒，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我……」章瑞紅還是說不出口。
「這孩子，你跟我還客氣啥，有啥話你就說吧。」劉旭母親說道。
「嬸兒，我想等孩子上學了我就去省城打工了，我想了很久，覺得我還是不結婚了，我習慣了一個人。」章瑞紅還是憋足了勁說了出來，雖然不是她的心里話，但他明白，劉旭是不喜歡自己的，強扭的瓜不甜，但她不能這麼說，只能盡量往自己身上攬。
劉旭的母親以為自己听錯了，年前她曾經多次征求過章瑞紅的意見，每次都是肯定的回答，可這次怎麼了？
「瑞紅啊，你說啥？不想結婚了？為什麼？」劉旭母親剛才還滿心歡喜的表情就像是迎頭被澆了一盆冷水，說話的口氣也跟晚上的氣溫一樣，冰涼冰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想我還是一個人比較好，以前我是不放心孩子，但現在孩子大了，上學的話已經沒有問題了，我想我還是走吧，我也很想去大城市看看。」章瑞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啥，她明知道這些不算是理由，但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瑞紅，你跟我說，是不是劉旭跟你說啥了？這個畜生，氣死我了！」劉旭的母親第一想到的就是劉旭，她開始有些激動了。
章瑞紅趕緊扭過頭看著劉旭的母親，她怕她再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樣自己就是罪人了，章瑞紅趕緊說道︰「嬸兒，不是的，劉旭什麼都沒跟我說，他不是跟你保證了麼？我了解他，他說的話絕對不會變的，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跟劉旭沒有關系。」
劉旭的母親手有些哆嗦，但看章瑞紅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便繼續說道︰「孩子，嬸兒想問你一句實在話，你喜不喜歡我們家劉旭？」
這樣一個農村老太太，問出這樣一個讓人臉紅的問題，這可難住了章瑞紅，喜歡麼？當然喜歡，這些天，她不止一次的想起劉旭，想起如果跟劉旭結了婚，一家三口幸福的場景，但她能說實話麼？
「嬸兒，我，我沒法回答你，我不知道什麼叫喜歡，我可能只是不討厭他吧，如果說喜歡就結婚的話，我覺得我不是很喜歡。」章瑞紅第一次跟老人撒了謊，但她並不善于撒謊，結巴的話和害怕暴露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
劉旭的母親看著章瑞紅，她知道這個女孩子是為了劉旭才故意這麼說的，她覺得自己對不起章瑞紅，劉家對不起她，她想留住章瑞紅，便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我和你叔不想讓你走，我們想讓你當我們的女兒。」
章瑞紅的眼眶已經有了感覺，如果再說下去，她恐怕就忍不住了，她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用自己幾乎都听不到的聲音說︰「嬸兒，我知道你們對我好，但我真的不想在農村呆下去了，我想好了，我想去省城，也許我跟劉旭是沒有緣分吧，這件事不能怨他，我自己變得，如果您怪的話，就怪我吧，以後我做您的干女兒，好不好。」
劉母畢竟不是那種嘴皮子利索的人，她一時沒了話，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勸章瑞紅，只是覺得章瑞紅已經鐵了心要走，但走和結婚不是兩碼事麼？想到這里，她說道︰「孩子，要不咱喜事辦完了你就去省城，孩子我來帶，我還能帶幾年，等你在省城呆夠了你就回來，這樣行不行？」
劉旭的父親從外面遛彎回來，見兩個女人在談事，他湊上前來想問問聊的啥，劉母先跟他做了個匯報。
劉母說︰「小章剛才跟我說她不想結婚了，想去省城找個工作，你看看，老頭子，這怎麼才好啊？」
劉父先是一驚，接著說道︰「是不是劉旭這小子跟她說啥了？」
跟劉母的想法一樣，听到章瑞紅的這個轉變，他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劉旭，但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後，劉旭改變了注意，他已經累了，為了兩個孩子的事情，自己什麼招數都用了，但還是撮合不成，不是這個不願意，就是那個不願意，他作為這個家里的主人，這件事他必須給出一個說法，這個說法就是最終判決，但劉父也清楚，自己的這個判決也只對于劉旭有效，章瑞紅現在來說還是個外人，她沒有權利听自己的。
劉父沉默了一會，最後說到︰「我們尊重小章的想法，孩子的事情咱也管不了了，她們到底怎麼想的就由他們去吧，路是他們在自己選的，倒時候也怪不到別人。」
劉母听罷，立刻表現出反對的意見，她說道︰「老頭子，你是不是中邪了，你不給說句好話就算了，在這里說這種話，你不怕遭報應啊？」
當著章瑞紅的面劉父不想發火，他忍了忍說道︰「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的社會了，你要擺在你的位置好不好。」
「你……你出去一趟怎麼變成這樣了？什麼爹什麼兒子，你讓漿糊糊住腦子了？」劉母冒著被挨訓的奉獻，朝著劉父喊道。
劉父不再說話，搖了搖頭走進了屋里。
劉母還是給劉旭打了個電話，她覺得章瑞紅的變化肯定跟劉旭有關系，不然的話不會變的這麼快，但劉旭那種誠懇的態度和說話時候的那種心平氣和讓劉母知道，可能章瑞紅真的變了，她只是在年前跟章瑞紅聊過，過完年還沒有獨自跟她提起過這件事，自己一直以為她不管怎麼樣都是願意的，看來自己是錯了。
天氣越來越暖和，孩子身上的衣服也一層一層的剝掉，劉母幾乎每天都在仔細觀察著章瑞紅的變化，雖然有意無意的她跟劉父也會說道結婚的事情，但也就是點到為止，知道了章瑞紅要走，而且態度堅決，他們兩個人是不能真的認真去辦一些事的，章瑞紅沒有點頭，即便準備的再好，可能到最後還是個零，而且這也不是花一分兩分的事，如果結婚，恐怕對這個家庭來說又會是洗劫一空了。
劉旭自從接到母親那個電話以後，他心里就很清楚了，章瑞紅這個女人是想成全自己跟白曉晴，不然她不會選擇要走，很久家里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了，結婚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劉旭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如果說是解月兌，或許這對章瑞紅來說不太貼切，如果說是可惜，也可能在若干年後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劉旭並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分析自己的心情，他關心的還是公安局的進展情況，余善貴一日不被抓住，其他的事就一日不可能上升到劉旭的首要大事上來。
余善貴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劉旭岳母的耳朵里，寧城這幾年很不安靜，在全市是出了名的，所以當這次事故的嫌疑人被鎖定，原本已經死了心的岳母心里又有了希望，他知道，自己的丈夫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次事故進去的，如果事故改了性質，或許對于王恆山來說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寄人籬下的感覺不好，她不想這樣到死，為了核實一下情況，她給劉旭打了自從她走以後的第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