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背後的男性荷爾蒙 人類的內心存在著原始的願望和沖動

作者 ︰ 趙鑫珊

「精神地理學」對我們今天的讀書界也許還是個陌生的名問叮是它明確地表示︰人的情感、思想、意願和行為等所有的精神活動都同人的身體的某個解剖部位有對應的關系新大陸是哥倫布的發現當無數探險家在地球的每個角落尋找「未知的土地」(thelandunknown)時弗洛伊德也在尋求不過他尋求的是精神的新大陸在人類精神研究史上弗洛伊德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哥倫布因為他發現了「無意識」這個迄今為止鮮為人知的精神領域這就是他在「精神地理學」上的劃時代的貢獻

根據弗洛伊德的見解在人類的內心存在著原始的願望和沖動這是些屬于動物性的要求他把它稱為「本我」(id)是片黑暗的叢林(請注意這是個地理學名詞)當人類還處在原始時代文明的思考尚不存在只是率性而動像森林里的動物一模一樣為廠食物和滿足**可以隨意殺人而且有時是亂婚即憑借暴力同自己的女兒也會**

隨著生物進化過程向前推進經過幾百萬年的漫長時間人類為了生存、繁榮和安全只好群居群居即是社會生活要群居就必須壓抑個性正是這一個壓抑過程創造了人類文明史就像在濃密的叢林里開闢出一處空地一樣弗洛伊德把它稱為「文明的開拓地」(又是一個地理學詞匯)幾千年的文明史就是幾千年人類本性的壓抑史這片文明的開拓地或拓荒地弗洛伊德把它稱為是「自我」的活動文明的「自我」與野蠻的「本我」同時寄宿在我們的心中而且是以互相對抗的兩種力的形式存在著德國偉大詩人歌德因受不了這兩種力的板塊巨大擠壓和撕裂所以吶喊出這樣的詩句︰「哦兩個靈魂同時寄宿在我胸中」其實他的波瀾壯闊的一生都在這兩種力之間尋找一種和諧的平衡蘇東坡也憎恨這兩種力對自己的撕裂︰「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這營營就是「本我」)

而戰爭正是人類野蠻的「本我」佔上風的行為當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計有700萬青年陣亡1800萬人殘廢戰爭的風暴過去了可人心中的惡魔仍然在活動比如希特勒正在滿懷仇恨開始下決心準備不做畫家或建築師而做個政治家並把他的野心寫進了《我的奮斗》一書也是在這時候成千上萬的人們在跳著充滿原始野蠻氣息的爵士樂舞︰那激烈而有誘惑力的節拍在呼喚著叢林時代獸性的躁動和攻擊欲弗洛伊德悲哀地嘆息︰「在我們所有人的內心都有一個野蠻人的存在」(其中以希特勒心中的野蠻人最凶惡、露骨)

弗洛伊德擔心文明力量的微弱為人心的墮落而擔憂他曾預言只要心中惡魔不除戰爭還會爆發果不其然弗洛伊德在他垂老的晚年又遇上一次戰爭而且它的規模更大更殘酷連他本人也不得不走上逃亡之途而最終客死他鄉

當時在他的診所里聚集著許多來自世界各國的名流他們的精神支離破碎行為稀奇古怪弗洛伊德由此可以更深入、更詳盡地窺探到人心內在的種種奧秘他在這方面的努力探索和活動超過了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位思想家因此他對人類深層心理的關注對「野蠻」與「文明」的沖突的焦慮早已超出了對男女關系「**」問題的關心其實「**」問題始終只是一個突破口因為在這個環節上人類的「野蠻」與「文明」這兩種力的交戰最為激烈最為白熱化

對于「性」在精神方面所起的障礙作用弗洛伊德也是通過臨床才有所發現的在對歇斯底里病人的催眠療法過程中病人常常會發現過去在性方面所受到的傷害及其對精神的影響他發現在這些病人的內心往往有一股難以控制的力量在躁動

這就是在野蠻叢林里活動著的那股活生生的怎麼也壓不垮的力量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原始性(sex)能量弗洛伊德在同精神病人的對話中他時時驚訝地感覺到了它的頑強生命力以及它對人類文明意識的激烈沖擊

由于受當時「能量守恆」理論的影響弗洛伊德假設在人身上具有一種心理生物學的能量即一種性(sex)能量他稱之為「力比多」(libido)他把人的精神活動看成是這種能量(energy)的消耗、積蓄、增加、減少和轉化等活動這樣就為人的精神活動尋找到了一個物理力學的基礎精神分析學說把這樣的觀點稱之為「動力一經濟理論」(dynamiictheory)

弗洛伊德認為「力比多」是來自野蠻原始叢林的「本我」的一種「內驅力」在精神分析學說里這「內驅力」概念另有一種意義弗洛伊德用它把人的心理活動同生物學的過程統一起來把握「本能」(instinct)這個概念一般是生物學的意義而「內驅力」則意味著生物學的本能同心理能量結合在一起的合力

「力比多」是一種性能量(也許榮格的看法更合理他把它看作是一種「生命力」)這種原始的性能量釋放弗洛伊德認為只有兩個去處一個就是性本身的滿足;另一個是性願望在直接得不到滿足的情況下通過「升華」(sublimation)的方式才得到滿足比如但丁失去心中的愛人就在作品《神曲》里同愛人幽會同他一起升天人地這升華在人類文化創造中的作用是巨大的它安頓了科學家、藝術家和哲學家的靈魂愛因斯坦聲稱︰「要不是全神貫注于客觀世界那個在藝術和科學工作領域永遠也達不到的對象那麼在我看來生活就是空虛的」(《我的世界觀》)19世紀英國詩人華茲華斯則用?鏘的詩句寫道︰

我還覺得

有一種力量縈懷生出思想的快意一種崇高的感覺

其實在希特勒的胸中也有這力量在日夜縈懷不過他把它引向廠惡引向門波壞世界要是當年他18歲考上丁維也納藝術學院那情況又會怎樣呢

「力比多」追求快感當它受遏制時就轉化為一股蠻橫的攻擊力量(破壞欲)它就變成弗洛伊德所說的「惡魔」比如嬰兒吮吸乳汁當母親的乳汁流暢時嬰兒會很滿足很恬靜;而當吮吸不出嬰兒就會煩躁不安甚至發出攻擊性行為︰嚙咬母親的**

弗洛伊德的「性」是個被擴張了的概念因此每每引起誤解「力比多」作為性能量也是一種廣義的說法「力比多」淤積過多就會造成「憂郁癥」、「躁動癥」等神經病狀因為基本的生命能量得不到應有的釋放就會尋找機會興風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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