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瘟疫?
林曉筱瞟了一眼神色各異的幾個人,無意識地撇撇嘴,輕聲道︰「你們剛剛說什麼呢?說得這麼起勁,怎麼我一來就不說了?」
好一個似有深意的話,好像他們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眾人心里直嘀咕,卻很默契地都沒有提,只是安靜地看著林曉筱撥弄爐中炭火,濺起繁星點點,發出 啪的脆響。
「哎我知道,你們幾個心中在想什麼,可是王子只有一個,你們就不要爭來爭去了!」
林曉筱在心里竊竊地笑著,卻裝出很苦惱為難的表情。
他們都迷惑了,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只有宵風看得出她心中想法,暗自搖了搖頭,西澤爾估計麻煩大了!
「雖然王子大人確實風華絕代,貌若天仙,比女的還漂亮,而且看似柔若無骨,你們也不要用這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他嘛人家是會害羞的!」
林曉筱狡黠地看了他們一眼,目光游離,落在西澤爾略有錯愕的臉龐上,不禁驚嘆兩聲,這人比妖孽還妖孽,難怪听他們說一入皇城,就有多少青春少女為之傾倒,還真是有資本呀!
「西澤爾殿下,你說是不是啊?」
她笑得有些詭異,用一種夢幻般的聲音蠱惑著他。
「林曉筱,你」
玉子墨臉色發青,他終于明白了林曉筱話中深意,如劍一般鋒利的眉毛擰作一團,星子般璀璨的眸子一直盯著她的臉,似乎想要看明白她究竟是想要干什麼,竟然說出這等話來。
李玄燁微怔,卻是自嘲般搖搖頭,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不應該以陰謀詭計去欺騙她,若不然,自己這斷袖大概就會當定了,可那樣倒也沒什麼。
「你這麼看著我干嘛?難道不是麼?都說紅顏禍水,沒想到這藍顏也不賴呀!」
林曉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緩緩起身,走到西澤爾身邊,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你看,他的臉漂亮的像個美型妖精,明明應該是粗狂的體格,卻有這麼柔弱之姿,我見猶憐,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眼楮是漂亮的藍色,就像天空一樣,看一眼就醉了!也難歸你們把持不住了!」
林曉筱神色自若地說著,絲毫不在意西澤爾陰沉的臉色。
宵風雖然不爽她和西澤爾靠的過近,也只是將她帶過來,阻止她對西澤爾上下其手,冷著臉不說話,看她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可是這麼漂亮的人卻做了壞事,真是令人傷心!」
林曉筱說的悲戚,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冷冷地看著西澤爾。
「你竟然用我去威脅他們,難道你不知道姐姐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麼?」
玉子墨心里一緊,知道林曉筱已經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有些苦澀地笑了笑,飲了一口茶,渾不在意地看著。
「你知道解除威脅的最好方法是什麼嗎?」
林曉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突然欺身湊近他,手中轉著一柄小刀,刀刃涼涼的,貼著西澤爾的臉劃過,只覺渾身冰涼,正欲反擊,那股強烈的危險又消退得干干淨淨。
和宵風一樣的詭異,根本看不清她如何拿起玉子墨置于桌上的刀子,也沒發覺她是如何旁若無人地收起,連同這暴漲的殺氣,收斂得絲毫不剩。
她淡定地撇撇嘴,沒心沒肺地笑著,連眼中都是滿滿當當的笑意︰「我忘記告訴你了,我並沒有中那勞什子噬心花毒,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姐姐人品好到爆呀?」
她眉頭一挑,眼底的戲謔看的人有種想殺了她的沖動。
宵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是他不相信林曉筱,而是實在令人狐疑,他真切地感受得到林曉筱肯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只是她掩飾得太好,好到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雖然听到她說自己沒有中噬心花毒,但那股惴惴不安沒有絲毫消散的痕跡。
玉子墨先是愕然,而後是淡淡的欣喜,將一切都暫時拋諸腦後,也忘了墨允用這個消息換取了珍貴的一枚丹藥。
李玄燁淡然一笑,既然林曉筱沒什麼事情了,那就再無所顧忌了。
「不可能!」
西澤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親耳听到多模說的消息,難道是他在騙人?
不可能,多模沒有理由為了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而費盡心思去欺騙他,難道是林曉筱故意這麼說的?
「哎,就知道你不相信,可問題就是我沒有中毒呀!」
林曉筱譏誚地看著他,說得很是惋惜。
「宵風,吶,你給我把個脈,看我有沒有中毒!」
她隨意地靠在宵風肩頭,手懶懶地抬起,皓腕如玉,縴瘦中隱隱透著一股倔強。
他很貼心地摟過她的腰,一個轉身坐在一旁,手指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眉頭微蹙。
「脈象平穩,並無中毒跡象!」
沉默了良久,他緩緩說著,蹙緊的眉頭卻並沒有松開,反而越擰越緊。
脈象確實平穩,只是偶爾會閃出一絲難以控制的寒意,至陰至寒,時不時竄入丹田,時不時在經脈中游走,隨時都有吞噬她的跡象。
這些都讓宵風心中很不安,總感覺林曉筱隨時都會離開自己。
不覺握緊了她的手腕,狠狠地。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麼?」
西澤爾听到他的話,不覺坐直了身體,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里很是不安,然而面上卻裝作風平浪靜的樣子。
「哎,管你信不信!反正你那什麼解藥我也不需要,而且我也知道了對我下毒的人是誰,你說我拿什麼懲罰你呢?我的王子!」
林曉筱眉頭一挑,輕飄飄地說著,渾然不在意宵風在她手上施的力道,反正這樣的時間也不多了,還不知道能堅持多長時間,他肯定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傷勢了吧,那麼陰狠的寒毒,總有一天會將自己最後的生命氣息全都吞噬干淨,那樣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又怎麼樣,你覺得你們真能留下我嗎?」
西澤爾慵懶地靠著楹柱,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那燦金色的長發,似笑非笑的神色,肌膚白皙若瓷,雙唇如熟透的櫻桃,飽滿瑩潤,極其嫵媚。
林曉筱沒好氣地撇撇嘴,卻不說話,等著玉子墨和他斡旋,反正這里是他的皇宮,打壞了算他的。
「王子殿下真是好氣度,臨危不懼,談笑自若,這麼個美人,他又怎麼舍得放你出來受折磨難呢?」
玉子墨察得她的神色,隨意一笑,眼中神色依舊冷淡,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溢出,你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那些人可是巴不得你死呢,即便再是有才,依舊是個庶出沒有權勢的皇子罷了。
若是理由得當,他們大概也不會冒著全面開戰的危險,為了你和燕國徹底鬧翻。
「呵呵是啊,殿下好氣魄,好謀略,我栽在你手上也不算冤!」
西澤爾輕吟淺笑,話雖說得惋惜,卻听不出絲毫認輸的跡象,連表情都過于歡欣鼓舞,這無疑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林曉筱眉頭輕挑,猜不透個中真意,也猜得到肯定還有什麼陰謀,看著西澤爾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她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眼中難有的笑意讓她如墜冰窖。
三人心中都是一愣,玉子墨的感覺最為濃烈,林曉筱的危機暫時解除了,那就只剩下他了,又有什麼可以威脅得到他?
他微微眯起眸子,正欲說些什麼,就听得涼亭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淡定地回過頭,看著急匆匆跑進來的人,微微寒風在珠簾被撩開的一瞬間,猛地沖進來,夾雜著飄零的絮雪,打在臉上,微微的刺痛。
那個太監一臉慌張地跪在玉子墨跟前,急急忙忙地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滿身冰雪,束發的冠子在奔跑過程中掉了,半白的頭發亂糟糟的散落下來,懸在腕側的拂塵也變得髒兮兮的。
他跑進來的時候直接是絆倒門檻,趴了下來,也來不及起來拍拍,就跪下了。
「太,太太子殿下,不好了!」
「什麼事快說,這麼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玉子墨眉頭蹙得更緊了,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卻不忘天子威嚴,一聲冷斥就將他心頭的慌張壓了下去,說話也變得流暢起來。
「宮里出現了好幾例莫名昏倒的宮女太監,渾身發燙,太醫檢查過,說,說是」
他說話的聲音又下了下去,埋著頭不敢看玉子墨陰沉的目光。
「說!是什麼!」
「稟太子,是瘟疫!」
「什麼?」
饒是玉子墨心理承受能力好,也沒料到這個問題,一臉不悅地看著他,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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