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對峙
燕京這座城市坐落于燕國海拔最高的地方,而皇城又在這座城市最中心,是這個國家權力的一個象征,而皇城之中更有一座高聳入雲的白塔,塔上住著一位神秘的祭司,相傳白衣祭司是天神下凡,可以堪破天機,法術深不可測,鮮少出現在人面前,但每到國家出現問題或者有什麼大事發生,這位祭祀就會離開白塔,將神的旨意傳達下去。
那位神秘的祭祀站在一個水鏡旁,清透的水面倒映著他略微滄桑的臉龐,滿懷悲憫的眼楮里閃著可以看穿一切的睿智,嘴角緩緩浮起一絲奇怪的笑容,若悲若喜,交織著復雜的情緒。
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從燕國宮牆側門緩緩駛入,馬車旁策馬而行的白衣少年早已不見身影,與此同時,李玄燁也已經處理好後事,開始他的反撲。
「主子,王慶已經死了!」
李玄燁沉默了,沒想到對方動作這麼快,什麼痕跡也不留,不由得冷笑起來,「不管是誰,利用我就該死!」
「線索!」簡短的命令也只有這些跟隨很久的暗衛才能听得懂。
「屬下檢查了他的房間,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拿走了,但是屬下發現兩塊腰牌!請主子過目!」說著放在李玄燁身前的桌子上。
李玄燁隨意掃了一眼那兩塊腰牌,神色鄭重,眼神愈發冰冷,「地點!」
「寫著玉的是在他懷里,寫著清的是在一塊地毯下面
听完這些話,李玄燁冰冷的眼神中透著厲色,「清玄宮!走著瞧!」
「下去吧!」那名暗衛無聲地退下了,李玄燁手中捏著那塊腰牌,閃著潤澤光芒的墨玉牌象征著這個人身份尊貴,可還是一名用完即廢的棋子,冰冷的薄唇吐出陰狠的話,「既然我死不了,那你們就死吧!」
平州城內,戰火剛剛燒完,所有的人陷入了另一種緊張之中,來往的士兵神情戒備,認真巡視。
「單戈,你說宵風能救出她嗎?」一個簡單的房間內,莫離看著正在奮筆疾書的單戈,瞪大了眼楮,很無聊。
他聞言抬頭看了眼面前百無聊賴的少女,眼中浮起暖色,「我們只要守好這座城,那籌碼又大了幾分!而且我相信她絕對不會被困太久!」他笑著模模她絨絨的頭發,眼中充滿了寵溺,從開戰就一直圍著自己轉悠,負責起居,受傷了也是眼前這個女子衣不解帶地守著自己,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份情誼,那單戈也忍心再傷害她,半個多月朝夕相處也生出了淡淡的情誼,如此甚好。
「將軍,戰報!」一個斥候模樣的小兵沖了進來,神情焦急。
「報!」單戈神色鄭重起來,他受了李玄燁的命令暫管這座城,傷好之後就一直在研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這座孤城現在的情況,守軍只剩六千,若有大軍來犯很難守得住。但他必須守住,林曉筱究竟是什麼身份他不清楚,他只知道這座城就是最大的一個籌碼。
「前方100里處有敵軍駐守,人數約有一萬
單戈微微皺眉,如果不出城迎戰他們強攻也討不到便宜,就是不知能不能一直守住,「你下去休息會!」
他微微偏過頭看向莫離,出言問道,「城中存糧情況如何?」
莫離不假思索道︰「按正常情況還能撐半個多月!」文瑞最初采取玉石俱焚的方法已經燒了一部分存糧,莫離花了幾天時間才將所有能吃的糧食都存起來了,一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好!傳令下去,三軍進入警戒狀態,加強巡邏,發現可疑人跡一律關押。守城不出!」
「我相信將軍肯定已經有動作了,我們要撐過這段時間!」單戈強打起精神,繼續處理手中的事務,他心中還是很忐忑,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到現在暫代將軍職務,這跨度太大了,他要承受的不僅僅是外界的壓力,還有愈發吃緊的戰況,他必須在李玄燁命令到達之前守好這座城。
在這期間,宵風馬不停蹄趕往燕京,他要想方設法救出林曉筱,紅雲心有感應,收了暴戾,開足馬力。他在燕京混了幾天,暗中觀察皇城的守衛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嚴,想來是玉子墨加強了防備,對于輕功卓絕的宵風來說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去也不是不可能,就怕林曉筱傷得太重,帶不出來,打草驚蛇再想接近她就難于登天了。
紅雲在宵風身邊焦躁地蹬著蹄子,不時發出幾聲長嘶,叫聲淒厲蒼涼,在燕京上空飄蕩,惹來注目。加上宵風本就氣質出塵,穿上黑色的勁裝平添幾分冷冽的氣息,很吸引人,尤其是十多歲的懷春少女,看著他的臉都看呆了,若是林曉筱見到此情此景,又會打趣他︰長相還真是極好的通行證啊,妖孽就是妖孽。只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不在身邊。
林曉筱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了,喝了他們喂下的藥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連飯也沒有力氣吃,肚子里灌滿了各種藥水,在李玄燁的臥室里睡了一天才算真正醒過來,睜開眼就是映入眼簾的淺黃色,裝飾華美而不張揚,她略微思索一會,想起自己受了嚴重的箭傷,不自覺動動肩膀,不怎麼痛了,想來是治療過了,手不自覺地在床頭模模,卻只模到一根微涼的玉簫,冰霓已經不見了,林曉筱微微皺眉,極力回憶暈倒前的事情。
「你醒了!」
林曉筱猛地一驚,才發現房間里還坐著一個人,窗子透進來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細細的絨毛也看得清楚,像是一塊溫潤的玉散發著暖人的光芒,當她的視線和他看過來的目光相踫的一瞬間,林曉筱不自覺皺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毫不掩飾。心思動了好幾轉,玉子墨是燕國太子,那守衛肯定不弱,逃出去的可能性有點低。也不知道宵風他們怎麼樣了,必須想辦法將消息傳出去。
「本王勸你最好打消逃出去的念頭,為了你特意多調了一些人守著,更何況你現在內力剩不到兩成,連本王也打不過!也不要想著他會來救你,他有命來,沒命回去淡淡的語氣里暗藏殺機,林曉筱感受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殺意,心不自覺緊張起來,慢慢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之前都是你對不對?」她驀地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
玉子墨一愣,冷聲道︰「什麼?」
「你少裝了,我去那些達官顯貴的家里盜竊,是你處理的後事對吧?那些已經發出去的通緝令是你派人攔下的對吧?也是你警告他們不要對我們動手,是吧?」林曉筱鼻間發出不屑的冷哼,無比肯定地說著,眼神卻是飄忽的。
「所以呢?你是想要報答我嗎?」玉子墨意態閑散,饒有興致地和她開起了玩笑。
她看著他的眼楮微怔,驀地,笑出了聲,眼里盡是嘲諷︰「報答?我怕你是想多了,如果不是你步步相逼,我才不會走出草原,也不會去參什麼勞什子軍,弄得現在失了人身自由,受制于你!沒有殺了你已經算我大方了!」
「是嗎?那你殺了我吧,我等著!」玉子墨淡定不能,走近幾步,彎腰看著她。如古井般無波的眸子流露出些許戲謔。
林曉筱猛地一錘床,眼底怒不可遏,終究還是沒說出一句話,低頭看著錦被發呆,一時想起宵風的小臉,不由得悲從心來,他肯定會發瘋一樣找自己。
「吱吱」銀火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一瘸一拐爬到她懷里,毛茸茸的小腦袋來回蹭著她,似乎想要安慰她。
林曉筱心中的陰霾頓時消散了不少,目光落在它包扎過的腳上,還有點點血跡滲出,眼神驀
地一冷,看向一直淡然的玉子墨,氣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殺意暴漲。
「它是因為你的傷才被放血的!靈狐自小就服食各種靈材,它的血是療傷聖藥,對你傷口的恢復很有幫助!」玉子墨心知情況不對,連忙搶住她的話頭,黑亮的眼楮里閃著一種叫做真誠的光。
林曉筱聞言,一愣,緩緩收了殺意,漫不經心地瞟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內疚,摟緊了銀火,生怕它又會出什麼事,一直細細看著她的玉子墨敏銳地察覺了她氣息的變化,心中掀起了一陣波瀾,眼神黯淡,「不過是一只小畜生你都可以這麼待它,為什麼就不能對我有好眼色呢?」驀地捏緊五指,眼神驟冷。
林曉筱裝作沒看到他冰冷的目光,沉聲道︰「我餓了!」
玉子墨沒想到她本來還恨不得殺了自己,現在又主動和自己說話,然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這麼不靠譜,不由得呆住了,愣愣地看著她,似乎在確認剛剛是她說的話。
林曉筱不耐地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是耳朵有問題?听不見我說我餓了嗎?我答應你不會逃,但是我生氣了,就不保證我不會拆了這里!反正你有錢」她說的是真話,她一點也不想呆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會想盡辦法攪亂這里,最好是讓這個人煩了,那自己就不會那麼長時間見到他,到時候就可以為所欲為,讓他心甘情願地放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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