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左手劍
左手劍?
林曉筱看見他忽然換了手,驚呼一聲,也變得更加憤怒,這感覺就像是網球王子里那些學長被手冢用右手打敗了,結果卻被告知他是左撇子,那種憋屈和郁悶的心情真的非常不好,林曉筱極度不爽他,所以想要狠狠教訓他一頓,從來都是林曉筱耍別人,今天雖然說不上被耍,但也很火大。
「你很強!竟然逼我用左手劍,看來之前我還小看你了!」說罷,又向前逼近兩步,笑意不減,眼神卻很嚴肅。
玉子墨突然橫在林曉筱身前,冷冷地盯著白衣少年,表情像是結了一層寒霜,怒不自遏,「他派你來干什麼?」
白衣少年愣住了,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甚至是林曉筱都想不明白‘他’是指什麼,除了玉連城,他听到玉子墨的問話立馬明白過來,他話中的他指的是誰,白塔之上,偉大的祭祀,是多麼恐怖的一個存在,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強大。于是,他往前走了兩步,和玉子墨一樣,擋在林曉筱前面。
「哈哈~」白衣少年忽的笑出了聲,表情由愕然變成了崇拜,「師傅說的果然沒錯,你們兩個會插手!不過我想帶走誰,你們也攔不住!」
「是嗎?如果我們一定要阻攔呢?」玉子墨直直地望入他的眸子,深沉的眸子沒有絲毫情緒波動,雙唇緊抿,勾起一絲涼薄的弧度,精光一閃而沒,身體卻不著痕跡地靠近林曉筱。
同樣的,玉連城只是淡淡地笑笑,眸子清亮,仿佛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在這冷風之中給人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但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那笑不過浮在眼中,並沒有笑入眼底。
「我如果想帶走她,你們兩個是沒有辦法攔得住,還是說你們要試試?」白衣少年不怒反笑,眼中盡是躍躍欲試的興奮,拇指將劍彈出吞口,雪亮的光橫亙在眾人眼前,顯然是玉子墨的話挑起了他的好戰因子,迫不及待想要打一場。
「你真無恥!」
一直沉默安靜的洺煙突然說話了,素淨的小臉因為激動而染上了緋紅,秀目緊緊盯著白衣少年,眸子里竟有一絲怒意,眼底卻是喜悅的,雙手絞著手帕,有些緊張。
「你說誰呢?」白衣少年被她這麼一罵,有些莫名其妙,偏頭看向瘦弱的洺煙,他很容易就看出這個女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沒有任何武功基礎,卻有些想不通,明明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竟然敢這麼說,難道真的不怕死嗎?
眸中亮芒一閃而過,這個單純的人忽而又變得憤怒起來,高聲道︰「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此時的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霸道強勁的氣息鎖定了洺煙,連風都靜止了。
這樣的氣勢太濃烈,趙檀兒和朧月呼吸都有些困難,不自覺地靠近了玉連城和玉子墨,才感覺好一點。
洺煙處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氣息之下,感覺肺部受了重壓,喘不過氣,雙頰更加紅了,卻倔強地盯著白衣少年,沒有一絲退縮的意思,一字一句道︰「你都沒問過別人願不願意跟你走,就想強行帶走她,欺負一個女子,不是無恥是什麼?」唇齒間氣流的摩擦音沉重不已。
「你是不是覺得你是女子,我就不敢殺你?」白衣少年眼露異色,面若寒霜,冷冷地問道,同時如潮水般黏濕的氣勢奔涌而來,身處其中的眾人,尤其是朧月和趙檀兒,面容慘白,苦不堪言。
「我從沒有這麼想過,像你這樣毫不講理的人又怎麼會懂得憐香惜玉呢?」洺煙強自鎮定,實際上她才是最痛苦的人,然而,卻勉強裝出一副決絕不受影響的模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眾人听得她的話,才發覺這個女子瘦弱的身體里包含著無與倫比的力量,沒有武力的她,不輸給在場任何一個人,每句話都是一陣見血,伶牙俐齒,白衣少年似乎不善言論,並沒有再反駁,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看著洺煙的臉,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然而,下一秒,長劍再度揮出,眾人頓感壓力又增了一分。
玉子墨、玉連城對視一眼,因為對方突然出招,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但是實力之強還是超過了他們的想象,因此也落入了下風,而現在形勢愈發嚴峻,白衣少年每說一個字,他帶來的劍勢就增強一分,如果不盡早打破這威壓,遲早會落得更狼狽的地步。
二人一同凝神運氣,冷哼一聲,強行打破了他劍氣的封鎖,撕開了一個口子,冰冷的風灌進來,眾人頓感壓力一輕,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貪婪地享受這一切。
反觀林曉筱,她雙目沒了焦點,神游太虛,不知在想什麼。
洺煙松了口氣,後背一片冰涼,衣服被涔出的汗打濕了,粘糊糊的,很不舒服,雙腿都在發軟,剛剛強行說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果沒有打破他的封鎖,她可能會直接跪下去,胸腔內像是灌了一大杯冰水,難受異常,一股腥甜涌上喉間,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臉色蒼白如斯,便癱軟在地。
「洺煙,你怎麼樣?」玉子墨敬佩于她的勇氣,見她這般模樣,驚呼出聲,一把上前抱住她,溫熱的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她體內。
「劍氣入肺,傷得有些嚴重!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不會有事的!」林曉筱撥開擋在前方的人,關切地看了一眼因為自己受傷的洺煙,心里有些愧疚。
「沒事!」洺煙低低地回答了一句,眼楮卻是看向白衣少年,神色復雜。
林曉筱轉身走到白衣少年跟前,發現他眼楮失了焦點,茫然而空洞,不由得很生氣,怒道︰「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你好意思下手?」
「我~」白衣少年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低垂著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心底莫名有些愧疚,面對這樣的質問,他連句像樣的反駁也說不出來,剛剛讓人窒息的氣勢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現在你可以為什麼,踏雪會在你手里!」林曉筱廢話不多說,開門見山,將自己的目的問了出來。
「你先問過我手中的劍!」白衣少年退後兩步,溫順的氣息再度消失,狂暴的氣流自他手中的長劍爆發出來,此時的他,像是一尊殺神。
林曉筱對他的反應感到特別奇怪,前一秒溫順如綿羊,後一秒卻這麼恐怖,不由得倒退幾步,一幅要干架的樣子。
「打就打,怕你啊!」林曉筱清喝一聲,沖了上去,氣勢陡增,似乎是要把白衣少年的氣焰壓下去。
唰!
一個簡單的直刺,沒有絲毫花樣,直接卻又恐怖,白衣少年自從將劍換到左手,給人的感覺就變了,凜冽如寒冬的飛雪,冷到骨子里,林曉筱眯起雙眼,將勁氣灌注于玉簫之上,抵住他這一劍,兩個人雙眼直視著對方,在這簡單的蓄勢中,林曉筱的氣質變了又變,氣勢拔長到新的高度。
白衣少年動了,他受不了林曉筱不斷蓄勢而積蓄的壓力,選擇主動出擊,打破這樣壓抑的氣氛,如鬼魅一般,以急速挑開玉簫,身體迅猛地沖了上去,手腕翻轉,挽出幾個微小的劍花,看起來就像是劍在急速抖動,林曉筱飛快地後撤,借著風力滑出數丈,猛地蹬住松軟的泥土,身體扭轉,在半空中旋轉,玉簫劃開冰冷的空氣,刺向白衣少年的右肩。
白衣少年微微一哂,不退反進,玉簫刺入他肩膀的一瞬間,身體稍稍偏了一個角度,就只能擦肩而過,而林曉筱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身體弓成一個奇特的姿勢,躲開了白衣少年的劍,他似乎不甘心,左手再一用力,劍尖刺破了林曉筱厚厚的冬衣,輕微的棉絮散入風中,白衣少年輕輕地笑了,那笑容純白如花,帶著直入人心的暖意。
玉子墨和玉連城驚恐地瞪大了眼楮,怒吼一聲,想要沖上前,但,預料中的見血事件並沒有發生,白衣少年笑容凝固了,左手手腕攪動,卻發現自己用不上力,猛地想起了什麼,立即撤劍後退,只不過已經遲了。
林曉筱出手如電,擰住他的左肩,順勢一翻,從他頭頂躍了過去,五指順著白衣少年的左臂滑到了他的手腕處,冰涼的手指緊緊扣住他的手腕,點在麻經上,長劍瞬時掉落,白衣少年身體劇烈的扭動,想要掙開,林曉筱看也不看,膝蓋上頂,抵在他的腰間,再狠命地往後擰,白衣少年發出嘶嘶的輕顫,也不敢再妄動了,這是最簡單的擒拿手,但也是她用得最好的,對于這些善使冷兵器的人來說,卻是非常怪異的招數,一時適應不過來的話,就很容易中招。
林曉筱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近身作戰,她的內力不足,若是拼劍法根本比不過,所以只有來這一招,所有的人這才舒了一口氣,低頭看向落在地上的長劍,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已經不能說是長劍,它不知什麼時候被林曉筱弄碎了,數截劍的殘骸掉在一旁,閃著瑩瑩的冷光,這要多麼強悍的實力才可以做到這一步呢?其實不是這樣的,林曉筱在長劍與玉簫對峙的一剎那,不停地用內勁沖擊劍身,那個時候,劍已經很脆弱了,在後來的打斗過程中,她手運足了內力捏碎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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