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卷
第79節079至善
幾本書籍，打發了半天的時間，陸雲若有所思地放下書頁，其上短短百多字，皆提一件三宗六國之盛事──萬寶大會。
雙手背負在身後，陸雲站在窗前，看著人流洶涌的街道，思及李微一行商隊與書中萬寶大會之事，陸雲也大致明白五年一換的萬寶大會將會在邊城之上開拍。
是湊熱鬧?
還是離開?
陸雲這個念頭在腦海一轉，就下了主意。
陸雲身家不富，就算遇到心頭好，也難以支付其中的價格，所以與其湊熱鬧浪費時日，倒不如辦點實事，加之，陸雲得罪了李氏商號，若是被李微兩女發現，又是一宗麻煩。
不久，陸雲輕裝出門了，再次回到房間時，換上了那一身黑袍，又打起了一個大包袱，內里裝的全那些遠行所需之物。
再休息了一天，陸雲就抬步往京都走去。
夜已深，天龍寺寺門緊閉，不復日間香客如潮的情況，經過白的喧嘩，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月黑風高，在這深山古剎，銀白的月色更顯得清冷而神秘。
在山道上的林蔭暗處，一個黑袍的青年彷佛整個身子都融進了夜色般，漆黑的眸子正靜靜地盯著那座笨重的銅門。
陸雲來到京都，並沒有對天龍寺多作探听，只是稍稍了解了天龍寺的近況後，就打算直接夜闖這座千年古剎了。
出山久矣，加之在百花谷見識了修道之人的手段，陸雲對于江湖已沒有半點耐性了。況且，陸雲現在達到了明悟期，一身手段就連普通修士也大感頭痛，他自然有這個底氣去闖一闖天龍寺，即使沒有收獲，他也不怕身陷敵中。
一片烏雲遮天，月色一黯，陸雲腳步一踏，飛快地躍過了銅門，腳一沾地，陸雲把眼一掃，猶如賊般四處望瞭望，身子下一刻再次沒入陰暗處之中。
對于天龍寺的地形和屋舍，陸雲可說是駕輕就熟，一溜煙就躥上了一處房頂，緩緩地放輕腳步，壓低呼吸，漆黑的身形宛如一頭隱藏在深森暗處的黑豹般，悄然無聲地掠過一間間屋舍，直向後山竹海而去，只是半刻，陸雲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茫茫的夜色之中。
藏經閣內幾處地方燈火躍動，魚木之聲「咚咚」作響，隨聲而去，只見一個灰衣老僧坐在蒲團之上，手持小錘，速度如緩似急地敲打著身前的木魚。
忽然，木魚聲毅然而止，灰衣僧人緩緩抬頭，那原本暗淡的目光閃過一絲絲帶紫的精芒，緊緊地著窗外一處暗影。
「誰?」
悟禪一聲冷喝，如驚雷般炸起，割破了幽夜的寂靜，整個藏經閣如一個觸電的燈泡，霎時間，燈火通明!
走廊之處，傳來幾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喚聲，不多時，藏經閣的閣門前就聚了八名僧人。
陸雲從听到悟禪的喝叫聲時，已知道壞事了。
「這老僧竟有如斯能耐!」
陸雲眼中略一遲疑，就如同鬼魅般從竹林里的黑暗處掠出，出現在燈光籠罩之處。
「諸僧有禮陸雲對著八名僧人拱手一禮，眼神從八僧的面容掃過，神情一愕，想不到這小小的藏經閣，居然聚了三個熟人，領頭之人是悟禪，不管是身份輩份，還是武功修為，諸僧之中，以此人最高，另外兩人一個是與之同去岳陽王府的虛相和初到天龍寺時所遇到的虛明。
「閣下是誰?竟敢私闖天龍寺!」虛明眼色不善，厲聲喝道。
悟禪在前眉頭微蹙，仔細地看著裹在黑袍之中的陸雲，他怎都覺得此人聲音有些耳熟，卻看了好一會兒，仍認不出來。
「在下陸雲，悟禪大師的俗家弟子陸雲輕笑道。
听了這話，場中出現了一陣騷亂，除了幾名與陸雲有過接觸過的人之外，其余諸僧不是若有所思，就是茫然不知所措。而悟禪先是一怔，然後瞇起雙眼，認真地打量了來人。
這也不能怪悟禪他們認不出來，一來天色黑沉，二來陸雲裹著一身黑袍，身形更是一改以往那病怏怏的模樣，高大結實，實在是今非昔比了。
「原來真的是你隨著陸雲把黑袍扯下來，看到那張清秀的臉龐，悟禪終于把陸雲認出來了。
「大師近年身體可好?」陸雲客氣地問道。
悟禪臉上無驚無喜，向身後揮了揮手，把場中的騷亂壓止了下來。
「有勞公子關心，貧僧無礙，只是公子夜來訪寺，所謂何事?」
「路過貴寶寺，想起前事種種，便來探一探故人陸雲語意平淡。
「哦，不知公子訪的故人是誰?竟找到藏經重地來，難不成閣下是來找貧僧的嗎?」
「算是吧陸雲淡淡地說道:「這次來是想跟貴寺再做一筆交易，不知大師可否代為引見至善師祖
悟禪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你想見的人是至善師叔?」
陸雲點了點頭。
若不知此子目的，悟禪倒可放膽將人拿下，細細審問，現在此子卻扯上了至善，悟禪倒有點難為了。
悟禪靜想了片刻，眼神再掃了陸雲一眼後，就拿下主意了。
雖然此子一襲夜行衣，分明對天龍寺別有圖謀，不管此子面見至善師叔是出于何意，但是以天龍寺現今的底蘊，難道還怕一個臭小子不成。
「那你隨我來吧悟禪擺了擺手，就帶著兩名僧人走在前頭。
陸雲看著剩下的五名僧人，心知這些人都是負責押後，以免被他逃走的。
陸雲輕笑了兩聲，就跟在悟禪的後頭，不緊不慢地跟著，至于身後五名僧人，陸雲並不在意。
「是你要見我一個白衣老僧坐在草席之上，眼神幽幽地掃視著陸雲。
陸雲打量著眼前的老僧，又看了看此間雅屋，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扭捏，是不是每個得道高人都要弄一間陋室以示清高、月兌塵之意?
陸雲把腦中雜思揮去，看著眼前身形枯瘦、須眉皆白，臉色卻極是紅潤的老僧，具矛盾又自然的結合體。一雙朽目帶著歲月的蒼桑，這麼對他一顧，似是就能看穿世事般銳利洞穿陸雲的一切。
只是當陸雲留神之時，老僧那種迫人而來的氣質倏然又隱藏了起來，見此，陸雲的態度頓時恭敬多了。
「弟子陸雲，見過聖僧
「我听說過你至善話語輕喃，音色慵懶，輕若柳絮，但話音落到別人耳中，突兀地變得沉實無比。
「好深厚的內息陸雲心中訝異，面色一沉疑，還是把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此來，在下乃是想與天龍寺作一筆兩利的交易
「那你說吧至善的直接讓陸雲有點接不上話，那些打好的月復稿一下子變得肢離破碎。
「我想用這瓶丹藥，換天龍寺的易筋經說著，陸雲伸手一揚，一個玉瓶往老僧而去。
至善略微一愣，大袖一揮，將那玉抓在手中，又把目光停在陸雲身上。
「這是養氣散，乃是百花谷賜予核心弟子以增進修為之物，此物對高手而言，用處並不大，但是對于下階的江湖人士，卻是突破瓶頸的絕佳寶貝陸雲語氣不停，把養氣散的功用說了出來。
至善握了握手中的玉瓶，淡淡地道:「借助外力突破瓶頸，算不得本事，此物不換也罷
陸雲對此早有所料，淡淡地說道:「此物最大的功用確是增進功力，但是它另一個功用也許能解貴寺的燃眉之急
至善聞言，眼瞳猛地一縮，問道:「哦，閣下何出此言?」
「在下听悟慧方丈說過，聖僧與十多年明悟期的高僧共同參悟大道，創出修真功法，讓天龍寺成為大秦國第一所修真道宗
陸雲一邊說，雙眼緊緊地注視著至善的一舉一動。
「在下深知創功法之難，尤甚于上青天，一個不慎，恐走火入魔，筋脈盡斷。此丹藥雖不能讓人藥到病除，但是減緩病情，或是作應急之用、救人一命也不是難事
至善把玩著手中的玉瓶，又拔開瓶塞，嗅了嗅，好一會兒也不曾應聲。
陸雲知道至善正在感知丹藥的藥效，雖不清楚後者是如何做到的，但是陸雲相信至善定會跟他交換的。
拓印一篇功法的副本與丹藥之間，誰者能為天龍寺帶來至大的利益?陸雲相信至善是個聰明人。
片刻之後，至善面無表情地放好玉瓶，輕嘆了一聲:「若是此丹藥早一年送來天龍寺，或許他們都不用死，現在倒是可惜了
語畢，至善低著眉，面顏上多了一絲難言的悲哀。
至善的舉動落在陸雲眼中，卻讓他心底的盤算打空了。
「听說你是悟禪的俗家弟子對嗎?」至善忽然抬頭問了一句。
陸雲不知何意，點頭應了一聲。
「觀你的氣息，你該突破了明悟期了吧?」至善又問了一聲。
「小子僥幸而已陸雲廉讓了一句。
「可有意歸于我佛?」
至善一言，讓陸雲心中頓時一突。
「若是你入門，我可以破戒收你閉門弟子，更把悟通的佛殺三式，一並傳你，這樣可否?」
至善一連說出了兩個誘惑，本以為怎麼也能讓陸雲動心，哪知道陸雲臉色變幻了一下，仍堅定地搖了搖頭，道:「聖僧，不是小子不肯，而是我已入百花谷，所以聖僧之好意，在下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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