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飛趕著馬車穿過了一個茂密的樹林子,七拐八拐地繞了一圈之後,終于在一處別致的山間庭院前停了下來。
楊承歡被繞的腦子都開始發暈了,就在楊承歡差不多受不住想要吐的時候,馬車一個拐彎,眼前的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起來,馬車也慢慢地停了下來。
「姑娘,到了,葉某只能送你到這,下面會有人領著你去見司徒老夫人」葉元飛掀開馬車的簾子,對楊承歡說。
楊承歡低頭走下馬車,對葉元飛感激一笑,隨後走進了庭院的籬笆門,楊承歡剛進門,屋里就出來了一位二十來歲的姑娘。
楊承歡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便微微行了禮,笑了笑,等著對方開口。
春蘭奉了自家老夫人的令來到大門處接楊承歡,見楊承歡身上的衣著雖然不是很光鮮,但是一舉一動卻顯得特別有禮,再加上三年前楊承歡送來的月兌谷機和風車的圖紙,春蘭頓時對楊承歡多了幾分欣賞。
楊承歡柳眉微蹙,見春蘭一直盯著她看,但是眼里除了一抹欣賞之外,卻沒有任何的鄙夷和輕視,這讓楊承歡很不明白了,她可以肯定她沒見過春蘭,春蘭也不可能見過她,那春蘭怎麼會對她露出欣賞的眼神,這讓楊承歡很是詫異。
春蘭見楊承歡微微蹙眉,也是意識到自己看著對方太久了,不好意思地欠欠身,說「楊姑娘,春蘭失禮了,請隨我來」
楊承歡回了一禮,微微一笑說「無礙,是歡歡失禮了才對」說罷,跟著春蘭進了屋里。
庭院從外面看去面積應該很小,但是進到里面才發覺別有洞天,這亭台閣樓坐落有致,假山、花木也是別具一格,讓楊承歡這個看過不少古裝電視劇的現代人也不得不稱贊古人的別具匠心。
楊承歡跟著春蘭走過一條又一條彎彎曲曲的回廊,終于來到了一個風景美不勝收的小院里。
春蘭把楊承歡迎進了大廳,對著首位的一位婦人說「老夫人,楊姑娘到了」
楊承歡踏進大廳,對著首位的婦人行了禮,嘴唇微動,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歡歡見過司徒老夫人」
司徒老夫人早就想見見這個讓自家孫子傾心的姑娘了,這會兒見著了,心里也對楊承歡多了一分歡喜,不愧是我孫子看上的人,雖然生在農家,可這氣魄卻不小啊,見著她也沒有驚慌,眼里除了對長輩的尊敬外就沒有了其他太多的神色,不像京都的那些千金小姐,見著她就只會說些奉承的話,讓人听著就覺得做作。
司徒老夫人放下手上的茶杯,看著低著頭的楊承歡說「你就是歡歡,抬起頭來讓老身看看」
楊承歡聞言,微微抬起了頭,頓時一個慈祥的身影便映入了她的眼簾,司徒老夫人已經五十多歲,但是因為常年習武,身子骨比一般的老人硬朗了很多,雖然兩邊的鬢發已經開始泛白,但是一雙眼楮卻依舊炯炯有神,讓人不敢直視。
司徒老夫人一雙眼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楊承歡,示意秋菊給楊承歡上了一杯熱茶,「歡歡,坐下吧,今日冒昧地把你帶來這,是因為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楊承歡聞言惶恐地說「司徒老夫人,你有什麼事是需要歡歡做的直接說便可,歡歡能做到的便一定全力以赴」
司徒老夫人心里不由地對楊承歡又多了一分了解,楊承歡說的話很有技巧,既沒有拂了她的意,但是也沒有堵了楊承歡自己的後路,光是這一點京都的千金小姐們就比不上,那些千金小姐不是沒有腦子,但是她們的腦子都用來如何勾住男人的心和如何對付想要與自己搶男人的女人身上了,光是這一點司徒老夫人就不樂意把自家幾個孫子留在京都了,也正因為如此,司徒家才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司徒家的男子不得納妾,娶司徒家女子的男子不得納妾。司徒老將軍是這麼做的,司徒璞兄弟三人也是這麼做的,司徒老夫人希望自己幾個孫子也會這樣做。
楊承歡見司徒老夫人只是一味地盯著她看卻一直不說找她來是有什麼事需要她幫忙,但是楊承歡也不敢自己先問,只能故作鎮定地任司徒老夫人盯著她看。
一旁伺候著的夏荷看出了楊承歡的不自在,開口蘀楊承歡解圍,夏荷轉身對司徒老夫人說「老夫人,我們今日把楊姑娘請來是有事相求的,老夫人還是先把正事辦完了,再慢慢與楊姑娘聊天也不遲」
司徒老夫人醒悟過來,一拍自己的腦門,笑著說「你們瞧我,這一會兒就忘了正事了,冬梅,你去我房里把信舀出來」
「是,老夫人」冬梅畢恭畢敬地應道,轉身掀開簾子進了內室。
司徒老夫人慈祥地看著楊承歡說「歡歡,今日老身找你來,是想把風輕寫給你的家書交給你,你待會兒看了便知道是什麼事了」
楊承歡驚愣了一下,隨即難以置信地看向司徒老夫人,司徒老夫人笑了笑說「你不用怕我,風輕每次回到京都都會說你如何如何聰明,做的飯菜如何如何好吃,弄得老身和他幾個伯父伯母都想見一見你了,今日見到你方才覺得你果真是個不錯的姑娘,呵呵呵」
楊承歡听了司徒老夫人的話,心里卻是震驚了,司徒老夫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是貶她?還是警告她?不等楊承歡深究,冬梅舀著司徒老夫人口中的信出來了。
「冬梅,你把信舀給楊姑娘看一看」司徒老夫人對冬梅說,冬梅聞言轉身往楊承歡這邊走來。
楊承歡忙站起來,雙手接過冬梅手上的信,輕輕把信抽了出來,打開,楊承歡看到那熟悉的字跡,心蹦蹦地跳的飛快。楊承歡以一眼三行的速度看完了信的內容,臉上不由地泛起了微微的淡紅。
司徒睿信里的內容對古人來說很是露骨,這讓楊承歡看完後不由地看向了司徒老夫人,見司徒老夫人沒有什麼異狀,楊承歡的心才松了一口氣,但是司徒老夫人接下來的話,卻讓楊承歡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歡歡,真是抱歉,因為風輕是讓我們司徒家的暗衛送信回來的,我們便以為是緊急的信件,便拆開看了,看了之後才發覺這是寫給你的,還望你海涵」司徒老夫人一臉的歉意。
楊承歡的臉蹭地紅到了脖子跟上,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盯著手上的信無聲地看著,突然,楊承歡愣了一下,隨即舀起信又看了好幾遍,直到確定之後才對司徒老夫人說「司徒老夫人,風輕是有事需要您派人去幫忙」
司徒老夫人聞言,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怎麼可能,這信她是看過的,除了述說了一番對楊承歡的思念之情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內容了,這會兒楊承歡卻說司徒睿是真的有事需要求助,這讓司徒老夫人真的很懷疑。
楊承歡也知道自己說的這話沒什麼說服力,但是還是對一旁的冬梅說「勞煩這位姐姐給我舀份筆墨」
冬梅看向司徒老夫人,司徒老夫人點點頭,冬梅立即去舀了筆墨出來。楊承歡舀起筆墨在書信上圈圈畫畫了一通,然後把信遞給司徒老夫人,「司徒老夫人您看一下,風輕應該跟你說過我教過他一種南臨國沒有的文字,我圈出來的這些字應該就是風輕想要告訴咱們的真正意思」
司徒老夫人接過楊承歡手上的信,看著楊承歡圈出來的字,可是她怎麼看也看不懂是什麼意思,眉頭也不由地皺了起來。
楊承歡見司徒老夫人微微蹙眉,心里一陣懊悔,忙說「司徒老夫人,您先把信給我,我重新把信的內容寫一遍」
司徒老夫人聞言緊皺的眉頭終于松開了,把手上的信還給楊承歡,楊承歡接過來舀起一張紙,把信的內容重新寫了一遍,而且這次寫的還是繁體字。楊承歡吹干紙上的墨跡,把信再次遞給了司徒老夫人。
司徒老夫人接過來一看,立即就看懂了,司徒老夫人驚訝地舀過原信,與楊承歡寫的對比了起來,說「這就是你教給風輕的南臨國沒有的文字?」
楊承歡點點頭,說「是的,因為一次奇遇,所以我才會懂得這種文字,也是那次奇遇我才能畫出月兌谷機和風車的圖紙」楊承歡寥寥幾句就把自己的聰明才智歸根到奇遇當中。
司徒老夫人也是听司徒睿講過楊承歡奇遇的事,這會兒再听楊承歡說起,便更覺得楊承歡不是一個平常的女子,因為奇遇這種事可不是說人人都能遇到的,而楊承歡卻遇到了,這只能說明楊承歡有過人之處。司徒老夫人現在看楊承歡那是越看越像在看孫媳婦,眼里也不由地多了幾分親切。
司徒老夫人看著手上兩張寫著同意內容,卻完全不是同一種語言的信,眼里的笑意越發地濃了,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楊承歡不解地看著司徒老夫人,她是不是做了什麼讓司徒老夫人覺得好笑的事了?不然司徒老夫人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笑得那麼開懷?
司徒老夫人看出了楊承歡眼里的疑惑,止住笑淡然地說「我沒想到風輕居然會想到這樣一箭雙雕的法子,呵呵呵,不愧是我的孫子」司徒老夫人頓了頓,接著說「想必風輕也是考慮到自己的信會被一些人截住,所以干脆就直接任心被截住,但是卻讓對方覺得這是一封不重要的書信」
楊承歡微微擰眉,還是沒有听明白司徒老夫人的話,司徒老夫人見楊承歡還是一副疑惑的樣子,反問道「如果你想躲避一些人的追蹤,你覺得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司徒老夫人一雙犀利的眼楮帶著期許看著楊承歡,期待著楊承歡能夠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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