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洛天蕊頭上的大電風扇呼呼吹個不停,她拿著孫浩然給她的小紙條,淚眼婆娑地在宿舍里掃視了一圈,發現電話機掛在門口牆壁上。
她走過去,拿起,想著先打個外線的試試看,結果準備摁下祁夜的手機號,剛剛撥出三個數字,電話里就穿來了一陣忙音!
咬了咬唇,她攤開手心里的紙條,然後對著撥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對方接了,就是凌冽的聲音︰「喂。」
洛天蕊一個激動,直接喊出聲︰「小天凌!」
「蕊蕊?!」凌冽剛剛換完一身作訓迷彩服,打完熱水,正準備鋪床呢,就接到了妹妹的電話。
他趕緊問︰「你那里一切都好嗎?」
「嗯!」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道︰「我就是想你!」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蕊蕊,好好照顧自己,我能看見你的時候,一定會照顧你,我看不見你的時候,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照顧你。蕊蕊,你換軍裝了嗎?」
「沒,還沒。」
「你先換軍裝,你在幾號樓?」
「5連,三樓。」
那邊,凌冽又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鋪個床,現在距離戰友們回來吃午飯估計還要一會兒,十分鐘後,在你們5連宿舍樓院門口等我,把熱水壺帶下來,我幫你去打。」
「嗯。」
洛天蕊應了一聲,掛上電話,剛才還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的心,瞬間知道接下來要干嘛了。
她趕緊換上軍裝,迷彩的丑不拉幾的短袖t恤,還是面的,一條碧綠色的藏青色短褲,材質跟上衣一樣,只是挺短,在膝蓋上面十厘米左右。
這些都沒什麼,關鍵是,她看著那雙迷彩球鞋,一個頭兩個大,因為她不喜歡穿襪子,來的時候根本沒帶!
這種鞋子,要是赤腳穿上一天,還訓練,估計腳上該全是血泡了。
咬咬牙,罷了,就這樣穿吧!
等她如同一只努力尋找主人的小狗般,一手提著一只熱水壺往樓下跑去的時候,教導員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看見了,卻沒問,心里想的是,這洛天蕊的頭發,是必須要剪的了!
等到洛天蕊跑出5連宿舍樓的院子時,遠遠就看見凌冽換好了跟她一樣的迷彩軍裝出來了。
他直接接過她手里的熱水瓶,明明才分開一小會兒,就思念的不行了。
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就知道,這丫頭剛才一定哭了︰「走,我帶你去開水房,開水房就在食堂後面,我剛剛打了熱水回來,我帶你去認認路。」
洛天蕊點點頭,因為此刻是在部隊,所以不敢跟他太過親近,不敢挽著他的手臂,也不敢抱他,只有埋著頭跟著他的步伐,一點點前進。
她越走越難過,鼻子泛酸。
「你說如歌跟凌予是不是瘋了,我高考一定可以考上b大的,我都想好了,要去你念過的大學念書的,他們干嘛還要這樣?」
凌冽聞言,心里一疼︰「爸爸做事情一向有他的理由,雖然我今天也很生氣,可是,我看著爸爸的眼神,總覺得,爸爸的眼神里有什麼。」
說完,凌冽嘆了口氣,看著她︰「蕊蕊,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在你身邊,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洛天蕊抬眸,看著眼前心愛的男子,他一汪瑩亮的眼眸信誓旦旦的,咬了咬唇,重重地點頭!
是啊,不管多苦多難,他在身邊就好了!
很快,凌冽給她打了兩壺開水,然後兩人繞到食堂的小超市里,刷了兩瓶冰鎮的汽水。
凌冽擔心她受不了暑氣,還拉著她去一邊的小藥店里買了仁丹,風油精,驅蚊水等。
還別說,飯卡在這一會兒還挺管用的。
等到兩人依依不舍地分別,各自歸隊後不久,他們的戰友們就都回來了。
*
凌公館。
凌兒早上下樓的時候,發現家里沒人,問了冠玉才知道,凌冽跟洛天蕊,都被凌予送到部隊里去了。
凌兒生氣,給凌予打電話,讓她把她孫子給送回來。
凌予卻在電話里說,要是想要回青銅器,就稍安勿躁,听他的安排。
當凌予掛了凌兒的電話,凌兒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自從昨天出現了婆媳問題之後,兒子對她的態度,似乎不再如從前一般盲從了。
罷了罷了,她起身要回書房去,繼續研究參加十月份的花卉博覽會的事情,忽然,腦海中閃過了什麼,叫來了冠玉。
「老夫人。」
凌兒看了眼冠玉︰「你好福氣啊,我準備給自己孫子準備的女人,凌予居然來跟我要給你。」
冠玉聞言一愣,繼而笑笑︰「老夫人,冠玉跟了少爺二十年了,少爺體恤冠玉,是少爺宅心仁厚。冠玉感念老夫人跟少爺的恩情,一定更加盡心盡力地侍奉,也一定會對蘇菲好的。」
凌兒不語,直接道︰「替我去慕家走一趟,送兩斤上好的碧螺春過去,給慕華的。就說,這麼多年了,我跟他一樣對碧螺春的味道,刻骨銘心,祝他千萬要健康長壽!」
冠玉眨眨眼,忽然想起上次在胥寧的俱樂部給老夫人接風,慕華蒼白著臉推開了他們房間門,叫走了司機的事情來。
不過,給慕華送碧螺春,似乎沒什麼吧?
「好的,冠玉這就去辦。」
說完,冠玉便退下了。
凌兒勾了勾唇,心情頗好地叫著蘇菲,一起在院子里曬了會兒太陽。
然,一個半小時後,當慕華坐在慕宅的大廳里收到冠玉送去的碧螺春時,面色微白︰「你家老夫人還說什麼了?」
冠玉略微思忖了一下,道︰「老夫人說,祝您健康長壽。」
慕華聞言,當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冠玉一愣,不明所以,慕家的管家也是又奇怪又著急,趕緊浩浩蕩蕩地將慕華送進了醫院里。
當慕煙得知消息趕去醫院的時候,冠玉已經走了。
冠玉覺得,慕華是自己有病,自己去的剛好不是時候,回去之後就跟凌兒匯報了,凌兒勾唇一笑,吩咐冠玉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慕家的閑事不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