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是多久?她迅速地眨了眨美眸,生怕他說出一段短到根本就來不及讓兩人好好相處的時間。
久到……我把妳娶回家為止。他低頭沖著她咧嘴微笑,迷人的男孩臉龐看起來有些捉弄的意味。
她抿著唇,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但是,嘴角的笑意卻像漣漪般不自主地泛開,她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讓他用一雙強健的臂膀將她緊緊抱住。
嫁給他呀?讓她好好考慮一下……
或許,在他們心里早就知道答案是什麼了吧!
你不可以真的把叔叔他們沉進東京灣里。她小聲地警告道。
不會了。他笑笑地揉著她的長發,頂多嚇嚇他們而已啦!
那就好。得到他肯定的答復之後,她松了口氣。
雖然,他這個男人偶爾有些**,有些獨裁,再加上一點點得理不饒人,還有那麼一點點霸道,加上多得讓人數不清的手段,不過……東忍笑咪咪地抱住他厚實的胸膛,小臉上掛著幸福的笑靨。
不過呀,她還是喜歡他,因為,他是這天底下對她最溫柔的暴君……
八月的斜陽,自二十層樓高的窗口漫溯進唐依娜這間兩房一廳的公寓里。隔著那層透光的白底黃花窗簾,屋里染上一層淡金色彩。
按道理說,西照日應該會使得屋子產生些許悶熱,但陶健方令人始料未及的闖入,教她打起寒噤。
屋里並沒有開冷氣,不過他比起寒霜還冰冷的眼神與臉部線條,卻足以令他公司所有的員工,乃至做了他四年秘書……以及兩年地下情人的唐依娜噤若寒蟬。
該死的,他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些清淨呢?這些日子,她好不容易才稍稍堵住心中潰裂、血流不止的一角,從她的母族部落下山來。她是打算收拾行李,遠離這個能夠勾起和他創造了諸多回憶的地方——他包養她的套房。
而他,陶健方,不是應該和他的新婚妻子何旖旎正流連在「微笑國度」普吉島度蜜月嗎?(還是她唐依娜訂的機票與蜜月旅館呢!誰讓她不只是他可有可無的地下夫人,更是他不可或缺的機要秘書。)
沒有道理。他沒有道理鐵青著一張憔悴,滿是胡碴卻仍英俊得不可思議的臉,堵在房門口,睥睨著她。
他確實英俊非凡,即使陰沉著臉部線條,他仍然有股教人無法漠視的貴族氣息。高高的顴骨,軒昂的眉宇,有東方人質感的深邃黑眸,薄而性感的唇,以及瘦削而挺拔的體格。
她曉得他正醞釀著一股可怕的憤怒。四年前,她剛升任他的助理秘書時,這種事實會令她飽受煎熬,即使現在她已成為他工作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他的怒氣仍能教她心神不寧。她相當怕他,但很悲哀的,她同時也十分愛他。
問題是——愛,又于事何補?
三天前,他結婚了,對象叫何旖旎,是他一次商務旅行時,從飛機上邂逅的空谷幽蘭。比起何旖旎徐徐綻放的優雅魅力,她這朵成長于窮鄉僻野的無名野花,怎麼也比不上。如果說何旖旎是陶健方心目中的女神,那麼搞不好陶健方只把她唐依娜看成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神女。
可是,這個時刻,他實在沒有理由杵在這里,活像她虧空了他的公司似的以怨恨的眼神瞪視她。
依娜猶豫著該不該先打破對峙的僵局?他凶惡的眼神,無疑正逼迫她率先開口。
「呃,陶先生,您應該在普吉島度蜜月的,不是嗎?是飛機誤點了嗎?那我為我選錯航空公司道歉,不過我懷疑有哪家航空公司敢對陶先生您誤點三天?」雖然她為他已成立的婚姻,心中正在滴血,雖然他那種諱莫如深的眼光令她心慌,可是仍極盡諷刺之能事地捋老虎的胡須。反正她辭呈早已遞了上去,如果他批準了,那麼現在他早就不是她的上司,她也不算他的下屬了。
「度蜜月?喔,你沒有提起我倒是沒有想到!因為拜你之賜,我的新娘子在婚禮前一刻追著她的老情人跑了一邊譏誚的笑著,他一邊離開門檻,鎖上門,走向她。「婚禮泡湯了,蜜月旅行當然也取消了,唐依娜,你的詭計得逞,來領賞吧!」
震驚令她來不及門躲他攫奪意味濃厚的手臂。「我沒想到……何小姐她居然真的決定選擇跟著葉先生,她真傻……」
其實依娜的真正意思是︰何旖旎竟傻得放棄像陶健方這麼優秀(雖然有時候他的脾氣令他並不太可愛)的男人。知道他的婚禮並沒有如期完成,依娜雖不至于幸災樂禍,但一抹不自覺的、神秘的喜悅亮光卻緩緩滲入了她明媚的眼眸。她抬頭看他,差點沖動地想投向他,撫去他唇角那抹憤懣,並放膽地朝他傾吐自己真實的愛意。可惜他擲向她的怨恨眼神,不只嚇她一跳,也讓她噤了聲。
「傻得放棄一條好不容易才釣起的大魚?」陶健方冷笑。不明白一個女人怎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到自暴其短仍不自知。「但至少小旖為了愛情勇敢爭取、勇敢放棄的態度獲得了我的尊敬。至于你,不也早就算計好這一切了嗎?」
「你是什麼意思?」
「何必問我什麼意思?你該問問自己是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
「你完全明白他加重鉗制她手臂的力量。「你覬覦陶夫人這個頭餃多時了,所以你兩頭搞破壞,先是告訴小旖我和你有不尋常的關系,再撥電話提醒我小旖有個瞎眼楮情人,不錯嘛,以你詭詐的功夫,做我的秘書實在是太埋沒你了,你應該進中情局去謀個情報員或雙面諜的工作
依娜因他的指責畏縮了一下。「原來你怪我……我承認,我的確太多事了,可是,我真的無意破壞你和何小姐的婚姻,你也知道……我想你一定看過了我遞出的辭呈,我真的決定和你斷得干干淨淨!」她舌忝舌忝嘴唇,很艱難地強調。
他卻一臉不信地冷笑。「辭呈!是你以退為進的伎倆嗎?」
「不!」她痛苦地撇撇嘴。「也許你不輕信解釋,但我仍要求解釋。我們——葉騰先生和何小姐和你、我之間的奇怪關系會爆開來,也許有些是人為疏失,但絕大部份是天意她露出略帶神經質地笑。「香港……‘出差’……回來那天,我們從機場分道揚鑣之後我就直奔回我的故鄉,一個大隱于山間的小部落。翌日夜里,因為我的表妹夫懷疑我的表妹答娜和她的瞎眼雇主關系曖昧,沖動地掄著棍棒便下部落要找我表妹的雇主理論,答娜的瞎眼雇主恰巧是葉先生——葉騰,令人錯愕的是,葉先生的床上的確有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不是答娜,也不是任何人,而是你那位冰清玉潔,你奉如女神的未婚妻何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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