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徐大姐還是推辭了劉氏說的要求,她不知道劉氏這樣好的機會為什麼一定要給自己,劉氏肯定不是善男信女,可徐大姐不知道,劉氏是真的身體不大好了,她擔心前期太耗費精神後,到了浩元的老婆進門,她就掌不了權了,燕人杰他倒是不太擔心,那燕人杰對趙柔然一片痴心,趙柔然的兒子成為大房的兒子,燕人杰就更不會動了。
那徐大姐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若是有自己的孩子,那燕人杰說不定就會被枕頭風吹的不行,她本來準備今天把徐大姐拉近局,可是徐大姐看起來比想象的要聰明許多讓她沒辦法去引她入局,若是趙柔然必然會柔中帶剛最後與她針鋒相對一番,可這徐氏卻是個什麼都不想管的人,躲的倒是快,可這樣的人卻越發讓劉氏覺得看不透。
看不透的人,劉氏暗自下決心,為了浩元她也不能心軟,序幕才剛剛拉開而已。
徐大姐回院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月香幾人還頗有些擔心,可見徐大姐面上仍是和往常一樣,便也放下心來,徐大姐卻不是很樂觀,盡管燕人杰對自己憚度比往前稍微好了點,可是和劉氏涂氏這樣的人相比,顯然燕人杰還是更看重她們,那自己現在除了要抓住燕人杰的心之外,最重要的是也要拉攏胡氏。
而如何拉攏胡氏是個關鍵,拉攏胡氏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有燕人杰的骨肉,想到此徐大姐的臉有些紅,作為丈夫,燕人杰還是不錯的。胡氏之所以現在跟自己不像剛進門的時候那樣好,原因是因為自己不能抓住燕人杰的心,不能讓燕人杰更加親近她,這也可以看出,這里壓根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屋子里很冷,比起前幾天的熱鬧,珍珠雖然滿身綾羅綢緞,頭上仍然是朱釵插滿了,可神情卻十分憔悴,連火盆子都撤走了幾日,她被禁足了,二爺也不來了,下人們的嘴臉就變了,連屋子里的火盆子都撤走了,環兒那死丫頭也出去端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在燕府這些年真靛會到了人情冷暖,以前她只是個二等丫頭,且那時,二爺眼里只有趙氏,他們這些丫頭都如草木一般,好容易二爺這些年緩過來了,又納了她,這個時候她可不能讓二爺放棄她,一定要想個法子才是,過習慣了主子的日子,誰想再當奴才?
環兒恨恨的把飯端了回來,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偷吃了兩塊雞肉,珍姑娘被二爺嫌棄了,下人們也隨意給吃的喝的,短短幾天,仿若是天上地下,她也從院子里的第一紅人,變成了人人都不待見的小丫頭,現在連二院子里的三等丫頭見著她都不看她一眼。想到此,這環兒又把那火腿吃了幾口,把油手在帕子上擦了兩下,這才端進去給珍珠,二爺已經有四五天都沒來過這里了,剛開始還有人過來看一看,可現在卻連阿貓阿狗都不來了。
徐大姐舒適的泡在木桶里,月香和水仙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徐大姐在這里舒舒服服的泡著,這幾日,燕人杰每日都來自己這里,並且也不加節制的要自己,弄的她每日睡醒的時候都是中午時分,幸好胡氏不在府里,如果在府里,她這個媳婦怕真的是要被詬病了。
他們現在才真正像新婚的感覺,燕人杰每日回家必會來她這里,一起吃飯什麼的,雖然愛麗還是讓白姑帶著,可是徐大姐覺得燕人杰已經開始慢慢的相信她了,只要在見趙柔然之前跟燕人杰打好關系,她大概可以在這個府里站住腳跟了,以後生孩子照顧好愛麗,這樣好像也不錯。
二房要請用人,徐大姐肯定是要咨詢白姑的,盡管那白姑不是什麼好人,可二房的內管事媽媽仍然是她,徐大姐只好吩咐月香去把白姑請來,可還沒等月香過去,白姑就已經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那模樣是從過的慌張,把以往那規規矩矩的樣子都甩在一邊,以往梳上去的頭發有幾縷甚至掉了下來,汗津津的,倒是把徐大姐幾人嚇了一跳。
白姑也來不及多說,踹著氣就一下子跪在徐大姐的面前,「二,您快去看看吧,姐兒……」
听到是愛麗,徐大姐連忙著急問,「姐兒怎麼了?」
「姐兒……姐兒……好像,好像是出痘了……,二怎麼辦啊,老奴真是……」說著說著白姑就哭起來了,鼻涕眼淚一把刷。
徐大姐哪里會管她這麼多,連忙帶著月香就疾步走了出去,月香還想勸勸徐大姐,在外面做做樣子就行,可哪里想得到徐大姐是真的關心愛麗,這孩子是燕家第一個對她釋出善意的人,她也是她名義上的母親,想到此,越發加快了步伐。
快走到院子里時,丫頭們都避的遠遠的,基本都是簽的活契,誰也不想因為做個下人,還沒恢復自由身就死了,月香卻十分堅定的站在徐大姐的後面,徐大姐暗自對她點了點頭,徐大姐只好先讓自家的下人快去請大夫,這些天,陪嫁的下人們也逐漸在汴京跑了許多次,這也是徐大姐所允許的,多讓他們跑跑,到時候開個鋪子什麼的也能掙點零花錢。
踏進愛麗的房間,那乳母也不敢靠近,徐大姐走進看了,見她額頭發熱,白皙的臉上,兩下紅通通的,額頭上已經有一兩顆的紅疹了,徐大姐當下大驚,古代可跟現代不同,出了花就等于活不長了……
乳母連忙跪在地上懇求,「二,小人家里還有三個女兒要帶的,求求您先讓小人回家吧!等小姐好了,小人一定盡心盡力伺候的。」說罷還用力的磕了幾個頭。
此時徐大姐已經坐在愛麗的床邊,月香也十分緊張,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她看到徐大姐用手模了模愛麗的額頭時,還是忍不住拉了拉徐大姐的袖子,徐大姐給了她一個沒事的表情,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吩咐她,「快去弄些醋灑滿屋子,然後把院子封起來,那些下人們」說著瞧瞧跪著的乳娘,「讓她們快些出去。」
那乳母對徐大姐感激不盡,當下就出去了,水仙和芙蓉連忙通知封院的要求,姚氏給徐大姐帶來的下人還是十分給力的,燕家二房雖然是白姑在管事情,可這幾天風向也變了一些,好歹徐氏以後也是主母。又見徐氏做事情雷厲風行的樣子,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听從,不過下人們在這個院子里還是有顧忌。
大夫很快就來了,很快進來診斷一番,見這家的夫人親自進來照顧,倒是有些意外,大部分這樣的情況還是找下人照顧的,親自進來照顧,看來這女孩兒應該是嫡出的了。
徐大姐十分著急,連忙讓大夫診治,這大夫,看了好一會兒,臉色卻越發沉重,徐大姐臉色也變了,這難道是不可以治的嗎?她只是個普通的穿越女,沒有什麼通天的本事,也不會打開金手指,若真的是趙柔然在,怕是很好的解決了吧!
正在徐大姐絕望之時,那大夫倒也厚道,「其瘡皮不薄,如赤根白頭,漸漸赤腫,而有膿瘥遲者,謂之大痘,此里證,發于髒也。其瘡皮薄如水泡,破即易干,而出無漸次,白色或淡紅,冷冷有水漿者,謂之水痘,此表證,發于腑也。亦與疹子同,又輕于疹,發熱一二日而出,出而即消,易出易靨,不宜燥溫,但用輕劑解之,麥湯散主之,羌活散、消毒飲、麥煎散俱可服,又當服大連翹湯以解之。」
「您是說因著是小孩兒的疹子,與水痘還是有些許區別,若我們姐兒好些服用藥,那肯定會好的吧!」徐大姐帶著希冀問著。
大夫皺了皺眉頭,「倒也不是,總之吃藥是一定的,可能不能救活,也得听天由命了……」
徐大姐差點就站不穩了,這個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出過痘,可能被傳染的,渾渾噩噩之間,還記得把診金給了大夫,然後立馬讓下人去熬藥,「再去弄些冰帕子過來,等會兒若是愛麗醒了咱們再弄點吃的來,瘦肉粥,那米用最好的煮……」末了又來一句,「若是二爺來了,你務必跟他說,千萬不要進來。」
燕家老的老小的小,若燕人杰真的有什麼不測,怕是整個燕家家業都會有問題,那涂氏燕老爺已然年老,胡氏燕二老爺更不用說,二房連兒子都沒有,怕是家財都會被族里人搶光了,即使自己也病死在這里面說不定還會穿越回去,想完後,徐大姐又拉著月香的手道,「你是個好的,若是我真的有什麼事情,你且跟我母親說收留你做個養女,找個好人發嫁。」
月香听了,擺擺手,「小姐這是說哪里的話,咱可不能有什麼事情的……奴婢先出去了。」她忍不住了,徐大姐是個好主子,可偏偏命運對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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