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下著鵝毛大雪,天氣十分冷,丫頭們也都在屋里呆著,屋內是十分暖和的地龍,徐大姐只著夾衣,色的棉布衣裳,中間系著白色的玉蘭花腰帶,嬌俏美麗的連愛麗都忍不住去親近她,徐大姐拿著一本書,懷里抱著愛麗,兩人乍一看還真的是母女,打扮也很相似,就連月香都忍不住多看這母女兩眼。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徐大姐主僕說一兩句的聲音,其他的時候都是大家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就連愛麗窩在徐大姐的懷里打瞌睡,也不吵鬧。
只見白姑急匆匆的從前頭進門來,先哈了幾口冷氣,恭恭敬敬的對徐大姐行了個禮,可臉上的表情卻並不是如此,她心里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連著對徐大姐口氣也隨意幾分了,「二可不知道二夫人這次把珍姑娘帶了回來了,還吩咐您再給珍珠揀個院子出來,這般也好讓珍珠好些待產。」
听了白姑的話,徐大姐迅速看了月香一眼,月香連忙低下頭,徐大姐這才仿佛明白了什麼,原來大家都知道只是瞞著她這個傻瓜而已,可是在白姑面前,徐大姐還是要維持住她身為的尊嚴,見不得白姑那模樣,她淡淡的對白姑說了聲知道了。
「你是我們二房的管事,你去吧!」徐大姐接著又吩咐了一句。
哪個院子她都不能沾手,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是什麼,只有熬日子了吧!不,她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白姑得意的出去了。
「月香,你可知道你做錯什麼了?」徐大姐也不看地上跪著的月香,盡管她整個人跪著都快趴在地上了,徐大姐好容易才說了這一句話。
月香見徐大姐好容易才說了這句話,連忙趴伏在地上,「奴婢本是準備告訴您的,可見您和二爺關系那樣好,奴婢怕破壞者來之不易的關系,所以就瞞著您了,可奴婢都是為了您好啊!」
好一個為了我好?徐大姐心道。「你要做的不是你自以為是,我要的人可不是這種自作主張的,看在你好歹與我共同患難過一段時間,也對我算忠心,且年歲又不小了,外嫁吧!」徐大姐不假思索的說出了這些話,她本是覺得月香還算忠心,打算留在身邊多用幾年的,可是這個丫頭太喜歡自作主張了,這樣的人可不是她想要的,若是早些告訴她,特也會提早做準備。
月香正想著再說話,卻听到上方的人再道,「我給你出嫁妝銀子二十兩,再幫你置辦嫁妝,你且放心嫁吧!否則我會改變主意的……」這年頭,主子給的恩惠才是真恩惠,一般的大丫頭能拿十兩就不錯了,已經算是很大的恩典了,因此月香立馬磕了幾個響頭。
雖說要外嫁她,可也不是一時的事情,徐大姐只好暫時把月香還是當做大丫頭來用,月香自然也投桃報李把水仙芙蓉兩個丫頭迅速訓練,這兩個丫頭年歲算小的,徐大姐也好教一些,月香又把手里嫁妝的鑰匙親自交到徐大姐手上,徐大姐就沒有給別人了,她總覺得鑰匙在自己手上會比較安全,月香已經要嫁人了,梅兒的事情徐大姐也覺得留不得了,否則到時候又是另外一個珍珠,索性這燕人杰到還不算太,對趙柔然一片痴心。
水仙和芙蓉知道徐大姐要提拔二人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月香看的有些酸澀,她確實是因為想著自己才一心想瞞著徐大姐,畢竟徐大姐如果知道了,那出頭去幫徐大姐做事的人一定是她,她知道後院女人們的手段,而徐大姐是沒有懷著孩子的,說不定她也會被徐大姐所牽連,所以她才隱瞞的,她本來以為哭幾下求著徐大姐肯定會被原諒的,沒想到徐大姐竟然這般精明,主子就是主子啊!
梅兒則恨恨的看著月香優哉游哉的收拾東西,「你自個兒想嫁人別礙著別人!」說罷坐在月香對面的床上,似乎想用眼楮瞪死她。
月香則十分明了的對梅兒道,「我且跟你說,你現下若是嫁了還有嫁妝,若是老是想著怎麼對小姐不好的事情,我可跟你說了,最後倒霉了可別怪別人。你的心里想什麼連我都一清二楚,難不成你以為小姐不知道,一個老是想著搶小姐丈夫的人,你覺得小姐會怎麼對你?」月香得知徐大姐給她的嫁妝後,還是很感激的,所以對于梅兒這個不安分的人,她盡可能的希望她自己能相通,畢竟都是一起長大的丫頭。
梅兒是當天就被許了人的,是陳管事撿來的那個小管事陳遠親自來求取的,徐大姐相信陳管事的人品,因此把梅兒幾乎是當天就許了人,主子許人哪里需要向奴才報備的,第二日梅兒就帶著徐大姐給的十兩銀子,一對銀鐲子,幾匹布,幾套主子賞的衣裳就被陳遠帶進了陳家。梅兒長的好,又是二身邊的大丫頭,旁的人自然只羨慕陳遠好福氣,梅兒心里卻恨死了月香,她本也不是個頂聰明的人,越發覺得是月香擋了她的路。
傍晚時分,燕人杰回來的時候,徐大姐才剛剛哄好愛麗,便輕聲的對燕人杰道,「麗姐兒睡熟了,二爺今晚要不去書房先將就一夜吧!」燕人杰看了徐大姐一眼,她整個人籠罩在昏黃色的燈光下,卻跟往常不太相同,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跟平時那溫柔似水的眼光完全不同,作為男人他是十分享受這樣的目光的,被崇拜著,追隨著,可那雙眸子此時卻平淡的如秋日的寒冰一樣,沒有感情。
他突然不想去書房了,書房冷冰冰的,哪里有這里好,好多年他都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吃飯,突然有個人每日陪著他吃飯睡覺,時時關心他,這種感覺甚至比柔娘在身邊還好些,他和柔娘事實上也不是經常在一起,一年也只有兩三個月在一起,那個時候正是新朝建立的時候,他每日都在外頭幫著趙浩做事,而柔娘……所以他常常自責,為什麼放著嬌妻在家,現在卻連在一起的想頭都沒有了。
「我不去書房,讓丫頭把麗姐兒抱走吧,她都這麼大了,哪能老是纏著你呢?」燕人杰擅自說著這些話。
豈料徐大姐的下一句話就讓他愣住了,「過幾天旁邊的院子揀出來了,珍珠那兒二爺多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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