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雙兒,年紀倒也不小了,二十多歲了,在繡房里成日跟年輕姑娘在一起實在是覺得自己年紀大,這些年輕的丫頭們也都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大多數覺得雙兒是失寵的,所以也不怎麼想去搭理她,雙兒在這里越發的寂寞,現在她想的最多的就是為什麼徐大姐不死,或者為什麼徐大姐要嫁過來?
還有一個劉氏,若是讓她在大少爺身邊伺候都好多了,劉氏偏生讓書香那丫頭去頂了她,真是,偏偏她現在是下人身份,以前大家都說她是二爺的通房,還尊重她,可如今誰都知道二爺最愛的是夫人,什麼妾都完全不放在眼里,珍珠不就是最好的下場嗎?雙兒頓時有些悲從中來,以前她總是有些奮斗目標的,燕人杰倒也願意親近她,可如今即使她送信過去,燕人杰都不理,還讓她老老實實做下人,若是有意的話幫她說一門好親,可她不願意。
她要的是二爺的人和心,即使她自知身份不做大房,可是能待在二爺身邊做個通房她也願意,為什麼二爺現在就被那狐媚子迷了眼,對自己完全看都不看一眼,她恨徐氏,恨徐氏佔了她的位置,徐氏生了二爺的兒子,這下子怕是更得意了吧!
徐大姐總覺得自己是半睡半醒中,醒了以後眼楮睜不開,睡覺卻有意識,等她真正能睜開眼楮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然全黑,有張李二媽媽在床邊候著,這兩人見徐大姐醒了後,連忙扶起徐大姐。
「我的孩子呢?」徐大姐想起來自己肚子平了寶寶已經出來了,瞬間徐大姐想看一看跟她血脈相連的那個孩子,這也恐怕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了。
張媽媽听徐大姐提起孩子,笑道,「二少爺已經睡了。喝女乃喝得多,也很少哭鬧,那女乃媽都說听話極了,您可放心吧!您還是先把雞湯喝了吧,這雞湯都熬了好些時候了。」
大戶人家的好處就是不管如何下頭都有伺候的人,不會讓自己親自動手,所以這養孩子大部分都是下人養,但是教卻是主子們教,正如愛麗,平時吃喝拉撒大部分是豆兒這些小丫頭們伺候。但是說道理學女工,卻要在徐大姐這里。
徐大姐听說孩子睡了,也不便硬是把孩子叫醒抱過來給自己看。畢竟他還那麼小,傷風了就不好了,要知道古代的夭折率還是很高的。她折騰了許久,肚子也有些餓了,看著李媽媽端過來的黃橙橙的雞湯。立刻端了過來,鮮美多汁的雞肉,和雞湯濃郁的口感,不過還是要有吃相的,一碗很快就被徐大姐吃光了,不過她還是感覺沒有吃飽。「李媽媽再幫我盛一碗吧。」李媽媽听了忙不迭的起來又幫著徐大姐盛了一碗。
徐大姐吃飽了,卻不能下床來,這是習俗。坐月子的三十天不能洗頭,洗澡和下床,只能躺著,張媽媽拿過束腰幫著徐大姐纏了一圈,為了之後的美麗。現在也只能忍忍了,孩子洗三的時候辦的很大。就連肖家都送了禮來,徐大姐雖然不能出去,可是那些女人們還是進來看了她和寶寶,寶寶已經有了正式名字,初元,燕二老爺取的名字,是二房第一個男丁,也有這樣的意味在。
進來看她的有燕家的旁支,也有燕人杰的同僚,譚家的方氏也來了,她比別人仿佛和燕家關系更好一樣很快就來到徐大姐的房間里,進門就恭喜徐大姐,「妹妹真是福氣好,方才我可是去看了你家的公子,可真是生的好。」才三天的孩子怎麼看出來生的好的,徐大姐心里想笑,不過對于她夸贊自己的兒子還是很高興的。
「您真是說笑了,他一個小孩子哪里有什麼生的好的。」徐大姐嘴上自然也要謙虛幾句。
方氏笑道,「我可沒說錯,小公子像妹妹才是好福氣呀,我可是听說了你們家的公子生下來就懂事,多少人看著都羨慕極了。」
旁邊有夫人進來,自然也跟著道,「就是就是,貴府公子真是再好不過了呢!」
幾個女人對視一笑。
洗三最重要的環節就是給賞,徐大姐在里屋自然听不到,倒是水仙讓小丫頭在門口守著探听情況,方氏出手大方,給了一個玉馬,其余的夫人也不甘示弱,這也是親疏財力的一種表現,徐大姐不管別人送的多寡總是一片心意,不能糟蹋才是。
這場洗三是燕人杰和胡氏親自辦的,因為徐大姐生了兒子,燕二老爺幾日都要來逗弄孫子,听說他還想把外宅接進來,倒是胡氏直接就否定了,「孫子都有了還弄出這些事是要遭人恥笑嗎?」胡氏倒也不是多喜歡燕二老爺,但是沒辦法,她若是不厲害些恐怕燕家就沒人能撐得起來了。
再者外室什麼的就是玩意兒,燕家有錢的時候不介意養著,可是要想登堂入室那是沒門,有的時候連庶出的都不能上族譜,何況是外室,胡氏派人去打听過那外室,生了男孩便想進家里,真的是太天真了,天真到胡氏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卻說道方氏示好後,徐大姐總是覺得有幾分不安心,趙浩在書中可是坐了大位的,這樣跟他對著干真的可以嗎?但是這些話也只是在徐大姐自己心里嘀咕,哪里敢去別的地方嘰嘰喳喳倒是惹得燕人杰不痛快。
坐月子的時候實在很難熬,徐大姐覺得頭發也癢,身上也癢,可張李二位媽媽都是苦口婆心的說誰誰誰都是這麼過來的,徐大姐也作罷,她也不想表現的很另類,好容易才熬過了一個月,徐大姐迫不及待的好好地洗了一個澡,燕人杰卻去了外地,也只是虎符縣,還是休沐的時候過去的,因為虎符縣有燕家很重要的店鋪,雖說做官的人不能經商,可是這都是燕家的祖產,俱是掛在別人名下,燕人杰有時候去做個決斷,喝喝酒還是很有必要的。
徐大姐換了一身桂子綠齊胸瑞錦襦裙,烏鴉鴉的頭發上插著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兩種涇渭分明的顏色分明踫撞出華麗之感,顯得徐大姐更加的雍容華貴,且因為形容嬌俏,看起來卻又年輕,比之先前反而更加的嫵媚一些了,李媽媽調理的又十分好,徐大姐雖然豐腴了一些,可臉色卻紅潤,一個月沒出來,白皙如常,好些下人都移不開目光,丫頭們都夸二女乃女乃果真好樣貌。
徐大姐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讓愛麗和初元都來這里,初元就在隔壁的耳房中,燕人杰請的女乃母是個姓童的婦人,不知道燕人杰是從哪里請過來的,這婦人也不多話,每日該怎麼樣都听徐大姐安排,徐大姐也省了心。
愛麗也四歲多了,她還是愛粘著徐大姐,可真喜歡的卻是這個小弟弟,有時候有事沒事都會跑過去看看小弟弟,這次也是一樣,自從愛麗回來二房後,和浩元沒怎麼見過面,一年中竟然四五次都是多的了,如今反而和初元日日在一起,徐大姐怕這浩元心里不知做何想,不過一想起劉氏那模樣,她也不會說什麼了,劉氏看的太嚴了,又不允許浩元和二房接觸,這樣下去燕人杰遲早會偏心,徐大姐倒不是想做些什麼一定讓燕人杰對自己的兒子好,在她的心中兒子遲早是要靠自己的,如果能力不行這麼大的家業也守不住,不過是怕浩元以後因為燕人杰而產生什麼嫌隙。
「娘,為什麼弟弟老是睡覺啊?」愛麗模模初元的小腳,初元放在木車里,睜著眼楮也不知道大家都在看他。
自從生了初元後,愛麗老是問徐大姐初元怎麼怎麼的,徐大姐一律都回答,「你問問弟弟,讓他告訴你吧!」徐大姐調侃起小女孩來是得心應手,張李兩位媽媽則憋住笑,水仙幾個自不必說早就捂著肚子看愛麗真的去問初元。
愛麗在那兒逗弄弟弟,徐大姐也順便跟水仙幾個交代事情,胡氏因為見養孫子無望又過去胡家了,燕二老爺自然也不在家,所以燕人杰讓徐大姐親自管理內務事情,所謂的白姑不知道被胡氏叫去做什麼重要的事情了,所以也一直未看到她。
「張媽媽現在幫我把內院的人都叫過來,我也好見見他們。」徐大姐淡淡的吩咐道,以前她什麼都沒有才不想管二房的事,可如今不同了,胡氏雖然名義上是管家的,可只是放一個管事在這兒,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定奪的,而劉氏也知趣的只管自己一畝三分地,還老是裝病,徐大姐如今親自管著內院,自然要定個規矩才是。
水仙幾個畢竟年輕,被做了管事媽媽再來也不遲。如今能直接上的也只有這個張媽媽,畢竟張媽媽曾經跟著姚氏管過內院,李媽媽一向是個謙虛的人,只願意在廚下做藥膳,徐大姐也不願意勉強她。
下人們來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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