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之風流 第十六章 馬到成功

作者 ︰ 一介寒士

一大早起身,雪依然還在下,只不過下的小了一些,不再是鵝毛大雪,漫天都是細碎的雪花。

昨天晚上的雪下的夠大,地上真的積起了過膝的雪,也幸好軍士們都很有經驗,一個晚上連續不斷地清除落在營帳及那些簡易用房上的積雪,避免了營帳、屋子被積雪壓塌的可能。

大營正中那塊空地上的積雪已經被清理干淨,王晨發現他經過一番苦思冥想而想到制作「jing鹽」過程中所需的那些器物都準備好了。

篩子,磨石,幾大捆麻紗布,過濾所需要的木炭,還有裝溶液的木桶,用來燒水的鐵鍋,這些物件軍營中都有,只可惜沒有什麼強酸、強堿之類的。

萃取jing鹽的辦法就是通過物理化學手段去除里面有雜質,盡可能讓收納的氯化鈉純淨。

王晨知道,提取氯化鈉並不是很復雜的工藝,只要懂一些物理、化學知識就可以做到,他也相信,要是有濃鹽酸或者硫酸、氫氧化鈉等物盡可能去除里面的雜物,那制作出來的jing鹽就完全可以和後世時候現代化設備制作的jing鹽相比。

木桶內放置了清水,鐵鍋也已經架好,並準備生火。東西準備了好,所謂的毒鹽也都搬到近處。

「王公子,你所需要、軍營中有的用物已經準備好了,你就試著給我們制作一下jing鹽吧!」李奇眼中閃著jing光,似乎看到了什麼誘人的財寶一樣。連王晨一早起來,早飯沒吃都沒顧到。

直到王晨肚子恰到好處的「咕咕」叫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忙令軍士給王晨準備早飯。

王晨道了聲歉,先叫李奇吩咐人將那些鹽塊都敲碎,越碎越好,他回帳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將一頭亂蓬蓬的頭發胡亂開好,固定住,再以很快的速度將早飯消滅掉。

在他吃完早飯後,發現李奇已經讓軍士粉碎了幾十斤粗鹽,放在一邊備用。

天上雖然飄著雪,很是寒冷,但充滿興奮的李奇和他麾下的軍士卻一點都不覺得冷,要是王晨真的將jing鹽提取出來,即使讓他們在雪地里果奔一天也甘願。

軍士們如此的期待目光讓王晨有點緊張,他原本那無所謂的心情已經不見了,心里在琢磨著一定要想辦法將鹽提取好,不求很jing,只要能食用。

對李奇示意了下開始後,王晨指揮軍士將磨碎的鹽放到水里,用木棒狠狠地攪,讓粗鹽充分溶解,估模著差不多飽和後,停止加鹽。

氯化鈉溶解度並不隨加熱而直線上升,變化不是很大,這在初中化學課本中就講明了,飽和度也只百分之三十三左右,記著這些知識的王晨指揮著軍士溶解好了幾大桶鹽水。

在觀察到鹵鹽已經完全溶解後,倒進一個鋪著兩層麻紗布的桶內。通過初步過濾,原本深褐se的鹽溶液顏se變淺了,而麻紗布上全是黑灰se的渣渣。王晨繼續指揮軍士,用六層的麻紗布繼續過濾。

六層的麻紗布過濾速度就慢了很多,足足費了半來個時辰,才將幾大桶鹽水過濾好,麻紗布上再次留下數量不少的渣渣,有好幾斤,而此時的鹽水溶液顏se更淺了。

鹽水顏se的變化讓李奇及他麾下的軍士很是驚異,不過也沒有人問詢什麼,只是照著王晨的吩咐做事。幾十名軍士忙的熱火朝天,大冷天零下幾度的情況下,他們竟然捊起了袖子,滿身都是汗水。

王晨再次指揮軍士,將已經事先打碎的木炭用四層麻紗布包好,放在一個窄頸似漏斗的器物上,慢慢地將深se已經變淺的鹽水溶液再次過濾。

這樣的過濾進行了三遍,讓王晨驚喜的是,經木炭過濾出來的鹽溶液已經變成淡青se,以手指沾了點嘗嘗,只有咸味,沒有苦澀!

「大功將告成!」王晨心里大喜。

看到王晨以手指沾鹽水品嘗的李奇,也忍不住學樣,沾了點鹽水嘗嘗,那純正的咸味讓他驚喜的忍不住叫了出來。「哈哈,jing鹽真的制作出來了!」

這味道比他們所食的鹽的味道都要好了,雖然如今還是鹽的溶液,但李奇已經確信王晨能將jing鹽制作出來了,當下也不待王晨吩咐,馬上命令軍士,將過濾好的鹽水倒進已經燒紅的鐵鍋中煮燒。

這一點李奇還是知道的,要制作鹽,要麼將鹽水曬干,要麼燒。

下雪天沒有太陽,只有燒干得鹽的一條路了。

幾只大鐵鍋中全都倒入了鹽水,隨著冷熱相接觸那巨大的「撲哧」的響聲,馬上騰起了漫天的水氣,將所有在這個簡單制作工坊附近的人全都包圍住,而落下來的雪花也因為熱氣的蒸騰而溶化了,和水汽一道,落在眾人的身上,只是沒有人去注意這些了。

在熊熊烈火的燒煮下,鐵鍋里的水慢慢少去了,在少到一定程度後,王晨令軍士將火撤下,只以余熱蒸發殘余的水分。而此時鍋內那隱約可見的白se鹽花已經讓李奇和其他軍士興奮不已。

這肯定是jing鹽,從顏se上就可以判斷出來,成se比他們平時用的粗鹽不知道要好上很多。

想著接下來的ri子可以不要再為缺鹽而發愁,李奇興奮的很想就地翻幾個跟著以示慶賀。他已經在想著將這些鹽獻上去,再把王晨護送到龜茲去會得到什麼樣的獎賞了。

幾件困擾裴大都護的事輕松解決了,事兒雖然是王晨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幫助實現的,但他這個收留、舉薦之人怎麼都會受到獎賞的,說不定裴大都護都會親自接見他,要是因這件事升了官,並得了重賞,那這輩子都不要發愁什麼了。李奇已經在做著升官發財的夢了!

很快水也干了,鐵鍋內只剩下白花花的鹽花,王晨搶在眾人面前,拿鏟子鏟了一小塊,扔到嘴巴里,立即滿嘴的咸澀味,就在他還未來得及將嘴里的小鹽塊吐出來時,眼疾手快的李奇也已經從鐵鍋上取鹽了,他沒用鏟子,而是直接用手,也不怕被燙著。剝了一小塊後,馬上扔到嘴巴里嚼了起來。

李奇所咬的鹽塊不小,盡管被咸的臉都有點變形了,但那純正的味道卻讓他沒有想吐出來的想法,而是一口吞下去,大喜過望地拉著在那里吐嘴巴的王晨,興奮地大叫道︰「jing鹽,真的是jing鹽,比長安賣的青鹽成se還要好!哈哈,王公子,你真的制作出jing鹽來了,這下我們安西軍再也不能為缺鹽而擔心了!哈哈……」李奇不顧一切的大笑直接感染了附近的軍士,他們爭先恐後地擠到還滾燙的鐵鍋邊,伸手撈鹽,撈到了就直接扔到嘴巴里,品嘗到味道後,無不驚喜的大叫起來。

完全放了心的王晨松了口氣後退到一邊,滿臉笑容地看著興奮若狂的李奇及他麾下的軍士,他真的沒想到自己用土辦法過濾而得的「jing鹽」,就讓軍士們如此瘋狂了,要是能再制作出將更多雜質去除的真正的jing鹽,真不知道他們會歡喜成什麼樣子。

也說不定他們沒有更多的驚喜了,一件物品能用跟jing用很多時候並沒太大區別,特別是那些對品質並沒太多要求,只要能用就可以有用戶來說是這樣的,土辦法制作出來的「jing鹽」,與真正的jing鹽放在一起可能沒太大區別,這些急需鹽的人也不會貪圖更純淨的鹽了。

興奮了一陣,李奇也冷靜下來,令軍士們準備收集「jing鹽」。被軍士們稱為「毒鹽」的鹵鹽大概有五十來斤,制作中損耗還是不少的,看份量至多只有二十來斤了,產鹽率至多只有百分之五十,不過這已經足夠好的結果了,至少在李奇及他麾下的軍士中是如此。

這二十幾斤鹽,足夠他們這些人吃上很久了!

在軍士們裝鹽完畢後,李奇走到很冷靜地站在那里的王晨面前,很殷勤地替王晨拍去身上的雪花,再退兩步,深深地作了一禮,以非常敬佩的口氣說道︰「王公子,請受某一拜,非常感謝你給予我們安西軍的幫助,弟兄們再也不要擔心吃不到鹽了!」

李奇身後,其他那些軍士也齊刷刷地向王晨行禮致意。

這樣的榮耀只有那些德高望重的上官才能享受到的,足可見李奇和他的弟兄們對王晨的感激!

「從此以後,安西軍再也不會缺鹽了,相信裴大都護知道後,同樣會欣喜萬分的!某也一定會盡快將你護送到龜茲,並將你所制作的jing鹽獻給裴大都護,他一定會獎賞你的!」李奇興奮的合不攏嘴。

「安西軍幾次救了在下的xing命,在下拿這些微末之技相幫實是應該,不敢奢望得到什麼獎賞!」王晨話雖這樣說,但他心里卻升騰起了許多不太實際的想法,要是他的提議真的如李奇所說,對安西軍有至關重要的作用,那裴行儉肯定會對他獎賞的,得到其賞識後的結果是什麼,那是非常讓人想象的事。當然他現在非常想的就是早一點去龜茲,面見那位歷史上非常著名的大唐名將,只是可恨的大雪天,「我也想早點去龜茲,只是下雪天,也不能上路!」

此時的李奇卻沒有什麼著急的樣子,他的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用征詢的口氣問王晨道︰「王公子,下大雪,我們確實不能馬上去龜茲,不過……那個……不若我們繼續制作jing鹽吧?!」

今天一下子制作出來了二十幾斤jing鹽,才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要是繼續制作,今天剩下的時間內還可以制作出很多,李奇當然不想浪費時間!

「那當然可以!」

「某立即命令人,到鄰近取鹵鹽!」李奇說完,馬上招呼軍士們,不要撤了這個簡單工坊中的物器,再令幾名軍士,冒雪去取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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