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回了一趟娘家,她蒼白發灰的小臉讓季雅心疼不已,顧苒知道這是縱欲過度的後果,幸好陸元皓不是天天在家,否則她的元氣就要被他榨干了。
「小姨,他們家不給你飯吃嗎?」裴福生皺著小臉,本來他對陸元皓這個小姨夫就不太滿意,現在看小姨餓成這樣,就更加不滿意了。
顧苒埋頭喝著山筍野菌土雞湯,陸家的飯菜口味偏重,她很吃不慣,她也下過一次廚,結果苑倩倩直說她做的菜一點味兒都沒有。
「總回娘家住也不合適,要不你跟元皓搬出來,單過?」季雅幫忙出主意。
當初苑倩倩說得挺好,給她八十萬,結婚後讓陸元皓跟著她一起去她的公寓住,現在婚結了,苑倩倩也閉口不提讓他們搬出去的話。
「不用,平常就倩姨一人在家,我搬出去也是一個人,還不如我們兩個做個伴顧苒微笑道,雖說住在一起確實有很多的不便,過了磨合期就好了,總會習慣的。
「要不讓李鳳跟你們住?」季雅提議,李鳳是顧家的廚娘,顧苒吃慣了她做的飯菜。
「女乃女乃不用,我很好顧苒笑著搖頭,將空碗遞給裴福生,再來小半碗湯就夠了。
吃完飯,顧苒回到自己的房間,大概真是累極了,頭剛踫到枕頭就睡著了。
「小姨——」裴福生端著棋盤叫著走進房間,剛想開口讓小姨陪他下會兒圍棋,「小姨,你睡著了嗎?」有些不相信,短短一分鐘之內就能睡著,裴福生湊到床邊,盯著小姨的臉,輕聲問。
顧苒闔著長長的眼睫毛,沉沉睡著,從鼻子里發出淺淺的呼吸聲。
裴福生輕聲嘆了一口氣,端著棋盤走出去。
顧苒一覺睡到傍晚,被手機鈴聲吵醒了,苑倩倩打來的,問她晚上回不回去吃飯,「媽,我現在就回去顧苒揉著惺忪的眼楮,爬坐起來。
「剛睡醒?」苑倩倩呵呵笑問道。
「嗯,睡了個午覺,呀!都這麼晚了——」看一眼時間,顧苒輕呼道。
「哈哈,顧老該不會以為我這個惡婆婆虐待兒媳婦了,覺都不讓睡好苑倩倩哈哈大笑。
顧苒臉一紅,在陸家她總是最晚起床的那個。
「剛回來就走——」在裴福生不滿的念叨聲中,顧苒沖他做了個鬼臉,「要不要來小姨家玩?」
「才不要!」裴福生輕哼一聲,扭過頭去。
顧萊忙著事務所的工作,裴宇也很忙,裴佑生在國外分公司,他們一家人分散在世界各地,裴福生剛滿月就被爸媽寄養在季雅和顧明輝身邊,三不五時的,他爸媽過來冒個泡,也是來去匆匆。
「走了,歡迎你隨時來作客顧苒將別扭的小孩摟進懷里,揉亂他一頭軟軟的短發。
「煩死啦,快走快走裴福生不耐煩地催促她離開。
跟爺爺女乃女乃打了招呼,顧苒走出四合院,按下車鑰匙,拉開車門坐進車里,看了一眼後車鏡,裴福生黑黑的小腦袋從門後面探出來,又迅速地縮回去。
顧苒輕輕勾了勾唇角,發動車子離開胡同,按照苑倩倩的指示,她繞路去了一家熟食店,很偏僻的地方,不起眼的門面,門口排起了兩排長龍。
電視台美食節目推薦這家店的豬蹄、燻雞、燻鵪鶉蛋特別好吃,苑倩倩跑過來買了一次,果然好吃,有些吃上癮了,隔三岔五的就冒饞蟲。
顧苒將車子停在路口,步行進小巷子,目測緩慢移動的長龍,起碼要排半個小時的隊。
一道黑影一閃,一個一米六八左右的男人擋在她前面,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顧苒回頭看了一眼,一輛車的車窗降下一半,一只修長的白手搭在車窗上,輕輕叩著。
「八個豬蹄,一只燻雞,一斤鵪鶉蛋顧苒微微蹙眉道,矮個子的男人立即站到隊尾排隊。
顧苒原路返回,走到商務車跟前,司機打開後座車門,顧苒彎腰坐進車里。
車里響著舒緩的鋼琴曲,裴宇關上車窗,手指輕叩著座椅扶手,眼神虛無縹緲的望著前方久久不出聲。
顧苒安靜坐著,不打擾他的冥思,她現在不怕他了。
「顧萊要跟我離婚裴宇虛無縹緲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顧苒一下睜大眼楮直勾勾地盯著他。
「不是我的原因,她有外遇了裴宇舉起兩只手,迎著她咄咄逼人的目光,無奈地攤攤手。
「沒辦法挽回?」想到裴福生,顧苒的心一抽,隱隱作疼。
「顧萊雷厲風行的性格你應該知道,她準備了離婚協議,我簽字了,她放棄了福生的監護權裴宇慢悠悠的道。
心口堵得難受,顧苒伸手按揉心口,「不舒服?」裴宇關切地看著她。
「福生怎麼辦?」顧苒煩躁地問。
「離婚的事我們暫時不打算公開,不會對福生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裴宇拿了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擰松瓶蓋,遞給她。
顧苒沒伸手接,「怕我下藥?」他淺淺一笑,擰開蓋子,仰頭喝了幾口水。
「你是不是跟陸元皓說什麼了?」顧苒平靜地望著他,想到新婚夜陸元皓的反常。
「就約他打了一場羽毛球,可能,他看見我肚子上的紋身了裴宇一臉無辜的回望著她。
顧苒跟著交響團巡回演出的時候,被查出胃癌,她切除了二分之一的胃,知道她得病的只有裴宇,手術有風險,她沒敢告訴家人,當時顧明輝大病初愈,季雅跟著病倒,顧萊忙著照顧他們,分身乏術。告訴裴宇是沒關系的,她要死在手術台上,他可以料理她的後事,隱瞞她的死訊,反正她世界各地的演出,平常都是電話聯系,短時間內家人不會發現她死了。
在她養病期間,裴宇急色攻心,想要對她用強,顧苒將水果刀扎進他的肚子,
為了掩蓋疤痕,他在肚子上弄了個丘比特的紋身,又自作主張地讓紋身師在顧苒的手術疤痕上紋上一顆被丘比特之箭射穿的心。
因為這個紋身,顧苒後來都不敢跟家人一起游泳,泡溫泉。如果她死在手術台上,一切就都結束了,康復後她才想著回國,想再努力試著抓住幸福。
「臉色很差,你要定期體檢,注意飲食,否則很容易復發裴宇俯身過來,涼涼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她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感覺到恐懼,害怕她會像二寶那樣死去。
他的臉湊她很近,以免眼楮看成對眼,顧苒移開視線,「豬蹄外面的保鏢拎著熟食從巷子里走出來,她勾起薄薄的唇角,為能買到豬蹄而開心。
她笑的樣子很賞心悅目,裴宇在她的唇上飛快的輕啄一下,「好好活著,為我他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他窮得只剩下錢了,他糾纏顧苒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孤獨作祟,顧苒有時覺得他挺可憐,絕大數時間認為他很變態,「你有時間多回去陪陪福生扔下一句話,顧苒直接推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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