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崎路篇
第一百三十六回，豐魚節慶
一語驚醒夢中人，慕霆雲的話讓蘇晴雪陷入了思索。對啊！現在還在平原地帶，找到水果很容易，等上了雪原，人煙罕至，便不會有新鮮的果菜了，就算隨身儲備著，到了那也會被凍個結實，不知道咕咚能不能接受？
蘇晴雪凝眉思忖，直到進了房間都還沒緩過神。看來……要改變下咕咚的飲食習慣啊，還有幾天時間，不知道能不能行？
「水來嘍！」店小二熱情的吆喝伴隨著敲門聲傳來，打斷了蘇晴雪的思路。
「哦！進來吧！」小桃上前指揮他將水放進大的木桶里，待他退出去之後便關緊了門，招呼道，「小姐，快來沐浴吧！淋了大半天的雨快用熱水驅驅寒，不然該生病了。」
「好！」蘇晴雪應著，抱著咕咚的布袋一起閃進了屏風後面。小桃沒看到蘇晴雪的小動作，去將床鋪重新鋪好，便開始翻包裹找些干淨的新衣裳準備給她換上。
而屏風的後面，一人一獸正在開心的泡澡。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嗷嗷嗷……」
「哦嗚！」
兩個配合的還挺默契。
連隔壁房間都隱約听到了歌聲，慕霆雲眼角抽搐，快速地拿過屏風上搭著的新衣服，從水桶里出來，不滿地抱怨道，「洗個澡都不得安寧。小二，來把水撤了！」
牆壁那邊的歡樂還在繼續。
「咕咚。你喜歡水果啊？」
「哦嗚！」咕咚在水里翻滾著黑亮的身子，游了一圈轉回來，歡快地點頭。
「你吃不吃米飯啊？」
「嗚嗚！」咕咚搖搖頭。
「那你吃饅頭嗎？」
「……」
「你喝水，吃不吃冰啊？」
「……」
「糖水呢？」
「……」
「那水果凍了吃不吃呢？」
「……」
「小姐，夜深了，快休息吧！」小桃催促道。
「好 ！走吧，咕咚！」蘇晴雪歡快地起身，穿上干淨的新衣。爬進被窩。回頭看見小桃撿了髒衣服出去，出聲勸道，「小桃，你把衣服放一放，自己也洗個澡早點睡吧！」
「知道了！你先睡！」
「哦！」蘇晴雪確實累了，抱著滑溜溜的咕咚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小桃淡笑著，將衣服拿到後院洗完，又草草地擦了遍身子，換上新衣服。又將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才回到房間睡下。這麼多年來，她已經養成了習慣。自己就是伺候小姐的。小姐的東西絕對不能敷衍，一定要以小姐的需求為最高標準，盡最大的努力為小姐服務。看到小姐好好的，不用吃藥，還會常常對人笑，就是小桃最大的安慰。想著想著小桃也進入了夢鄉，臉上溢出滿足地微笑，響起微微的鼾聲。
來到豐余鎮的第二日，便是此地有名的、一年一度的「豐魚節」。幾個人早早地起床，收拾停當吃了早飯。便去碼頭那里觀看送捕的儀式。
今日天氣晴好，經過之前的風浪。碧空如洗，江水也顯得格外平靜，寬闊的江面上泊著幾十艘漁船，隨著拍案的浪花，一晃一晃的，似是感染了節日歡樂的氣氛。那之中有二十艘是栓了紅綢的，泊在最中央的水域，看來就是主捕手要乘坐的船，其他的船只或大或小，排列在碼頭的兩側，也都系著紅繩討得好彩。
沙灘直接連著一片廣大的空地，豐余鎮的百姓也都齊聚到此，人人盛裝打扮，臉上洋溢著喜氣。慕霆雲、蘇晴雪一行來得不早不晚，選了個比較靠前的位置看著熱鬧，幾人走在一處俊男美女的有些搶眼。
雖然此時慕霆雲已經是景泰的臉，但是身材挺拔的他還是惹得幾個年輕女子羞紅了臉頻頻的觀望，更不用說一旁鳳眼含笑的傅玖了。暗衛們本身能控制存在感，再加上面若寒霜，生人勿進的姿態，平時倒是不惹眼，但此時這樣的一群人聚成堆難免就有些失控。好在過不多時，沙灘和空地上的人越來越多，也就不再如初始那般。
「叮——」一聲渾厚的鐘鳴響起，眾人頓時肅靜，一個老者上前說著，「鎮長到！」
隨著他的介紹，自一旁的轎子里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他中等身材，舉止穩健，緩緩地步上搭建好的木台，對四周做了拱手，臉上始終掛著溫潤的笑意。
「豐余鎮的父老鄉親們！前來此地的各界朋友們，歡迎你們參加我們豐余鎮一年一度的豐魚節！」
鎮長說完這句，下面的百姓頓時鼓起了掌，群情激動溢于言表，蘇晴雪他們也配合著鼓掌，等待下文。
「豐魚節是我們豐余鎮的悠久傳統，已經有七百三十三年的歷史了，早在……」
蘇晴雪自動屏蔽了解說，腦中尋到一句台詞「此處略去***個字兒！」呵呵！
趁著鎮長長篇大論的時候，蘇晴雪開始觀察木台周圍的布置，剛才只顧著回避人群，都沒來得及細看。此時看去，木台大概七八米長，呈圓形，周圍結滿了紅綢子，每隔一米還扎一個大花。以木台為中心，向兩側八字形排開三十幾面半人多高的大鼓，用木架支撐著，而相應數目的擊鼓人也已經就位；大鼓的外圍排列著二八一十六樽號角，也有專人在那候著號令。
「……下面，我們就有請今年的主捕手上台！」鎮上說完，下面頓時響起了激烈的掌聲。
蘇晴雪踮著腳尖看時，只見二十個身材壯碩的漢字，已經陸續登台。他們穿著紅色無袖的短衫，寬領寬襟。腰上束著黑金的帶子，露出結實的胳膊和胸膛，引得一陣驚嘆。再看他們的下裝更是簡單，及膝的紅色短褲，赤腳的腳脖上拴著兩圈麻繩，麻繩上系著細密的鈴鐺。這些便是店小二說得七百年前的他們老祖宗的裝束？
蘇晴雪月復誹，也看出什麼特別的，不是說要二百個主捕手的嗎？怎麼就上來二十個？看來是代表出席！估計上來的多木台也裝不下！
「束發！」鎮長莊嚴地發號施令後。便有二十個老者上前來給主捕手束發，每個人的頭發都梳到頭頂，一絲不苟地綁成結實的發髻，再在發髻的根部綁上與腳脖上同款的草編鈴鐺，接著梳發的老者為每個主捕手在額頭綁上一條與腰帶同款的黑金帶子，才算束發完畢。
「禮！」
主捕手就著跪地的姿勢回身對給為自己束發的老者行了三個叩首禮。
「表哥，這個禮會不會太大了？」蘇晴雪納悶地看著，問旁邊的慕霆雲。
「那應該是他們的父輩，行個禮而已。」慕霆雲撇撇嘴。
「啊？哦！」蘇晴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上木台，確實有兩隊主捕手和束發人長得很像誒！難道剛才鎮長介紹了這個細節，自己沒認真听？
「上壯行酒！」鎮長恢宏的聲音配合著他傳遞的內容。讓蘇晴雪又是一驚。心里這個後悔，剛才好好听著好了。怎麼這又壯行了呢？弄得好像「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傅玖忍著笑意，上前解釋道，「許久以前打漁糊口是為了生存，自是艱難。而且船只也不如現在的安全，還是會有風險的。」
蘇晴雪點點頭，還是傅玖師兄貼心啊，居然每次都被他猜到自己在想什麼。
台上已經有二十個幼兒上來敬酒，主捕手眼含笑意地接過酒喝完了之後。抱起敬酒的幼兒起身跟大家揮手致意。
「這回敬酒的不會是他們的兒子吧？」蘇晴雪想到剛才束發的是父輩，這回敬酒的應該也是有講究的。
「雪兒聰明了！」傅玖贊賞地點頭。伸出大拇指打贊，慕霆雲也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
「請網！」鎮長的下一步驟一經喊出。便看到從木台的一側上來群娉婷的少女，一色的輕紗遮面，瞧著露出來的眉眼和身段以及著裝，都是妙齡，果真如閑花客棧的小二所說，是年滿十六的未婚少女。
想來這個時代的女子十五及笄，而及笄之後都會定親，十六歲差不多都出嫁了，這群女子即使還未出嫁，估計也都是名花有主了吧。蘇晴雪思緒飛揚，台上的女子已經合力托著一個巨型的托盤亮相了。
托盤上雪白的網疊成幾折，每隔一段便拴著方便下網用的鉛墜子。少女們遮面的輕紗薄透，近處的眾人都看得出了她們緋紅的臉色，不知道是托著托盤累得還是大庭廣眾下羞得。而少女們將盛放網的托盤放置在木台後面的供桌上後，便陸續地撤下去了。
此時鎮長重又回到台上，而下面的人群也變得極靜，靜得連呼吸都听不見，連年幼哭鬧的孩童都被父母捂住了嘴巴，一時間，只听見颯颯的風聲和嘩嘩的水聲。鎮長請出三棵一米長手指粗細的供香，緩緩地走近供桌，借著燭火將供香點燃，跪在蒲團上，將長香舉過頭頂念念有詞。
「一拜山川，賜我豐余人一席安身立命的港灣。」鎮長帶頭，其他觀禮眾人也都依樣拜過，念辭的聲音直上天際。
「二拜魚神，賜我豐余人不盡的食物延續血脈。」又是一番跪拜和唱辭。
「三拜祖先，佑我豐余人世代富足，安樂永享。」鎮長低頭伏地，待所有鎮民都跟著唱和完畢，起身將供香敬上。然後便輪到二十名主捕手的代表上前跪拜求福，求福完畢，由鎮長取過供桌上最頂端的糕餅分派給這二十名代表吃掉。
ps︰
新的一周，祝大家開心！昨天青楊做的芹菜肉的包子！可惜今早我們兩個起晚了，老公來不及在家吃早飯便要走，青楊給他打包了幾個熱乎乎的放在他沖鋒衣的兜里。沒想到中午回來他說︰你再發些面吧。……呵呵！親們，下次吃什麼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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