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眼前這座山洞,坐落在醫廬後山的半山腰,看上去並未有多大的改變。
三年多之前,被傷成廢人的花夢淵就是在這里接受夜傾城的幫助,等來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只是,當時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不過是短短三年的光陰,卻仿佛是歷經了滄海桑田一般。
花夢凜端著水從里面出來,正看見姬無殤和花夢淵抱著荼霏有說有笑地走來,心中不由得一暖,迎了上去,「你們來了!蘇暖瑟派人送的靈魂之草,我剛煎藥讓蔓兒服下
下面,他便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從蔓兒封印後,他基本專心照顧她,以至于變得少言寡語了。
「霏兒,早飯還沒吃完吧?凜爹爹去吃飯,讓你無殤爹爹和淵爹爹看看你娘。乖……」
花夢凜抱著孩子,去了洞口外附近的種的葡萄架下。幼小的孩子,看著一樹葡萄,開心地玩著。
姬無殤和花夢淵進入山洞里,陽光透過洞頂的空隙映照在她的臉龐上,在她的身上灑下一片綠色的光輝,卻無法掩飾其渾身上下所流露出來的濃烈憂傷。
靜靜地躺在床上,仿佛世界與她無關,一切都是那麼平靜。
兩個人的心,在這一瞬間,徹底痛開了。
「無殤……我們誰來?」花夢淵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坐到床邊,撫模著流蔓恬靜的面龐,「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從那里得到破解封印的法子,不管怎麼樣,總要試一試。就算只有一線希望,也要試一試
「我來吧!你已經身受重傷,能撐多久尚未可知。若是再費力救她,搞不好會立刻讓你……」姬無殤說著,右手顫抖著抓住花夢淵的肩頭,「夢淵……」
花夢淵抬起頭,他的眼珠突然之間充斥著一片血紅,痛苦襲來,整個人翻在地上,嘴角里涌出鮮血,嘴巴里逐漸出現兩顆獠牙。
「夢淵!」姬無殤作勢要沖過去,卻被花夢淵擋住了,「無殤,別過來!我怕我會咬你,求你,別過來!」
花夢淵因為極度痛苦而扭曲的臉龐上已經沒有絲毫血色,「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等了她一輩子,能有今天,能為她而死,我沒什麼遺憾的!」
姬無殤的眼眶涌出熱淚,「夢淵……」
「無殤,你本就是我的主上,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你共有一個女子,就算今生不能如願,我也沒什麼遺憾了!她的封印就靠你了花夢淵從懷里模出匕首,扎在自己的心口,壓下心頭強烈的嗜血渴望,含淚看著洞口外那模糊的身影,「小霏兒,能听你喊我一聲淵爹爹,這輩子,老子值了!」
說完,他直接沖向山岩,整個人融了進去,消失不見。
夢淵……姬無殤渾身顫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努力說服自己保持鎮定。從懷里模出一顆金色的藥丸,扶起流蔓,喂到她的嘴里,強迫她咽下。
流蔓的身體發出朦朧的紅色光芒,不一會兒,她便緩緩睜開了眼楮。
「蔓兒……」姬無殤如釋重負,滿心喜悅,她終于醒了不是嗎。
流蔓雙目呆滯,干澀的眼眶里,許久才落下兩行清淚,「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醒來……」
「蔓兒……」姬無殤的掌心,接滿她的滾滾熱淚。
兩個人想視無言,山洞里彌漫著濃烈的悲涼和孤寂。
「霏兒!」花夢凜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破空而來,生生扎入流蔓的心中。姬無殤已經沖出洞去,葡萄架下,小小的呂荼霏,被人死死掐住脖子,抵在前面,她的脖子處是明晃晃的大刀。
「娘……釀啊……」小小的荼霏,哭喊著呼喚自己的親娘。
「別過來,不然捏碎她的喉嚨!」三個蒙面黑衣之人,齊齊控制著孩子,往山路的方向步步為營退去。
「霏兒……」姬無殤,花夢凜,以及聞聲趕來的鞠花殘第一時間三個方向包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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