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長的腿,就那麼毫無顧忌的搭在他身上。逸雪微微一笑,想把她挪開。
「別,別動。」如涵迷迷糊糊之間,下意識的抬手拍了一下,隨後嘟囔了一聲,勾了勾嘴角,滿足的趴在逸雪身邊睡了。
「……」逸雪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個把自己當成枕頭的小。
躺在床上,逸雪並無睡意,如涵睡得很不安穩,一會兒叫著「爸爸」,一會兒又不知道嘟囔著什麼。他不時輕拍著她的背,就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安撫著她。
待如涵睡熟了,逸雪才讓她躺在枕頭上,為她掖了掖被子,悄悄下了樓。
劉玉華還沒回來,阿姨也不在,偌大的大廳,靜的讓人心冷。
逸雪索性把菜拿到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摘菜。過了一陣子,門口才傳來開門的聲音。逸雪抬頭一看,是劉玉華捧著一大束百合回來了。
逸雪連忙起身迎了,從她手里接過了花,放在客廳茶桌的花瓶里。
「逸雪,你怎麼一個人摘菜,涵涵呢?」
劉玉華跌坐在沙發上,身子坐的很低,好像要陷進沙發里,看到桌子上的菠菜,她不禁疑惑地問道。
「涵涵累了,我讓她睡一會兒。我自己一個人無趣,就下樓摘菜了。阿姨,你也上樓休息會兒吧,晚點我給你們做幾個菜。」逸雪看得出,劉玉華很疲憊,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由心而出的蒼老。
「阿姨沒事,稍微坐一會兒就好了。」前一晚沒睡好,又在公司開了一會,劉玉華身心俱疲,可工程開工在即,她必須撐下去。逸雪的體貼,讓她很感動,給她乏累的內心帶來了一絲慰藉。
听她這樣說,逸雪沒有勉強,起身到包里拿了一樣東西。遞給了劉玉華︰「阿姨。就是中秋節了,我給你選了件禮物,不知你喜不喜歡。」
劉玉華微微一怔,隨後笑著接了。「逸雪。你不用這麼客氣的。你能常來家里陪涵涵,阿姨就很開心了。」
「阿姨,過節了。你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吧。」逸雪臉色一紅,有點不好意思。
劉玉華不好推辭,便打開了寶藍色的錦盒。錦盒的中間,是一枚熠熠生輝的鑽石凶針,看上去極為雅致。
「謝謝你,逸雪,阿姨很喜歡……」看著這凶針,劉玉華想到了一年前,也是中秋節的前一天,沈峰也送了凶針給她。如今物在人非,只能讓人徒生感傷,顧不得逸雪在跟前,她忍不住流下淚來。
「阿姨……」逸雪明白劉玉華的心思,卻不知如何勸慰,只得從桌子上拿過紙巾,遞給了她。
「逸雪,你上樓看看涵涵醒沒醒,我中午訂了餐廳,咱們出去吃吧,晚上再在家里做飯。」
在晚輩面前哭,劉玉華覺得很不好意思,擦干了淚,勉強笑著說道。
逸雪是個聰明人,連忙答應著,向樓上走去。
如涵美美的睡了個安穩的覺,醒來床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太在意,從床上爬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走進了洗手間,準備洗臉刷牙清醒下,朦朧中,她還以為現在是清晨。
逸雪走進臥室,進門看到床上沒人,又听到洗手間有動靜,便直接打開洗手間的門。
站在門口,他看著如涵拿著那一只白色的牙刷在刷牙,逸雪嘴角抽了抽,又默默地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那個粉色的杯子和牙刷,這小丫頭似乎用了他的牙刷。
不過他並不抵觸。
直到如涵刷牙完畢,又捧了水洗了把臉,徹底的清醒,才逸雪站在旁邊看了她有一會兒了。
「你,你站在這兒多久了?」看著逸雪,如涵皺眉問道。
「我剛進來一會兒,阿姨回來了,讓我看你醒沒醒,咱們出去吃飯。涵涵,我看阿姨似乎很累,心情也很不好。」逸雪如實回答。
「媽媽和我一樣,一定是想我爸爸了,每年的這個時候,爸爸都會送禮物給我們,媽媽會買一大束百合花放在客廳的桌子,我也會買爸爸最愛吃的棗泥月餅,可是……」淚眼朦朧中,如涵不忍再說下去,說多了,她只會更心痛。
「涵涵,你和阿姨的心情,我都懂。叔叔不在了,我替他照顧你們,替他給你們送禮物,看到我們三個人幸福的在一起,叔叔會很欣慰的。」在如涵面前,逸雪只覺詞窮,他不知怎樣才能讓她好起來,只能盡自己所能,為她做些事。
「謝謝你,逸雪哥。」如涵感激地看著逸雪,眼底的淚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到她的頸間,也落在逸雪的心里。
「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的,去換件衣服吧,外邊下雨了,估計會有點涼。阿姨在樓下等著咱們呢。」逸雪牽著如涵的手,把她帶到了衣櫃前。
如涵答應著,打開衣櫃,了多了一件衣服,她拿一看,是burberry的最新款風衣,無論款式還是顏色,都很合她的心意。
「喜歡嗎,涵涵?」逸雪走近,輕輕攬住如涵的肩膀,柔聲問道。
「這是逸雪哥送我的禮物嗎,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我怎麼不知道?」如涵回頭看著逸雪,一臉好奇。
「昨天趁你睡覺的時候,偷偷放進去的。天冷了,穿這件衣服最合適。猜你會喜歡黑色,就自作主張選了黑色。」
逸雪知道,自沈峰過世後,如涵再不喜歡任何鮮艷的顏色,穿的衣服都是黑白灰三色,所以給她選了黑色的風衣。
看著眼前的衣服,如涵再一次流淚了,不過,這一次不是傷心的淚,而是感激的淚、感動的淚。
如果說失去父親是她這輩子最痛苦的事兒,那麼能得到逸雪的愛就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兒。經歷這麼多痛苦、挫折,她更懂得逸雪的好,也更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所謂患難見真情,正是如此。
在她最難過、最無助的時候,都是逸雪陪著她,給她鼓勵、給她安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