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林家庶女 第一百二十章 風雨前夕(五)

作者 ︰ 徐如笙

林黛玉和賈寶玉來得晚些,卻帶了許多禮物,江文明雖然不怎麼喜歡略顯女氣的賈寶玉,可見他彬彬有禮,對沈姨娘也是畢恭畢敬,就多了幾分滿意,說起話來也是和顏悅色。

之前林黛玉踫傷了額頭,因怕沈姨娘擔心,都沒告訴她,林黛玉笑盈盈的,給江太太行了禮,江太太看林黛玉容貌秀麗,性格溫婉,很是喜歡,便打趣林宛如︰「你姐姐長得可比你俊。」

林宛如攬著林黛玉的肩膀笑道︰「姐姐還比我聰明呢,我呀,什麼都比不過姐姐。」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在蓮花胡同熱鬧了一天,陳瑞文又免不了多喝了幾杯,回去的馬車上就有些醉了,抱著林宛如不撒手,跟說酒話似的︰「在我眼里,你比你姐姐強多了,樣樣都強。」

林宛如又是笑又是無奈︰「姐姐比我美,比我會作詩。」

陳瑞文卻跟沒听見似的繼續嘟囔道︰「咱倆比他們恩愛,我更疼你,更愛你,她怎麼也比不過你……」林宛如忽然有些感動,看著陳瑞文已經合了眼楮閉目養神,伸手抱住了他,即便是以往覺得難聞的酒氣,此刻也聞出了一絲酒香。

陳瑞文在馬車里醉的不省人事,最後是被抬回房間的,沈氏有些焦急,趕忙叫人熬了濃濃的醒酒湯來︰「昨天喝了不少,今天又喝了不少,宛如你得看著他,不許再喝酒了。」

林宛如應了,要了熱水來給陳瑞文擦手擦臉,伺候他睡下,沈氏見林宛如樣樣妥帖,也就放心的回去了。

接下里的幾日。雖然也有宴請,林宛如卻都把帖子給推了,讓陳瑞文在家待著不許出門,頭兩天還好,過了初五石光珠和柳芳就上門來拉人了︰「又不是大姑娘,躲在家里做什麼?不趁著過年好生樂樂。尋常哪有空。」

強拉了陳瑞文出去,又是一身酒氣的回來,林宛如有些生氣,再三叮囑了不許喝酒的,若是傷了胃,可是一輩子的事。怎麼就不听呢。

因此只叫桂香和桂葉伺候著洗澡,自己不再動手。陳瑞文卻在淨房里大聲嚷嚷︰「宛如,我要你給我洗澡,宛如,你快點過來……」

林宛如羞得滿臉通紅,跑過去氣道︰「你嚷嚷什麼。」

陳瑞文光著上身站在旁邊,神色頗為委屈。與素日里的嚴肅大相徑庭,桂香桂葉挽著袖子不知所措,林宛如忍著氣叫兩個丫頭出去。親自動手侍候,陳瑞文討好的湊過來︰「宛如,我只要你一個人。」

林宛如唬著臉侍候他洗了澡,出了淨房便陰沉著臉不說話,丫頭們察覺她不高興,都噤了聲,迅速收拾好了東西退了出去,陳瑞文倒是倒頭就睡,神色滿足。

第二日,陳瑞文睡了個懶覺,醒來一瞧,屋子里一個人也沒有,外間倒是有小丫頭輕輕地說笑聲,他也沒驚動人,自己起來穿了衣裳,梳洗了出去,丫頭們正在炕邊搭著小桌子趕棋子玩,林宛如坐在炕上看著,見陳瑞文出來,丫頭們紛紛起身行禮,搬了桌子。

林宛如卻是扭過臉去不看他,陳瑞文覺得奇怪,湊過去︰「怎麼滿臉的不高興?誰惹你了?」他昨天喝得醉,什麼都記不得了。

林宛如哼了一聲︰「昨天怎麼說的?不許喝酒不許喝酒,偏偏喝的爛醉如泥,娘擔心的跟什麼似的,叫人來問了好幾回,你只顧著自己喝的痛快,也不想想娘和我在家里擔心你。」

陳瑞文听了有些愧疚,貼著她的臉討好的蹭蹭︰「對不住,光珠他們拉著灌,我也沒法子,這幾日都不出門了,在家陪你好不好?」

林宛如依舊是悶悶的,陳瑞文越發忐忑,也不出門喝酒了,別人上門來請也都一概推了,只跟在林宛如後頭跑,林宛如是要跟著沈氏招待來拜年的親戚朋友的,因都是女眷,陳瑞文也不好見,便在屋里等著,見她回來了便圍上來噓寒問暖的,林宛如對著他就是心軟,沒兩天就消了氣,打發他出門看戲︰「只要不喝酒就成。」

陳瑞文見林宛如忙的腳不沾地,還要分心管他的事,索性出了門逛去,不再叫林宛如操心。

陳瑞文先是去見了林松城,他孤身一人在京城,雖不能和家人團聚,可卻跟鋪子里的掌櫃伙計湊在一起吃了團圓飯,這幾日掌櫃的和伙計都回家過年了,他便一個人在鋪子里喝喝酒,看看書,算算賬,打發時間。

陳瑞文帶著小廝過來尋他,他心里是高興地,把人迎了進來,拿了陳年的女兒紅招待他,陳瑞文這次卻不敢再喝酒了,笑道︰「前陣子喝多了,家母叮囑這陣子不要再沾酒。」

林松城的年紀也算得上陳瑞文的長輩了,聞言也就不再勉強,還道︰「你雖然年輕,可還是要注意,少喝些也好。」卻拿了一壇子給陳瑞文︰「閑時獨酌或是招待朋友都是極好的。」

陳瑞文也不客氣的收下了,見林松城一個人圍著爐子烤些花生,紅薯下酒,頗有趣味,也就坐下相陪,林松城經商幾十年,見多識廣的,和陳瑞文很是投契,說說笑笑間不免又提起了這次的禍事。

林松城有些唏噓︰「我們林家世代居住在揚州,到如今也有上百年了,祖訓一直是嚴于律己,寬于待人,不僅時時的開倉放米,周濟窮人,還教導子弟要爭氣,只可惜日漸的子嗣凋零,到我這一輩,更是只得了一個女兒,我自問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卻不想天降災禍,說不定,真真是上天覺得林家的氣數已盡……」

說著有些感傷,陳瑞文安慰道︰「禍之,福之所倚,林家如今不是沒事了麼?老先生若是覺得後繼無人,也可從旁支過繼了子嗣,悉心教導,這都不是難事。」

林松城嘆道︰「說起來,還是要多虧了林姑娘,要不是她及時報信,我也不能有所防備,說起她,我就想起我那早逝的女兒來了,我女兒從小就很聰明,讀書寫字樣樣都強,她娘原想教導她琴棋書畫,規矩禮儀,將來嫁到一戶殷實人家,也不用再做生意討生活了,可她卻不喜歡,嫌那些假模假樣,整日就愛拿著算盤撥來撥去,談起生意上的事,新點子一個接著一個,我當時說,這才是我的閨女呢,和我一個樣,她娘也不能勉強她,只說我慣壞了女兒,只可惜,她小小年紀,就早早的去了,我每每想起來,都是心如刀割,我真是寧願拿我的命去換我女兒的命……」

林松城說著紅了眼眶,陳瑞文卻是想起林宛如說過的同情,有些感同身受,可也越發的不想叫林松城知道宛如的存在,林松城越是疼愛女兒,對宛如的執著就越大,麻煩也就越大,遂只是安慰了幾句。

林松城自嘲道︰「叫陳少爺看笑話了,我老了,沒事就想起了這些,想想若是女兒還在,該給她找個什麼樣的女婿,怎麼置辦嫁妝,怎麼把家業交給她管,雖然是空想,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陳瑞文沒做聲,從林氏酒莊出來就去找二皇子︰「網撒的怎麼樣了?」

二皇子笑道︰「該網住的一個沒漏,放心吧,等過了元宵,就要收網了。」

陳瑞文道︰「我去見了林松城,他並非陰險狡詐的人,我想能不牽扯他就別牽扯他,攙和進太子的事情里,不死也要月兌層皮。」

二皇子奇道︰「你幾時這麼心善了。」可還是應允了︰「父皇是個明白人,不會傷及無辜,就怕太子日後報復,我想還是叫林松城低調些好。」

陳瑞文和二皇子又秘密商談了好一會子,把元宵節後要發生的事情策劃的妥妥當當,可誰知,年初十太子就出了事。

正月初十那日,皇上帶了眾皇子去祭天,回來的路上有人攔路喊冤。

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齊齊血濺當場,皇上震怒,下令徹查,一查不要緊,原來是這對夫婦的女兒,因長得貌美,被太子擄去,不知生死,夫婦倆就這麼一個女兒,想盡了辦法也沒打听到女兒的消息,遂萌生了死志,用自己的性命來替女兒伸冤。

這自然不是什麼好事,盡管刻意的封了口,消息還是悄悄傳到了各家,大家連過年的熱鬧都少了幾分,凝神屏氣盯著宮里的動靜。

皇上一回宮就發作了太子,眾皇子都跟著陪跪,就是隨行的陳瑞文,石光珠,柳芳幾個皇親國戚,也都一溜跪在了外間,天子震怒,莫不低頭,皇上將那張染了血的狀紙扔到了太子臉上,暴喝道︰「你做的好事,祖宗的臉面都叫你丟盡了。」

太子默不作聲,那邊奉命去太子宮里查驗的人已經回來了,戰戰兢兢的︰「人不在宮里,在保家大爺的私宅里找到的,被幾個爺們取樂,已經不成樣子了,知道爹娘死了,也一頭撞死了。」

皇上氣的手直抖,身形差點沒穩住,都這個時候了,保家還是護著他,保家還能這麼快做出應對,把太子摘清了,足見他真的太縱容保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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