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瓴驚掉了手中拾好的葡萄。
朝廷里的大事,除了他家爺能夠高瞻遠矚,運籌帷幄之外,還有誰能模透那位身居尊位,心性喜怒無常的,大周朝國主的心思動向?
綿細溫若的玉扇風絲,輕輕蕩漾在馬車里,似有似無。
馬車由北向南行走一路漸靜,只余山間鳥語花香,卻,靜似不同往常。
黑瓴敏銳嗅到彌漫在周遭空氣里的一股殺氣,迅速拔開腰上佩劍奔向柳君行,但听耳邊‘嗖’的一聲,撲!
一枝滲血的羽箭,透過車窗,直朝柳君行迎面射來!
「爺,小心!」
黑瓴的長劍,挑在柳君行的面前一擋,劍刃與箭頭直接相撞,震起嘶的一聲鳴響,刺耳至極。
他擋住柳君行的身子,擺起手中一柄長劍,銀光飄閃,擋下數道箭矢,落下盡是兩半的箭身,掉在車板上啪啪硬響。
柳君行躺在軟椅上身形未動,悠然擺著手中的白瑤玉扇輕搖,褐眸微眯,凝起游絲淡光,對近在咫尺的危險,視若無睹。
嗖!嗖嗖!
飛馳而來的箭矢,一枝接著一技,箭頭緊隨箭尾射來。
枝枝箭身上,皆染著腥紅鮮麗的血色,卻也異常奇特的,散著股屬于女子的脂粉香,縈繞在馬車里,輕若淺淡,攏人感官。
白瑤玉扇搖曳乍止。
柳君行伸袖接住一桿落下的箭頭,送至氣息前輕聞,褐色的眸光不由輕凜,透出一絲威冷陰沉的慍色。
這箭上的女子血味,居然沾染了‘香渺門’入血盡滲,遇血盡溶的暗香血藥,離合散?
柳君行倏地起身,撐起半眸冷凜的目光。
指尖兒覆上軟椅扶手下的隱藏機關輕然一撥,沉聲令向車外︰「九夜,趕去箭發之地!」
裝飾華麗的馬車,在機關觸動之下,發出一陣嘩然嘶響。
四塊堅固耐用的玄鐵欄窗自馬車篷頂快速地卷垂下落,擋住周遭流擦而來的羽箭,護住馬車內的人不受箭雨所傷。
負責趕車的九夜,扣下遮面的斗笠邊沿兒,甩起手上的馬鞭啪啪幾響,狠狠打在馬兒的背上。
馬兒順著韁繩轉頭,朝箭矢射來的方向不退反進,激勇而入。
半刻鐘後,停在山間路坡的一處荒涼空地上。
數十具白衣染血的尸體橫七豎八的癱倒在血泊中,帶來一片嗜血入骨的瑟然之景。
柳君行走下馬車,褐眸微凝,步履稍停,側首看向黑瓴與九夜,涼聲命道︰「要活口
黑瓴到尸體中尋找是否留有活口。
九夜眸里幽冷的冰光隨意掃過四處,如刀鋒開刃,寒意森涼。
黑瓴檢查完尸體,回來向柳君行復命︰「爺,沒有活口
柳君行微微頷首,指月復摩挲著適才接來的一柄箭頭,神色凜沉,眉心里蹙起一絲疑惑。
眼前厚重濃烈的血味里,並沒有離合散的香氣存在。
那沾染到他手中這柄箭頭上的離合散香,竟是從何而來?
莫非,這沾了離合散的女子,還活著?
而那離合散的藥效…又是否解了?lw*_*w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