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瓴抹掉眼前迷濛的血光,稟道︰「爺,屬下哪敢現學現用」
「是麼?那你是原來就計劃好的?」
柳君行搖曳著長音的薄涼話語,飄蕩在揚帆航行的船倉里。
尤似八月夏末的一片沉雲,在黑瓴與水衣的心里,隱約引來一場淅瀝疾迷的如針雨絲,冰涼,激蕩
午膳過後,天空出現一日暖陽,融融照在曬出余溫的帆船甲板上。
船倉內,黑瓴與水衣奉命接受責罰。
而柳君行‘雷聲大,雨點小’的責罰便是,令他二人,把砸壞的排屋竹板,換上一塊新的,恢復如初的模樣。
黑瓴的額上,包著一條寬寬的白紗,卷在腦袋上一,很像奮發圖強的志士。
他的手中,拿著一只小錘,乒乒乓乓的,認真鑿著竹板上的每一顆小鐵釘。
水衣捧著一小籃子鐵釘,不言不語,默默陪在黑瓴身旁。
兩個人遠遠看去,也算得上是一副較為和諧美好的畫面。
柳君行站在船廊里,淡眸淺望一眼排屋內的兩人,抬步向船廊外走去。
帆船的甲板上,慕華 命船工搬來一張小桌,兩只小椅,放在陽光不太濃烈的地方。
小桌上置了一壺燎煌當地出了名的美酒,‘月辰瑤’,與幾碟順酒的魚味、小菜。
慕華 解開酒封,自斟一杯,迎著船頭陣陣襲來的暖風,輕抿一口,淡淡品嘗著芳香四溢的香醇酒味。
柳君行踏上甲板,著濃郁的酒香而來,褐色的眸里透出輕淺的薄光,淡聲道︰「慕公子,不請本湖主,喝一杯麼?」
慕華 將桌上多備的余杯,往柳君行面前拂手一推,溫潤的聲音,含著一縷輕笑,道︰「柳湖主,你不視我為敵了?」
柳君行在慕華 對面坐下,褐色的眸光遠遠看向漠河邊岸上,游往如織的百姓,端起酒杯送上唇邊,一語薄涼,話音淡漠︰
「慕公子與龍瑭之間的過往,本湖主原是無權過問。只不過,本湖主與龍瑭幼年相識,多年相交下來,也算得上是情若兄妹。
龍瑭在本湖主這里,能夠得到庇護的幾分薄面,還是應該有的
「呵呵,柳湖主所言,慕某自是無議。但是,若論年歲,柳湖主似比龍瑭,還要小上一載,何來‘兄妹之論’?柳湖主,怕是算錯了江湖輩份!」
慕華 一語指出柳君行話中所誤,淡淡的笑意,染滿唇畔。
「是麼?江湖里,她情我願,何必拘泥于一個莫須有的稱謂?慕公子太過執著了柳君行不以為然的回道。
「也許罷。龍瑭是位舉世難得的好姑娘,慕某亦希望她能尋一處好人家,幸福于世,享盡世間繁華
慕華 朝柳君行拂袖舉杯,昂首飲盡杯中瑤釀。
言語中所含的祝福,皆是真心所願,似是對過往的十年相識,做了一個完美的了斷。
柳君行褐色的眸子,眯起一道淺薄的光絲。
他優雅的拂袖擋杯,在慕華 飲酒之時,撢著指尖,將杯中美酒,順著袖口的遮擋,悄悄倒入漠河之中,附和著慕華 淺淺說道︰
「自古‘紅顏薄命如覆水,多情公子空寂寥’。但願龍瑭能借慕公子吉言,日後可以覓得良君佳婿,結得百年之好!」
慕華 聞著空氣里,暖風送來的一抹酒香,詫異的挑了挑眉,放下手中酒杯,不覺輕嘆︰
「燎煌酒色,果然隨風入味,非同凡響。柳湖主,既然有此機會同桌而飲,恰好慕某亦有一言,欲與柳湖主相談,還望柳湖主認真听些了
柳君行揚起眸梢,眉額里蹙起一絲涼意︰「只要不是與樓姑娘相關的事情,本湖主盡可留些時間,與慕公子傾言相談,直至秉燭,亦無妨
「喔?」
慕華 提起酒壺,替柳君行把酒杯斟滿,狹長的鳳眸里,一絲醉意,悠然隱現︰
「柳湖主,若是慕某只想談些,與青玉有關的事情,那柳湖主,將作何打算?要把慕某丟下漠河,沉尸海底麼?」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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