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到床邊,葉衛在葉嘯天身旁蹲身而下,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難受,雖然自己對這個爺爺不感冒,而這個爺爺對于自己也好像是如此。《》{}但葉嘯天的身份畢竟是自己的爺爺,如今自己的親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莫名的難受感自然涌上心頭。
正面對著天花板,眼楮卻是轉向了葉衛的方向,葉嘯天又是開口念了葉衛的名字:「葉衛……」
「爺爺,我在這呢。」
這是第一次葉衛這樣帶有情感的叫葉嘯天爺爺,之前叫爺爺是在族會上,不過葉衛卻是帶著冷笑叫著,完全沒有一絲情感。畢竟如今葉嘯天這幅模樣,葉衛知道葉嘯天所剩的時ri不多,叫一聲爺爺倒也是無關緊要的事。
听到葉衛第一次這般叫自己的爺爺,葉嘯天渾身一顫,眼楮隱隱有淚花冒出說道:「好…好孩子！」
听到葉嘯天這麼說,葉衛有些心酸,平時自己與這個爺爺根本就沒任何交集,真正見面也就見過兩次,他被葉明擄走自己也是為了葉拓才來打算將其救出,一切的出發點都不是為了這個爺爺,進一步說,葉衛根本不承認自己的這個爺爺。
「你的性格…跟你父親年輕時…一模一樣。」
將目光收回,葉嘯天的眼楮看著天花板便是說道。不過他說話時一頓一頓可以看出,葉嘯天此時每說一句話都無比困難。
听此,葉衛靜靜在一旁聆听,沒有開口。
「你恨我…恨得沒錯…這幾個兒孫中…最不受我待見的…就是你父親和你…了。」
說著這一大連串的話,葉嘯天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顯然說這麼長的話,太勉強他了。
「可是…我最報以期望的…就是你們…」
葉嘯天說著,聲音已然越來越微弱,而葉衛已然情不自禁抓住了葉嘯天的手,臉上有些緊張。
感覺著葉衛抓著自己的手,葉嘯天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便是繼續說道:「衛兒…對不起,拓兒…對不起。我這輩子…做錯的事太多了…我…求你件事。」
這時候,葉嘯天含著淚的雙眼淚水終于順著臉滑了下來,而葉嘯天也將目光看向了站在門口處滿臉畏懼的葉明。
「爺爺,什麼事,您說。」
听著葉嘯天的話,葉衛已然知道意味著什麼。葉嘯天這番話,已經可以算上遺言,因為葉衛可以感覺到葉嘯天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眼球越來越大,而且胸部起伏變得急促了起來。
「同…族…不要…殘殺。」
聲音一頓一頓,葉嘯天凝著眼楮看著天花板,生機正在慢慢消逝,似乎他活著的這些ri子,便是在等待,等待著葉衛前來,說出這番話,才能安心離去。
「嗯。」
葉衛連忙點了點頭,抓著葉嘯天的手更緊。他自然知道葉嘯天的意思,葉嘯天指的,便是一旁的葉明,他希望葉衛放過葉明,同族不要自相殘殺。雖然葉衛有所猶豫,畢竟葉明三番兩次想致自己為死地,以葉衛的性格,一定會把對自己有威脅的人清除掉。但是這句話,是老爺子的遺願,顯然之前葉家大部分族人被屠殺,已然讓老爺子心如絞痛,如今老爺子不希望葉家的族人再一個個死去。故此,葉衛答應了下來,以如今的實力,他還是不怕葉明再弄出什麼花樣來。
一旁的葉明听得清楚兩人的對話,听到葉嘯天的請求,葉明身體一震,臉上滿是期待的看著葉衛,見到葉衛點頭,葉明無疑是松了口氣。他可不想和那些大漢一樣,成為焦黑的尸體,忍受著火燒的痛苦。
「對不起…」
這時候,葉嘯天見著葉衛點頭,臉上浮現一絲笑意,然後又說了一句話,原本舉著被葉衛抓住的手,突然垂了下來,而胸口也停止了起伏,呼吸同時停止。
一旁的葉衛愣愣看著這一幕,已經知道,老爺子去了……
想象中可以接受的,但是現實卻是如此殘酷,不禁的,葉衛感覺到自己鼻子一酸,眼楮便是慢慢閉上,不多時,兩行淚水情不自禁的從葉衛的眼角滑落下來。
「走好…」
聲音有些哽咽的喃喃道,葉衛便是站起身來,用被子將葉嘯天的身體覆蓋住。
一手將葉家建立而起,成為了龍騰四大家族之一,白手起家帶領著葉家一步步走向強大,葉家的激ng神支柱,葉嘯天,去了。
這不僅僅代表著葉家一個時代的結束,更代表著葉家失去了最寶貴的財富。
葉嘯天最後那句對不起完全將他一生的愧疚說出來了,那是對于葉衛與葉拓父子的愧疚,那一件家族內事引起的愧疚,對于葉拓的冷落,對于葉衛的不待見。
小時候葉拓便經常對著葉衛說著,不要怪爺爺,爺爺是逼不得已。從小時候的懵懵懂懂,到如今,葉衛已然理解。
葉嘯天是葉家的掌權人,葉拓做錯事,為了葉家內部的和諧,葉嘯天做出了犧牲,他是族長,必須這麼做。但是私底下,誰又知道,葉嘯天對于葉拓是多麼依賴,多麼疼愛。
葉衛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葉拓,他不知道葉拓听了這個消息會是什麼反應。
「呼∼」
從嘴里吐出一口濁氣,葉衛揉了揉眼楮,將臉上的淚痕擦干,便是轉身看向了葉明。
此時的葉明,眼楮同樣滿含淚光,見葉衛轉身而來,這才伸起手擦干了自己眼眶的淚水。
雖然並不是葉嘯天的親生兒子,但是數十年來,葉嘯天便如同對待親生兒子那般對待葉明。
這十天來,葉明對于葉嘯天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只是因為那件屠殺族人的事,令得葉嘯天內心極度悲痛,故此成病,身體多年來積勞的病痛,在同時間一涌而起,成為如今這般模樣。
「老爺子走了,他要我放過你。」
沉默許久,葉衛終于開了口朝著葉明說道。
听到葉衛這麼一說,葉明全身一緊,心里無比慌張,他如今怕的,便是葉衛反悔了。
畢竟如今葉嘯天老爺子也不在了,葉衛完全有權力反悔,自己可是好幾次要致葉衛為死地,這可不是一句話,一句答應便能代過的。
「我答應了,我不會反悔。」
葉衛又是繼續說道。听葉衛這麼說,葉明這才松了口氣,葉衛沒反悔。
「把老爺子葬掉,然後你出國去,不要再回來,如果在國外你再跟我耍什麼花樣,我一定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葉衛看了一眼葉嘯天的遺體,便是對著葉明說道。
而葉明听此,點了點頭,如今他知道他可沒有再一次機會,這次是看老爺子的面子,他才逃過一命,下一次,他相信,葉衛一定會說到做到。
……
「爺爺,好走,葉家一定不會就此沒落的。」
山水村內的一處墓地前,已然修築起了葉嘯天的墳墓。
這是葉衛花大價錢讓墓地工作人員趕工做出來的,故此到了下午便已然完成。
葉衛說話時,葉明站在葉衛一旁,低著頭愣愣看著葉嘯天墳墓上葉嘯天的照片。
對著葉嘯天磕了三個響頭,葉衛這才慢慢站起身來,轉身離去,而葉明則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里的事情已經完結,葉衛還有兩件事需要做,一件是找上官雲飛算賬,上官雲飛竟是如此暗算自己,雖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葉衛心中仍有一股薄怒。
而第二件事則是追到馮悅希,不過此時顯然沒多少心情做這個任務。
在村里一處無人空地將奧迪從物品欄釋放出來,葉衛便是坐上車,揚長而去。
目的地,龍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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