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你徒弟?」進屋落座之後,薛梓淑終于問起了楚雲的身份。******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不,他是我兒子楚涵陽答道。
薛梓淑微微一怔,「他娘是……」
「燕淮仙子的徒弟楚涵陽答道。
「聯姻?」薛梓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楚涵陽卻漠然答道︰「她給我生了一個兒子,但我沒有娶她
「燕淮仙子沒有逼你娶她?」薛梓淑的神情頓時復雜起來,似乎聯想到了什麼,又似乎在感慨什麼,但終究只是輕嘆一聲,「也是,有你爹爹在,誰又能逼得了你
說著,薛梓淑拿出一枚玉符,遞向楚雲,「我不知道陽兒已經有了孩子,倒是沒準備什麼禮物,這東西頗有一點來歷,你不妨拿去把玩……咦,你已結丹?」
薛梓淑這才注意到楚雲的修為,很是驚訝了一下。
「回仙子,前不久剛剛結丹楚雲接下玉符,淡然答道。
這枚玉符雖然是件歷史頗久的防御型靈符,但楚雲原本就擅長制符,如今更得了欒靈衣缽,自己能就能制出比這更好的玉符,因此並沒將這東西放在心上。倒是薛梓淑身後的兩名年輕女修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訝,似乎不明白薛梓淑怎麼會將這麼貴重的玉符當見面禮送給楚雲。
薛梓淑卻自嘲地笑了起來,「既然你已結丹,那我這份見面禮倒是有些輕薄了
如果換了真正的晚輩,此時定當說些禮輕情意重之類的恭維話安撫薛梓淑,但楚雲既不是她的親孫子,也沒興趣討好她,瞥了楚涵陽一眼,見他依舊沒什麼表情,便默不作神地退回到他的身後。
「他又不缺這點東西楚涵陽果然說出了比沉默更讓薛梓淑尷尬的話語,接著便轉而問道︰「仙子不遠萬里來到此地,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其實,我是來避難的薛梓淑輕嘆一聲,苦笑著答道。
「避難?」楚涵陽微微一怔,接著便皺起眉頭,「仙子惹上了仇家?」
「那倒不是薛梓淑搖了搖頭,「是蓬萊出了一些變故,我感覺不妥,便帶著兩個徒弟避了出來——對了,我還沒有介紹,這是我的兩個弟子,大徒弟司妤,小徒弟司琳
薛梓淑招了招手,示意兩個女徒弟向楚涵陽見禮。
論輩分,這兩個女修其實都應該管楚涵陽叫師兄,但薛梓淑顯然沒有向她們透露過自己和楚家的真正關系。見楚涵陽和自己師尊同樣修為,年紀稍長的司妤直接開口喚了前輩,倒是年紀偏小的司琳大膽地問了出來,「師父,我們該如何稱呼這位前輩?」
「叫前輩就好了薛梓淑淡然說道。
「蓬萊出了什麼變故?」楚涵陽對這兩個年輕女修毫無興趣,薛梓淑話音一落便繼續追問起來。
「不知哪里來的修士襲擊了鮫人的巢穴,還擄走了不少雌鮫,然後所有的鮫人就跟著鬧騰起來,先是劫持了好幾艘來往于昆侖和蓬萊的貨船,接著又襲擊了幾個臨近的宗門,虐殺了很多修士薛梓淑蹙眉說道,「蓬萊的幾個大派宗門一度想和鮫人談和,但好不容易見到了鮫人的首領,卻又莫名其妙地動了手,鮫人死了一個小首領,修士死了兩個元嬰,搞得事情越鬧越大,再也沒人敢提什麼息事寧人
——不會是戚一軒在背後搞鬼吧?
楚雲不由想起了戚一軒。戚一軒去蓬萊不可能是沒原因的,只是楚雲實在想不出戚一軒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更想不出他是怎麼煽動了那些鮫人——昆侖的妖獸和蓬萊的海妖可一向沒什麼交情!
楚雲走神的時候,薛梓淑已繼續說道︰「蓬萊正在召集人手,試圖給鮫人一次重創,讓他們重新老實下來。若蓬萊真與鮫人開戰,像我這樣沒有背景和根基的修士免不了要被送上戰場,充當大派宗門的開路先鋒。可我結嬰不過半載,連境界都還沒有穩固,若真上了戰場,十有8九會丟掉性命!到時候,我這兩個徒兒也就更加無依無靠,命運難測了!」
「所以,你就來了昆侖?」楚涵陽漠然問道。
「我總要給自己找條活路不是?」薛梓淑輕嘆一聲,「幸虧我足夠果決,感覺情況不對就逃了出來。我們的船剛一抵達混亂角,就听說海妖們已經封了海路,斷了昆侖和蓬萊之間的往來。若是我們再晚上幾日,就算能離開蓬萊,也免不了要在途中遭遇海妖,喪身魚月復
楚涵陽皺了皺眉,問道︰「你們有何打算,不會是想去昆侖定居吧?」
「我若去了昆侖,不出半月就得暴斃而亡,那和留在蓬萊又有什麼區別?」薛梓淑嘲弄地笑了起來,「放心,我只是想求一個棲身之所,讓我能夠帶著兩個徒弟安心修煉——當然,這個棲身之所若能是上等靈域,那是最好不過
「我知道了楚涵陽不置可否,「我會派人與我爹爹聯系,將此事轉告于他,仙子若無旁事,不妨暫時住在這里,等他答復
說著,楚涵陽站起身,向薛梓淑告辭。
薛梓淑試圖挽留,但楚涵陽卻以長途跋涉,過于疲勞為名予以拒絕,帶著楚雲離開此地,飛向自己曾經居住的院子。
楚涵陽的院子並未被人佔用,但楚涵陽帶著楚雲抵達那里的時候,楚奚銘已先知先覺地領著一幫兒孫等在了院中。
畢竟是有著同一個祖宗的親戚,楚涵陽再不耐煩也只能耐著性子應酬了一番,給每個晚輩都發了一份見面禮。
因自己手里的低階靈器不夠打賞,楚涵陽只能一邊裝模作樣地給了楚雲一個儲物袋,讓他負責分發,一邊用傳音入密向楚雲求援,讓他悄悄拿些適合低階修士使用的東西出來,應付過去,以後再給他靈石補償。
楚雲本就有積累紙符的習慣,拿到欒靈的符紋傳承後,為了練習制符的手藝,更是做了一堆低階玉符,于是干脆將楚涵陽準備的靈器全都省了下來,按照這些「晚輩」的修為,每人賞了一塊品階不等的玉符。
就實際成本來說,幾十塊玉符加一起也未必能抵得上楚涵陽的一件低階靈器,但玉符屬于稀有物品,實用性也比靈器更高,倒讓那些築基煉氣的低階修士很是開心了一番,對楚涵陽和楚雲的態度也越發地恭謹討好。
發完見面禮,楚涵陽便將那些低階的晚輩攆走,只留下楚奚銘一人,跟他進了閣樓。
隨口問了問西楚山莊的近況,楚涵陽便拿出一枚玉簡,給自己的爹爹楚涵陽錄制了一封密函,用特殊的陣圖封印後,交給楚奚銘,讓他派人送到昆山天城的楚家別院,再讓溫杰轉交給楚懷恩。
「這位前輩是……」楚奚銘趁機問起了薛梓淑的身份。
「我爹爹的故人楚涵陽用警告的語氣答道。
楚奚銘明顯誤會了什麼,馬上露出了然的神情,閉上嘴巴,不再多問,拿著楚涵陽給他的玉簡,躬身退出閣樓。
楚奚銘一走,楚雲立刻纏上楚涵陽,向他索要玉符的補償。
楚涵陽從來不在這種事上吝嗇,伸手拿出一袋上品靈石,給了楚雲。
「對了,你沒給你娘的兩個徒弟發見面禮呢!」楚雲收下靈石,隨口說道。
「不過是她收在身邊排遣寂寞的玩物罷了,不是什麼正經徒弟楚涵陽摟住楚雲,抱著他坐在椅子上,「再說,我若給了她們見面禮,是不是還得拿出東西孝敬我娘?她可是個無底洞,我爹都填不滿的,更何況我
「我一直以為人修很看重孝道這種事楚雲眨了眨眼,「你還讓我恭謹著點,我看你對她更不恭謹——別說恭謹了,連客氣都不夠!」
「我覺得我已經很客氣了楚涵陽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反問道︰「你娘什麼模樣?」
「不知道,我記事的時候,她就已經沒了楚雲嘆了口氣,「听狐王的意思,和我長得很像——哦,我是說,我原本的樣子
「你果然是里里外外都像娘楚涵陽半開玩笑地說道,接著便轉移了話題,和楚雲聊起了蓬萊的事情。
楚雲對楚涵陽的爹娘本就沒什麼興趣,見他不想說,便也沒有追問,順著話茬,將自己對戚一軒的懷疑講了出來。
「你認為蓬萊的變故和戚一軒有關?」楚涵陽微微一怔。
「我是覺得……太巧了楚雲猶豫了一下,終是說了下去,「百獸嶺冒出天罡九煞陣的時候,他就在百獸嶺;蓬萊的鮫人鬧事了,他又剛好在蓬萊
楚涵陽沉吟了一下,很快說道︰「這麼一想,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在百獸嶺這件事上,萬家的損失最大,而蓬萊與昆侖的海路若是受阻,萬家又要遭受一次損失
「為什麼?」楚雲不解地問道。
「你忘了嗎?萬象閣可是萬家的產業楚涵陽說道,「萬象閣之所以能做到今天這種規模,靠的就是萬家能和蓬萊互通有無。如今海路受阻,萬象閣的很多生意就會做不下去,若是拖得時間久了,沒準會引出什麼新的變故
「就是說,戚一軒還是在報復萬家?」楚雲皺了皺眉,「那他這仇也未免報得太辛苦了,有必要這麼麻煩,這麼折騰嗎?」
「或許他是想將萬家連根拔起,或許……」楚涵陽沒有繼續說下去,臉色卻漸漸陰沉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更糟糕的事情。
「怎麼了?」楚雲歪頭問道。
「沒什麼楚涵陽搖了搖頭,「興許是我們想多了,戚一軒再怎麼記恨萬家,甚至記恨昆侖,他畢竟只是一個人,力量有限,不可能做得出如此興師動眾的事情
——他可真不是一個人!
楚雲立刻想起了混亂角的雲海盟,想起了杜衍之類的阿三、阿五。
但杜衍的事有些復雜,他自己也牽扯在內,楚雲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提及。
送往昆侖的密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得到回音,楚涵陽也不好將自己的親娘丟在西楚山莊里不聞不問,只能帶著楚雲在這里暫且住下,等楚懷恩給出處置再做打算。
楚涵陽沒再讓楚奚銘給楚雲另外安排住處,直接讓他住在了自己的閣樓。但受心情和環境所限,楚涵陽也沒有興致在這里和楚雲歡好,將臥房讓給楚雲,自己去了靜室打坐。
第二天上午,楚雲剛從床榻上爬起來,正要去找楚涵陽幫自己梳頭,院子里卻跑來幾個低階修士,揚聲向他和楚涵陽請安。
楚雲本不想理,楚涵陽的聲音卻傳入耳中,「出去問問他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能有什麼事情楚雲不悅地嘟囔了一句,卻還是轉過身來,披散著頭發走了出去。
到院子里一問,卻是這些楚家的晚輩邀了薛梓淑的兩名弟子去山下坊市閑逛,但那兩名女修也不知怎麼抱著什麼心思,竟然想請楚雲一起同游,楚家的幾個修士便又跑來了這里,詢問楚雲的意思。
楚雲當然沒興趣和一幫低階的人修廝混,但楚涵陽的聲音卻再次鑽入耳中,「跟他們去吧,正好我也想和我娘單獨談談,你在山下拖延他們一會兒,不必急著回來
楚涵陽這樣一說,楚雲也只好應下,但還是以更衣為名,讓那幾名楚家的修士先在院子里繼續等待,自己回了閣樓,找楚涵陽幫他梳頭,順便發了一通牢騷。
楚涵陽許了一堆虛虛實實的好處,又仔細地幫楚雲梳好了頭發,這才將他送出了閣樓。
因同行的人中有無法御器飛行的煉氣期修士,離開院子之後,楚雲便跟著他們走路去了山莊門口,到那里和司妤、司琳以及其他幾名楚家修士匯合。
到了門口,楚雲立刻注意到其中一名女修很是眼熟,正是當初和楚昊榕一起率先拿了楚涵陽靈器的那個。她的修為倒是增長得更快一些,當初只有煉氣初期,如今卻和楚昊榕一樣達到了煉氣後期,這會兒陪在司妤和司琳身邊,明顯一副主人的架勢。
听身邊人一介紹,楚雲才知道,她叫楚菱芷,和楚昊榕是堂兄妹,都是楚奚銘的孫子孫女。但她的爹爹是楚奚銘的嫡長子,如今已和楚奚銘一樣結成金丹,而楚昊榕的爹卻是庶出,修為比他這個兒子還要不如。
楚雲接著便注意到,楚昊榕並不在這群年輕的修士當中,隨口一問,得知楚昊榕又被派出去送信了,昨晚就已離開了西南。
——好像其中有什麼貓膩呢!
楚雲看出這幫所謂的兄弟姐妹並不和睦,但也沒有興趣去趟渾水,偏向其中哪個,隨口哦了一聲,便催促他們快點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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