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狂刀訣 第三十回拼命脫險

作者 ︰ 無在少

陳老五低聲道︰「放心,這事我記著了。」

賀老七對他們說︰「我先出去跟他們說話,你們覷著混亂時跑掉。」

王稷問道︰「什麼?」

賀老七卻早已大步走了出來,他故意腳步沉重,踩得屋頂瓦片咯吱咯吱地響,一面大聲喊道︰「出來了,出來了。我們兄弟幾個借點東西,沒想到驚動這麼多官爺。那位是領頭的?我有話說。」

下面當差的人喊道︰「我們大人在這里,你們趕快下來,過來領罪。」

賀老七說道︰「好,馬上下來。」他奔到屋頂一邊作勢要跳下來,卻彎腰撿起瓦片朝地上發話的那人扔了過去。說話那人只是衛兵的一個頭領,武功平平,正好被砸在腦袋上,咕嘟咕嘟地冒出血來,痛得哎唷哎唷的叫喚。其余幾個士兵則抬著剛舀來的梯子,架在牆上準備登上來捉賀老七。

陳老五和王稷見賀老七那邊開始混亂起來,倆人便貓著腰朝屋頂東側移動,想跳到那邊的大樹上。

賀老七這邊早撿屋上的瓦片,對著上牆的士兵一陣亂打,他雖然內力不深,但是瓦片沉重,上牆的幾個士兵挨了打,都落下去了。張日明看著情形,對特使大人︰「大人,現在咱們怎麼辦?這些毛賊刁鑽著呢,干脆發箭算了。」

特使搖搖頭,對他道︰「現在不忙,你再調些人手到這里,別讓他們走掉了。」此時,大廳人聲鼎沸,吵吵嚷嚷的,連內宅那邊都听見了。那些女眷听說有毛賊闖入,嚇得緊閉門窗,躲在屋里不敢吭聲。

特使說罷,縱身便上了屋頂。那賀老七正打得起興,驀地看見身邊多了個人。那特使的身形比他高大得多,只是背著光,看不見臉色。賀老七罵道︰「好哇,給老子跑上來。來,來,咱們打一架。」說完便縱身撲了上去。

這特使就是風雲院派出的鐵線仙,他武功在風雲院算是普普通通,但是對付賀老七簡直易如反掌。他見賀老七撲上,兩手一按便扣住了他的雙臂,對他說︰「快叫你的同伙出來,不然全部射死你們。」

賀老七只覺雙臂被捏得快碎掉了,心知情勢危險,便大聲喊道︰「狗官,你殺了我吧。你以為埋伏弓箭手,我們就怕了嗎?有本事你就射啊。」他忍住痛,抬腿就朝鐵線仙踢了過去。鐵線仙「哼」了一聲,伸出左腿攔截。他左腿運了內勁,只听的「喀喇」之聲,賀老七的那條腿已經斷了,若不是鐵線仙捏著他的雙臂,他人早倒下去了。

王稷和陳老五听見賀老七大聲喊叫,知道周圍埋伏著弓箭。然而此時此景,只好什麼都顧不得了,陳老五挽著王稷悄悄縱入了那顆樹中,兩人還沒站好,就听得「嗖,嗖」的發箭聲。原來埋伏的弓箭手見他們要逃走,終于忍不住發箭了。陳老五和王稷伸手撥掉射來的箭,哪知射來的箭越來越多,兩人心知此時性命危在旦夕,樹上無處可躲。陳老五听見遠處賀老七還在亂罵,挽著王稷縱身往隱僻處鑽。

王稷見圍堵的衛兵趕來,對陳老五道︰「五哥,咱們沿來路逃吧。只是在屋頂、樹頂上走,從後院的花園出去。前廳的人越來越多,千萬再退回去了。」

陳老五應了聲,挽著他便飛奔而出。追來的士兵都不會輕功,見他們逃往內宅,便舀著兵器緊緊跟上,間或有人放了幾支箭,只因天黑,雙方隔得又遠,便沒有射中,落下來的箭倒砸著趕來的自己人,引得士兵連聲罵娘。

陳老五此時早累得四肢無力,提著王稷感覺就像幾百斤的大岩石一樣,渾身汗如雨下。他沒命地飛奔,听得後面的追趕聲漸遠,好在內宅無人攔截,他二人來到後花園牆下,翻身出了牆。

卻說賀老七被鐵線仙打折了腿,仍然張口罵個不絕。鐵線仙心想︰不給你點厲害,你不知道我是誰。手上發力,將賀老七兩只上臂的骨頭也捏碎了。賀老七痛得快暈過去了,他心里知道此人武功厲害,若是讓他去追王稷二人,他們定然凶多吉少。因此他咬牙支撐著自己,心里打定主意要絆住鐵線仙,嘴里罵道︰「操你女乃女乃的,施毒手要害你爺爺。孫子,想問老子的情況,也不用殺人哪。」

鐵線仙見他貧嘴,伸手扇了他耳光,問道︰「你們是誰,到這里干什麼,趕快說出來。」他這一扇的力氣甚大,將賀老七左邊的牙齒打落了。賀老七抬頭,對著他噴出一口血,夾著幾枚牙齒。鐵線仙沒有料到,躲閃不及,竟然被噴了個滿臉。他惱怒欲狂,抬腳就要斃了賀老七,轉念一想不能便宜這個毛賊,留他性命問清究竟。他抹干淨臉,拎著賀老七躍下屋頂,讓左右給賀老七上了鐐,命張日明連夜審問。

陳老五和王稷二人出了牆後,知道又臨宵禁查夜,還未月兌險。陳老五勉強支撐帶著王稷上了屋頂,兩人一路前行,到了城西邊的護城牆。陳老五此時全身疲累欲死,他對王稷道︰「王兄弟,我不行了,你從這牆上跳下去,趕快回山寨報信,我和老七死了也感謝你。」

王稷听他這麼說,見他臉色蒼白,挽著自己的手臂冰涼,知道他一定累得沒有力氣了。他含著眼淚說︰「五哥,你忍耐些。我們一起跳下去,我就是背也要將你背回去。」陳老五搖搖頭,連話都不說出來了。王稷見狀,伸臂抱著陳老五,兩人一同跳下了護城牆。劍閣城牆不高,牆外一條小河,二人很快就從河里爬起來。

王稷顧不得渾身**地,背著陳老五就跑。他們折騰這麼久,此時已是後半夜。過了一會,陳老五悠悠醒轉,對王稷道︰「王兄弟,你背著我能跑多久?狗官們天亮就要出兵了,再晚咱們就來不及了。你听我的話,別管我了。只要把信帶到,我死也感激你。」

王稷邊跑邊听見陳老五說話,眼淚滿滿地在眼眶打轉,他這一生最驚險莫過于昨晚,賀老七、陳老五這樣的強盜,在危急關頭那樣不顧性命,他覺得他們真是鐵錚錚的講義氣的好漢子啊。他打定主意,寧願自己累死,也絕不扔下陳老五。

眼見天色快亮,王稷更加拼命地奔跑起來。陳老五見自己說話沒用,只好嘆了口氣。他內力只比賀老七稍好一些,夜里帶著王稷奔跑,極大地耗費內力,因此渾身力竭,連走路都困難了,只得伏在王稷身上,讓他背著跑。

王稷年輕力壯,心情憤激,背著陳老五一口氣竟奔到猛虎崗下。陳老五看著熟悉的地形,高興地說︰「王兄弟,咱們到啦。」

王稷此時早已渾身麻木,全憑一口氣支撐,听得陳老五這麼一說,他心情一輕松,便撲倒在地,暈了過去。陳老五也跟著倒了,他大聲喊道︰「王兄弟,王兄弟,你醒一醒,咱們還沒上山呢!」可是他也手足沒有力氣,只能嘴里連連呼喊,可王稷太累了,喊也喊不醒。

他的喊聲不一會兒便引來了金刀寨巡山的兄弟們,眾人七手八腳將他們抬到了山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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