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狂刀訣 第四十一回再入秦嶺

作者 ︰ 無在少

秦鸀軒連忙扶起王稷,便問病情如何,他一五一十地回答了。秦鸀軒照例把了脈,又命他將上衣月兌掉,將他上身經脈各處要穴都按了按,便仰頭看天好似苦苦思索。公孫蘭和王稷見他那樣,都不敢說話怕打斷他的思路。過了半晌,秦鸀軒回過神來,讓王稷穿上衣服,自己踱來踱去喃喃自語。

公孫蘭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太老爺,他這病還能治麼?」

秦鸀軒正色道︰「什麼病?」

公孫蘭道︰「他不是不能運用內力麼,就是這病啊?」

秦鸀軒哈哈笑道︰「這哪里是病?他行走坐臥與常人一般,不能運用內力不過是不能練內家高深的武功罷了。那又有什麼要緊?離開江湖,自由自在地活就行了。」

王稷急道︰「太老爺,我不要離開江湖,我還沒做完想做的事,再說我也想練高深的武功。」

秦鸀軒模著自己下巴短短的胡須道︰「年輕人果然與我們老頭子的想法不同。唉,江湖風波惡,能趁此機會離開是件多好的事啊。唉,偏偏要將自己的命往刀尖上送。」

他搖搖頭,對王稷說道︰「能震斷你的經脈,阻礙真氣運行,卻不影響血氣運行,讓你行走如常,那人的內功已經到了收發隨心的地步。他沒有取你性命,單廢掉你的武功,大概也有讓你推出江湖的意思吧。唉,這人一番好意,你竟然沒有領悟到。」

王稷听他這樣說,不禁回想到那日在侯府的比武,心里一陣憤激,雙手緊握成拳,暗暗罵木通道人道︰「好個牛鼻子,原來是故意損我內力,太陰毒了。等我治好病,定要找你拼個你死我活。」

秦鸀軒見他緊皺雙眉,面色通紅,暗暗想道︰「這年輕人如此執迷武功,看來還得吃不少苦頭啊。」他對王稷道︰「你的經脈是人家用武功給震斷的,要治好病就得接續你體內被震得粉碎的經脈,這就需要武功高手和高明的醫生通力合作,共同給你治療才行啊。現今這藥王谷有這能耐的就只有谷主一人,只是他不在谷里」

公孫蘭搶道︰「對啊,他到我家去了。」

秦鸀軒笑呵呵地說道︰「我今天早上還說呢,咱們秦家小子到你們公孫家去,什麼時候給我帶個媳婦回來才好呢。可巧你就自投羅網來了。」

公孫蘭羞得滿臉通紅,她瞟了一眼王稷,對秦鸀軒道︰「太老爺,你為老不尊。秦大哥到我家是去辦正事,你怎麼就想到亂七八糟的事上去啦。」說罷連連跺腳,跟著秦鸀軒撒嬌。

秦鸀軒正色道︰「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天底下最正經不過的事了。想不到你這鬼精靈也有臉皮薄的時候。」說到後來卻笑了。

公孫蘭只好岔開話題問道︰「太老爺,你的意思是秦大哥可以治他的病?我現在就帶他到我家去可好?」

秦鸀軒答道︰「他這病治起來太麻煩,我看思故那小子未必願意治,再說了,他就是願意治,也未必能治好。不過你們去試試倒可以,大不了也就跟現在一樣。」

王稷大喜,對秦鸀軒道謝︰「多謝太老爺指點。」

秦鸀軒揮了下手答道︰「別太客氣了。思故脾氣很大的,他給不給你治還是個問題呢,看看你們的緣分吧。」

公孫蘭在一旁道︰「有我在,秦大哥不敢不治。」

秦鸀軒道︰「治病的事,思故連我的話也不听,他會听你的?你倒說說看你要怎麼做啊?」

公孫蘭眨了眨眼楮道︰「呵呵,本人自有妙計,此刻是天機不可泄露。」

秦鸀軒笑罵道︰「鬼精靈真是貧嘴。」兩人陪著秦鸀軒用過飯後,跟著秦元又從地道出來,離開了藥王谷。

一路上,王稷見公孫蘭十分開心,走起路來蹦蹦跳跳,忍不住問她︰「你干嘛這麼開心?」

公孫蘭正好在山道旁一棵桃樹上折了一枝桃花把玩,听他問起便答道︰「我要回家了,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嗎?而且你跟我一起回家,還可以治好你的病,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王稷問道︰「你不是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嗎?是不是不辦啦?」

公孫蘭道︰「回家就是辦重要的事。好啦,你別再問了,跟我回去你就知道了。」王稷心里好奇,她家到底在哪里,怎麼會跟藥王谷關系那麼好,那秦思故竟然還要到她家去拜訪,可見她不說,也只好不問。

兩人連日趕路出了大涼山區,便道附近集市換了身新衣,又買了兩匹馬騎上,顯得十分神氣。那公孫蘭雖然是個小姑娘,可是心思細膩,凡事都想得周到,一路上歇店吃飯,王稷沒有費過半點心,自然十分舒服。有時他想起自己跟著公孫蘭去她家治病,一路上還吃她的用她的,未免有點歉疚,然而跟著便想到自己允諾要蘀她辦三件事,說起來也不是不勞而獲,心下便又釋然了。有時他看見公孫蘭跟店家交涉,十分精明,又忍不住將她跟自己的師妹諸葛燕比較,心想看樣子兩人都一般大小,為什麼這公孫姑娘就這般能干,師妹就像個草包呢?

這日兩人賣掉馬匹,沿著秦嶺山脈出了蜀徑直向北前行。進了秦嶺山區後,又是莽莽林海和無窮起伏的山峰,王稷不禁暗自叫苦,心想難怪公孫蘭不告訴自己她家在哪里,原來也是在荒山野嶺之中,這下兩人又要挨餓受凍了。誰知公孫蘭竟十分聰明,入山後兩人經過一片竹林時,她便削了竹子做了個小弓,又削竹簽做箭,一路上射野兔野雞,十分方便,再加上她對山里的各種花草植物十分熟悉,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好吃,什麼難吃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晚上又生火烤食,手藝也不錯。所以兩人在秦嶺山區行了多日,竟沒有餓過一頓,冷過一夜。王稷行走江湖這些年,再沒見過比公孫蘭更能干的女子了,忍不住暗暗佩服,所以有時公孫蘭說話諷刺挖苦他,他倒也習慣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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