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蘭雖然機靈,但突然听得大姐這麼問,也免不了面紅耳赤,只得耍賴道︰「我記得大姐一向溫柔嫻靜,怎麼現在學會欺負我啦。我可是咱們三人中最小的,你應該保護我,而不是欺負我哦。」
公孫玫見她又羞又窘的樣子,心也軟了,便對她說道︰「好啦,我不過是跟你開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了。有什麼事要求我的,快說吧。」
公孫蘭大喜,趕忙附在她耳邊說了一番悄悄話,公孫玫听罷,笑道︰「你果然是我們家的精靈鬼,這比試還沒開始,你就算計起來了。好吧,咱們就這樣辦,誰叫我是你姐姐呢。」公孫蘭開心極了,登時覺得大姐是天下第一對自己好的人。兩姊妹又閑聊了會,說起老二公孫菊俱都嘆氣,不知她現在怎樣,何時回來。
公孫玫道︰「老三,咱們今天就這樣吧。你先回去安頓好,明天一早到我這里來,咱們到後山的萬毒窟去看看,你這一年不在,它們可想著你的呢。」
公孫蘭拍手叫好,對大姐道︰「剛才我路過花園,見我的碧心蘭和二姐的鸀露菊都長得可繁茂了,猜想就是大姐幫著照料呢。」
公孫玫笑道︰「這也沒什麼,我自己也栽了赤雲玫瑰,順帶就幫你們照看了一下罷了。只是我看啊,這碧心蘭和檀露菊現在都不如我的赤雲玫瑰了。」
公孫蘭不服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公孫玫答道︰「你們兩人一走就這麼長時間,我雖然幫你們澆水施肥,可我不懂這兩種植物的藥性,其它也就沒管了。而我這赤雲玫瑰現已經選育到第七代了,毒性較之前已經提高了很多,明天咱們試試吧。呵呵,你大姐雖然在家里,可也沒有閑著。」
公孫蘭听她這麼說,只得道︰「好吧,明天咱們看看吧。大姐你先休息,我走了。」說完又從二樓躍下,心里只想著︰大姐既然吹赤雲玫瑰這麼厲害,我倒要找什麼個法兒不要將我的碧心蘭比下去了。
當她回到幽蘭室,看到王稷後,心思便又轉到他身上,想著怎麼能說服他留下來治病。王稷見她進來,仍舊轉過頭去不看她。公孫蘭見他那副倔強的樣子,突然靈光一閃,有了個主意。
她先支開莊丁,然後問王稷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抓你到這里來?」
王稷當然明白,只心里不服氣,便答道︰「我不知道。只知道你攔住我不準離開的行為就像強盜一樣。」
公孫蘭見他出言諷刺,也不跟他計較,繼續說道︰「自古有句話叫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記得在蜀南時,你曾經對天發誓要為我辦三件事,現在事還沒辦,你倒先要溜掉。難道你這人出爾反爾,不守誓言嗎?」
王稷听她抬出這件事,想到自己曾經發過的誓,不由得軟了下來,說道︰「不錯,我確實發誓為你完成三件事,就算現在我也沒說不做啊。我只不過要離開萬毒山莊罷了,跟發誓又不矛盾。」
公孫蘭緊逼著說︰「怎麼不矛盾?我要你辦的就是萬毒山莊的事,你拍拍手溜走了,我找誰來辦啊?虧我當初費心費力救你,原來你這麼忘恩負義。」
王稷見她如此說話,心想這可怎麼辦?我若留下來幫她,就是不听師父的教誨;若不留下來呢,又違背誓言,成了忘恩負義之徒。哎呀,這件事可真難辦了。他想來想去,不知該怎樣辦好。兩條路中選擇任何一條都是違反俠義之道,雖說自己現在武功已失,已有一半不算江湖中人,可江湖上做人的基本規矩哪能丟呢,再說自己可是拼了命要回到江湖的,不能給自己抹黑啊。
公孫蘭見他低頭半晌不語,以為他心思有點活動,更加用力地勸說道︰「咱們先不說你為很麼要討厭萬毒山莊。只說我要你為萬毒山莊辦的這件事,不僅對你無害,反而對你有益。你有什麼不願意的呢?」
王稷只得抬頭道︰「你可知你們萬毒山莊在江湖上的名聲?我要是幫你做事,倒無所謂;若是幫萬毒山莊做那為非作歹,坑害正人君子的事,我是寧肯頂著違背誓言的罪名,也不會為虎作倀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公孫蘭見他說得慷慨激昂,忍不住冷言道︰「你這話說得倒像個英雄,好像你的地位有多高似的。古人有句話叫耳听為虛,眼見為實。萬毒山莊的名聲不過是那些偽善人士的造謠中傷罷了,我是萬毒山莊的人,咱們倆在一起這幾個月,我有沒有害過你、坑過你?」
王稷想想,搖搖頭道︰「你不僅沒害過我,反而還救過我。」
公孫蘭說道︰「這就是了。老實說,就憑你那點微末功夫,我要害你簡直易如反掌。可我沒有。現在我以自己的人品向你保證,你要為萬毒山莊做的事絕不是壞事,你為什麼就不同意呢?」
王稷見她說得句句在理,只得吞吞吐吐說道︰「可我師父吩咐我要跟你們保持距離,師命難違啊。」
公孫蘭恍然大悟,連忙勸道︰「你師父說這話時,他自己也不了解萬毒山莊,不過是听江湖傳言,誤以為真。你現在已經在咱們萬毒山莊了,你幫我辦事時也可以趁機認識清楚萬毒山莊的真相,到時你告訴師父江湖傳言有誤,他恐怕不僅不會責怪你,還會表揚你呢。」
她這一番話說得十分動听,尤其是最後一句深深地打動了王稷,王稷不由得同意道︰「那好吧。我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相信你一次。你要我辦什麼事?」
公孫蘭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到時你就知道了。這樣吧,你從現在就假扮成我家的莊丁,我讓門外那四個人在你身邊協助。」
王稷搖頭道︰「什麼協助不協助的,我又不是大人物,自己一個人就夠了。」
公孫蘭搖頭道︰「不行。你的身份山莊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你若一個人行動,極易被人發現,因此那四個人得跟在你身邊才行。」王稷沒料到她考慮如此周密,只得點頭同意。公孫蘭便將那四個莊丁從門外叫進來,如此吩咐一遍,讓他們解開王稷的捆綁,帶著他到莊上去熟悉事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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