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听秦思故說了這神仙十八跌的厲害,不敢立刻就喝第二種毒藥,害怕喝下去後,第一種毒藥還未被闢毒珠除盡,兩種毒藥會相互結合。于是她繼續裝出運功的樣子,眾人便以為她真的一直在用內力驅毒。秦思故卻想你公孫蘭不過十多歲,能有多高深的內力,怎可能將我的毒藥毒性驅盡?若不輔以服食解毒之藥,等到第四五味毒藥時,你體內的余毒糾結,就會四肢酸軟。看她那狂妄的模樣,我也不必先說,否則還以為我藥王谷當真怕了你們。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體內毒性已淨,便大模大樣走到第二味毒藥面前,命莊丁倒了半碗酒來,跟剛才一般喝下去。這一次她卻感到渀佛一道寒冰從舌尖凍到胃里,口里吐出的盡是寒氣,忍不住打了兩個哆嗦。她對秦思故說道︰「秦大哥,你這味卻寒性毒藥了。可惜現在是春天,要是在夏天,那可就涼爽了。」
秦思故見她說話時嘴唇都紫了,答道︰「你別再貧嘴了,千萬要小心些。我這毒藥是越到後來越厲害的。此刻你體內已有一陰一陽之毒,若不除盡,它們便會變化為一體,等你喝下第三種毒藥時,又會繼續變化下去。」他見公孫蘭舉止浮夸,害怕她不知這等服毒解毒乃是會搭上自己性命的比試,即便自己在旁,救治起來也極其費事。
公孫蘭大聲答道︰「多謝提醒。這毒藥喝下去,我渾身如墮冰窟,大家小心了,我要打套拳熱熱身,順便驅除毒性。」眾人心想要驅毒須像剛才那樣靜坐運功才行,你現在舞拳不是讓毒性發揮得更快嗎?都迷惑不解地看著她。公孫蘭跟著就開始練起泣蘭拳,只見她身勢如風擺楊柳,雨打疏荷,招式十分美妙。
她將這套拳打完一遍後,十分有精神,又接著再打了一遍。此時秦思故已看出她的厲害來了,暗自尋思,難道萬毒山莊這兩年新創了什麼神奇的內功?或者公孫蘭喝的這些酒有問題?我這神仙十八跌就算我親自來解,也得運功服藥,算好時辰,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她那麼輕松的?不行,我得檢查一下這些酒。于是當公孫蘭剛要將第三味毒藥倒入酒中時,秦思故喊道︰「且慢!」
公孫蘭停下來問道︰「怎麼啦?」
秦思故也不答話,伸手將公孫蘭手里的半碗酒奪過來,放在鼻子邊嗅聞,又將酒壇里的酒舀出來聞,皆無異狀。他心想若是酒里放了無色無味的奇藥,可是怎麼都檢查不出來的。不如讓她別喝酒了,看她還敢不敢服藥?
公孫蘭見他走來走去只管聞酒,知道他已起疑心,暗暗好笑,站在一旁只等他檢查。公孫玫看了心里卻埋怨公孫蘭︰「你用闢毒珠就直接了當地服毒贏他好了,現在弄出那些招數出來,唉,難怪人家懷疑。」
秦思故走到公孫蘭面前對她說道︰「公孫姑娘,咱們出題解題一向都是毒藥解藥為本,我現在讓你喝了兩碗酒,已經算犯規了。從第三味藥開始,你不可再飲酒服食了。咱們兩家比試本來就是比較真實功夫,不是旁門左道。」
公孫蘭听他最後一句話說得頗重,便想跟他爭辯,可是又想自己身有闢毒珠,要贏他那是贏定了,又何必跟他有口舌之爭呢。便點頭道︰「多謝秦大哥指點,我知道了,不會再喝酒了。」
秦思故本以為她要反駁自己,誰知竟如此听話,不由得心里的疑團更深了。他退到一旁,眼楮緊緊盯住公孫蘭,心想她不可能不服解藥就能驅盡前兩味毒藥的毒性,可是她什麼時候服的藥呢?
公孫蘭大剌剌地將第三味毒藥一口喝光,登時將她惡心得想吐。原來這第三味藥奇臭不說,喝下去的味道還十分苦。整個腸胃簡直就像翻江倒海似的,只得一跤跌坐在地上。秦思故見了,想道她內力果然不深,我這第三味摧神敗胃之毒她就禁受不起了,且看她如何解毒。
公孫蘭坐在地上,心想秦思故果然厲害,不知費了多少心思配成這些毒藥,我雖然有闢毒珠在身,也受不起他這毒藥的味道。她定了定神,重新吐納運氣,感覺胃腸不適的感覺在漸漸減輕,可時不時胃里就像刀砍一般抽搐幾下,心里一驚,知道自己的胃已然傷了。原來公孫蘭自持有闢毒珠在手,什麼也沒準備便上場比試。闢毒珠雖然厲害,可她服下毒藥之後毒性還是會先侵蝕身體血肉,然後才被闢毒珠吸出,適才她用酒稀釋毒藥喝下,大大減輕了毒藥的濃度,可是現在直接喝毒藥原汁,毒素沾口就會立刻侵入血肉之中。若是換作公孫玫上場比試,她必定會準備各種解毒之藥,對神仙十八跌每味毒藥詳加研究揣摩,在服食之前先化掉毒性,若沒有化掉或者化盡時,再由闢毒珠出馬吸毒。這樣的舉措原是萬無一失,而且秦思故也不會起疑,然而公孫蘭太過托大,依仗闢毒珠的威力,這樣一來雖然也能去毒,可身體多少會受到毒性的損害。可她素來好強,這次出場跟秦思故比試,便立志要贏了他,以雪剛才失敗之恥,所以此時自己心里明白,可不露半點聲色,只閉目運氣,眾人看她都以為她在驅毒。
秦思故見她仍然只是端坐運功驅毒,也不禁佩服起來,心想若自己不事先服解藥,要如她這般僅憑內力驅毒也有所不能,看來公孫蘭是真人不露相啊。
過了半晌,公孫蘭感覺身體恢復,知道闢毒珠已驅盡毒性了,便站起來。可不敢接著喝第四位毒藥,怕讓自己的胃再受損害。她想找個藉口拖延喝毒的時間,以便想好抵御之策,思來想去,眼楮便瞄到場上放著一本書,那是剛才莊丁們送來的。靈機一動,又計上心來。她走過去舀起書,正是她要的《易經》,便轉頭對秦思故說道︰「秦大哥,我現在要臨時抱佛腳,鑽研五行八卦以便解毒,你不會反對吧?」
秦思故道︰「當然。咱們比試本是交流比較,互通有無。若公孫姑娘能看出一些道理出來,還請你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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