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半青根本就對選秀什麼的沒什麼興趣,難道多選幾個女人回來守活寡啊?那也太缺德了!
見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太皇太後眯了眯眼︰「又不會影響到向顧,只要皇上心里惦念著她,給她皇後應有的體面,哀家也就放心了
這話說的有些直接,然許半青卻明白太皇太後根本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想說的是,反正尤寶不會回來真的做皇後的,叫她選幾個家世背景差不多的,日後誕下皇子。只要許半青不找尤寶的麻煩,太皇太後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至于那個替身,不過是個傀儡罷了。村戶人家的女兒,卻是不能誕下皇子的。
若是許半青不同意,那便是還在惦記著太皇太後最疼愛的親孫女,到時候太皇太後鬧起來,魚死網破,誰也別想撈到好!
許半青卻是有口難言。她不同意選秀,並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她不想娶老婆。連尤寶她都不想娶,更遑論是別的女子?娶誰就是害誰!但這話更不能對太皇太後說,不然可就是把刀柄遞到人家手中,緊貼在自己的心窩子上呢!
半晌,只得使出個拖字訣︰「先皇尸骨未寒,並不是提這個事的時候
太皇太後卻不依不饒的道︰「你有這個孝心,原是好的沉吟一陣,笑道︰「哀家倒是有個好主意,不若就先選選看,若是有些還不錯的,就先留了牌子,等到明年再進宮頓了頓,又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哀家原不該干政的,只是這幾年戰爭不斷,國庫也不充裕,皇上也要安撫一下那些于朝廷有功的功臣才是
看起來像是給許半青出主意的樣子。
不得不說。太皇太後能得今時今日的地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一句話,也正中許半青的弱點。
大淮的國庫沒什麼錢了,她又是急需收買人心的時候。給錢吧,給不起,升官吧,又要注意朝中局勢的均衡,並不是一來就能大刀闊斧的。從另一個角度說,在後/宮許給那些功臣的女兒一席之地,不但能當做嘉獎。還能把這些人的前途與她自己的命運牢牢攥在一起。
以大淮此時此刻的形勢來說,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許半青剎那間有些心動。
見著她的樣子,太皇太後面上笑意更深了︰「這件事皇上還是要早做打算才是。還有福媛和福理兩個。年紀也不小了意味深長的一笑,便端了茶。
許半青回到上書房,滿腦子都是亂糟糟的。于公,太皇太後雖然有她自己的心思,提出的卻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可是于私。她實在不忍心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犧牲旁的女子的幸福……然卻連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從前若是有事,她尚且可以跟劉依純商量,跟白炎錫商量。而此刻白炎錫正在江南找尤寶,劉依純,卻早就因她的一時之氣而不知所蹤,甚至只有渺茫的生機。
嘆了口氣。許半青望向束手立在一旁的林菜,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自己又先搖了頭。林菜雖是陸四海的徒弟。卻並非自己的親信。而陸四海呢?他又在想些什麼?
無利不起早,難道陸四海真的就不在乎權勢,僅僅是為了懷仁帝的心願而勞心勞力嗎?最後只是問道︰「陸總管呢?」
「回皇上話,陸總管有些乏了,在一邊歇息。小的這就去喚他林菜忙恭恭敬敬的道。
許半青擺了擺手︰「不必了自己在書桌上拾起一本奏折。十分吃力的看了起來。卻是一直都心不在焉。太皇太後的話一直在她耳邊回響,好似蜜糖一般散發出絲絲的誘惑。只要那樣。就能免了很多麻煩,牢牢掌握住手中的權力,她才有能力做更多的事!
她之前與乞顏保商議的事情,在那些冥頑不靈的大臣口中卻是完全行不通,叫她怎麼能不急?再拖下去,難道又要和乞顏部打上幾年仗?等到那時候,雖說大淮不見得就敗了,卻也是勞民傷財。而甪楊鎮的上萬人,第一個就要成為犧牲者!她從前的努力就都付諸一炬了!
這叫她怎麼甘心?
想著,許半青目光如炬,抬起筆來將自己計劃要做的事一一列了出來,並在後邊標上了一二三的等級。第一級為迫切要做的,第二級為不急于一時的,第三級則是可以徐徐圖之的。
然而事情若是真的這麼容易就理得清楚,她又怎麼會煩惱了這麼久?不選秀就得不到百官的支持,沒有百官的支持就無法施行與乞顏部議和的條款。不履行對乞顏保的承諾,必然又要發生戰爭。而且尤寶那里,無論如何還是得保證她安全回來的,又得替她掩飾事實真相。而她自己的真實性別也不能被人發現。還有宮中那些老人也該放出去了,又要給兩位公主選駙馬。
不一會兒,紙上就好似蜘蛛網一般被她畫了許多的線條。
林菜在一邊偷偷瞧了一眼,只覺得新皇寫的字自己大多都不認識。許半青寫的是簡體字,若是他認識才是有鬼了!
許半青只覺得自己繞進了一個迷宮中,無論是左右還是東西,似乎全都寫著此路不通。
耳邊又響起太皇太後蠱惑一般的話語,「選秀……」許半青喃喃自語著。最後把筆一扔,濺起一桌的墨點,罷了罷了!這個惡人,就讓她來做吧!幾個女子的幸福,跟邊關數十萬百姓和將士的安危比起來,孰輕孰重?何況那些被家族送進宮中的女子,即便皇帝不是她,也一樣會被送進來,一樣會成為悲劇的人生。只要她們的家族得到權勢與榮寵,這些又有什麼分別?
許半青說不出是在自我安慰還是什麼,當機立斷,趁著自己還有勇氣,急急的站起身來,卻是很輕很輕的聲音對著林菜說︰「叫梁文宣來一趟
林菜訝異了一下,立即應聲而去。
他如今身份與從前不同了。許半青的身邊等閑不許人靠近,只有他和師傅能在一邊伺候。自有小太監替他跑腿,到上書房外吩咐一聲就是了。過了小半個時辰,梁文宣一身官服穿的整整齊齊,也沒披遮風的大衣服,匆匆趕來。林菜在門外候著,見他滿頭的汗,善意的笑了笑。
「可是有什麼事?」梁文宣趕得急了,冒了一頭的熱汗,卻是在眼睫和眉毛處凝成白霜。一說話吐出一口白霧。
林菜覺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卻是不敢笑出來。他以後想像師傅那樣做大內的總管,日常與這些百官來往。可得注意身份,忙上前扶了梁文宣一把︰「梁大人當心些,這雪才化,地上還有些滑嘴上說著,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道何事。
梁文宣便塞了個荷包給他。
林菜掂了掂,分量並不重,這才收了下來——這原是不成文的規矩。梁文宣從前官位不顯,並未有多少積蓄,出手也不甚闊綽。不過若是他真的拿了厚禮,林菜反倒不敢收了。
收點零碎打賞是一回事。收大臣的重禮則是另外一回事。小錢不過是寓意著與人為善,大禮則是必有所圖。林菜雖近日得了新皇的青眼,對自己的身份卻認識的很清楚。
進了上書房。又是一番跪倒磕頭賜坐的程序,許半青都有些不耐煩了。但梁文宣說話文縐縐的,動不動就拿禮和理來壓人,她也懶得和他說了。不然他非但不接受她的好意,還要嗦上一陣子。即便是如此。賜坐時,梁文宣依舊誠惶誠恐了一陣子。許半青就揮揮手叫林菜下去了。凳子就放在一邊。梁文宣愛坐不坐吧。
「今天太皇太後提起了,朕才想到,如今朕初登皇位,也不好叫先皇的妃嬪依舊住在宮中。太皇太後的意思,叫她們有子女的就跟著去府里,沒子女的就搬去護國寺許半青開門見山的道。
梁文宣听的連連點頭︰「太皇太後聖明,論理原是該如此的,只是見皇上近日事務繁忙,臣便不好主動提起倒是把自己給摘出去了。
許半青橫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計較。這個梁文宣,恐怕還沒認清楚現實。既然根據律例原該如此,他一個禮部尚書不提起,難道還指望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懂這些事兒?恐怕是存了看笑話的心思吧?
說起來朝中那些文武百官,又有幾個不是如此?
想著,許半青又道︰「至于宮中這些老人,很有些年紀大了的,願意跟著原來的主子的,就一起去吧。不願意的,就放出去吧。只是這話卻要斟酌一下,你懂得的吧?」
梁文宣就點了頭,倒是有些納悶的道︰「這些原是內務府負責的事……」
內務府管理著皇家的家務,從前是由大內總管兼著的。
許半青就不耐煩的擺擺手︰「陸總管年紀大了,精力難免有所不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擬個章程出來點了點門外︰「帶著林菜
梁文宣面上就有些掛不住。內務府向來是由太監管著的,如今丟到他手里來。說好听了,是皇上信任他,說不好听了,可不就是叫他與那些太監為伍?白皙斯文的面上就微微有些脹紅。
許半青是個女人,哪里想到男人那些脆弱而又微妙的自尊心,見狀皺了皺眉︰「可是有什麼問題?」
「不,不梁文宣這才醒悟過來,跪倒在地︰「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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